阚楹面无表情。
梁照清牙疼地偏开脸,不想再看这两个小年轻在他一个老人家面前秀恩爱。
111合体成一整只兔子,蹦蹦跳跳地跑上来,慌忙提醒,【宿主宿主,不能吵架!时间段不对!】
阚楹心里叹了声气,狠狠心,反手抱住谢惊昼。
她微微低头,仿佛亲密地抵在谢惊昼的胸膛上,小声撒娇,“老公,你刚刚也太凶了。”
【刚来直播间……他俩一直这么尬秀?】
【这还尬?你肯定没见过更尬的!】
【不尬啊!阚楹冷冷淡淡撒着娇的样子,简直甜死了好么!!!】
谢惊昼垂下眼皮,睨着阚楹额头和他胸膛的那一指头距离,轻啧了声。
长公主殿下真的越来越懂演戏了。
他揽住人,弯下腰,下颌轻俯在阚楹耳边。
热气喷洒。
阚楹蹙了蹙眉。
谢惊昼掠了眼阚楹背后,低笑,“楹楹,我看见了一只猎物。”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步绕前挡住阚楹,单手就将枪在空中打了个转儿。
黑黢黢的枪口朝准前面的树,重重压下扳机。
“嘭!”
“嘭!”
两声枪响几乎是一前一后响起,射向谢惊昼的那枪落空打在地上,留下一滩黄色弹印,而谢惊昼的一枪则是擦着树干打了出去。
那头一时间没了声响。
“哎呦!”梁照清苦着一张脸,“这又是谁啊,小周和程煜不说去南面么?怎么还有人也跑北面了,东西两面不够你们跑啊?!”
周寂扯着嗓子在那头喊,“南面的食材木牌全作废了!节目组说作废的人就在南面!肯定是你们三个中谁偷摸干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但我刚来就被打中了!”
阚楹握住枪,嘴唇动了动,问谢惊昼,“打中了?”
“没。”谢惊昼低声应了句。
话音刚落,又有两声枪响同时响起!
第一枪是谢惊昼打向周寂,第二枪是周寂打向阚楹。
阚楹早有防备,及时后仰躲开了从侧面射来的彩弹。
谁知就在这时,她脚下不小心踩中块石头,脚踝一歪,重心竟也猛地向后往坡下摔去。
谢惊昼大步追上来,伸手捞人。
阚楹瞥见他伸过来的手,刚准备握上的刹那,余光倏地瞥见侧面草丛里动了动。
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去抓谢惊昼,而是后仰着时一手握枪一手扣下扳机。
“嘭!”
“嘭!”
“嘭!”
三声枪响震耳欲聋!
往后仰的重心,导致阚楹瞄准度不够,她索性朝着那里射出三枪。
这三次出人意料的射击把在场的人和直播间的观众全惊到了。
谁也没想到阚楹宁可摔下山坳也必须要打中偷袭的人!
下一秒,一道颀长背影从画面里一晃而过,迷彩的衣袖被风鼓吹出个小包。
阚楹眼前骤黑,有手锢着她的后脑勺,重重往下压着。
她的胳膊和腰肢也被另一只手臂牢牢锢住。
阚楹再回神时,整个人已经摔了下去,狠狠地砸在谢惊昼身上。
天旋地转间,阚楹倏然记起了中午时那个世间独有惊天泣地的噩梦。
那是幼帝登基第一年的一次春狩,林场有人埋伏了刺客,混乱间,她和谢惊昼也是摔在了山坡下,又很倒霉地被大雨困在了山洞里。
阚楹滚下山坡时被尖锐石头刺破了腹部,伤口流血感染,浑浑噩噩发着烧。
她记不太清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依稀记得那夜雨特别大,春雷也特别响,谢惊昼守在洞口的背影,罕见地顺眼了一些。
阚楹回忆完,才发觉自己的脸直直地撞上了一堵坚硬温热的胸膛,鼻子被撞得酸涩,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一股脑地涌上来,眼眶刷地就红了。
“卧槽!阚楹!”
“来人!”
这场变故发生太快,别说守在周围的节目组工作人员,连定身的梁照清也没来得及抓住阚楹和谢惊昼,他眼睁睁看着二个人抱着齐齐滚下山坳。
梁照清一边叫人一边慌里慌张地跑过去,脚踩不稳地往山坳下秃噜,额头沁出汗,“阚楹!惊昼!”
山坳下,阚楹两手抵在谢惊昼胸膛上,察觉到自己的大半重量都压下来后,忙撑起上半身,“你没——”
“楹楹。”谢惊昼懒洋洋地收回锢住她腰腹的手,两指夹走她发间的碎叶,晃着那片叶子在二人眼前比划了一段长度,不太正经地轻笑,“你腰又细了。”
阚楹:……
狗东西,你立刻死了吧!
阚楹气冲冲地坐起来,懒得再问谢惊昼有事没事。
“阚楹,惊昼!”
“阚老师!”
梁照清和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冲下来,阚楹看见他们,敛起面上的冷淡,顺手拉谢惊昼起来。
《完美同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吓得头冒冷汗,磕磕绊绊地问:“阚老师,谢先生,你们俩怎么样?用不用叫随行医生来?”
谢惊昼抬眼看向阚楹。
阚楹摇头,“我没事。”
“我也没事。”谢惊昼笑了笑,朝山坳上掠去一眼,“谁在那开的枪。”
谢程煜从人群里走出来,声音冷硬,“我开的。”
“抱歉,我没注意到你后面有个山坳,”他说完抱歉,又习惯性训导,“阚楹,你刚才的举止实在太危险了,你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