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谢谢姐!沾了你的光,我才能来参加这个活动,看到这场视觉盛宴!!!】
蒲灵莞尔,轻叩着打字回复:
【那就好好享受,度过愉快时光。】
朋友圈显示褚婴宁发了新动态,蒲灵百无聊赖地点进去,粗粗浏览了一下,是在t台的日常照片。
她点了个赞。
就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斧头。
浑浑噩噩的,蒲灵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她好像在打发时间,好像又不是。
半晌,等回神过来,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停留在微信支付的界面。
上面是收款方的名称,极为简洁的首字母缩写:Jxh。
交易状态显示:支付成功,对方已收款。
冷冰冰的页面,似乎也符合这场交易的调性:
钱货两讫,各不相干。
蒲灵扯了扯唇,觉得这样也好。
一切都回归原来的轨道。
她收起手机,缓缓直起身,刚想趿拉着脚上拖鞋上楼。
忽听门铃声响起。
蒲灵动作一顿,满腹疑问。
都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找她?
要是认识的人来找她,也会提前通知她一声,不会像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不请自来。
揣着疑虑,蒲灵走近别墅大门,贴着猫眼往外看去。
下一秒,她怔住,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接连眨眼。
外头天已黑得彻底,萧条岑寂的夜色中,蒲灵站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
还是决定将门打开。
她满目疑惑地看向披着一身清冷月霜的男人,不明就里地问:
“还有什么事吗?”
来人正是她以为早就驱车离开的靳西淮。
男人身上依旧一丝不苟地穿着今天刚见面时穿的衣着,标准的商务式打扮,绅士、清贵,不可攀折。
只是此刻,表层的外套却不知所踪,只着单薄的衬衫。
因着身高差距,靳西淮半垂着视线,正色着瞧她:
“我来拿一下暂放在你这里的,那件我的外套。”
外套?
哦对,上次去医院看褚婴宁,天气太冷,靳西淮披在她身上的那件西装外套。
那时候,蒲灵也没想着接受他的外套。但靳西淮话都说到那个份上,她再拒绝就显得过于矫情,不识好歹。
而且外套而已,披一下也不会少块肉,总比被冻出感冒好。
孰轻孰重,她还是拎得清。
想着事后将那件西服外套送去干洗店清理好,再寄去靳氏集团办公楼,这件事就过去了。
不会对她的生活产生多余影响。
两人也不会再有更多羁绊。
只是没想到,她这几天太忙,完全把这事忘了。
现在物主还找上门索要。
蒲灵再一次为自己差劲的记性感到头疼。
想着早点物归原主,没多想,便说:“那你等会儿,我现在去……”
可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她自行咽回肚子里了。
因为,蒲灵突然想起来那件外套现在的归宿——
如果家里没发生进贼等意外情况,靳西淮那件西装外套现在应该还安详地躺在她那欧式大床的床底下。
并且,还被粗蛮地团成了一团……
暂不谈衣服有没有沾染灰尘,轮廓走形是铁板钉钉了。
思及此,蒲灵脑袋轰一下,话语噎在嗓子眼里,呼吸离家出走。
整个人僵在原地,风中凌乱。
这还让她怎么还啊?
第90章 番外if
蒲灵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妥善处理,陷入两难,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似乎是瞧出她的不自在,靳西淮抬一下眉,体贴入微问:“怎么了?”
蒲灵避开他的视线笼罩,撇开脸,故作镇定:“没事。”
她酝酿好借口,缓着声,慢吞吞道:“我突然想起来,你那衣服我还没洗。”
“要不这样吧,我改天送去干洗店,等洗完再还给你。”
靳西淮并不想刁难她,换做往常情形,他会云淡风轻地说一句“那好,不着急,等你下次给我”,毫不迟疑就让了步。
但此刻面对面,他一眼就看出蒲灵脸上拼命粉饰却被他轻易看透的心虚。
不明缘由,腾生兴致。
他唇角轻挑起微妙弧度,眸色淡烁,慢条斯理道:“没关系,我自己拿出干洗店也行。”
“不行!”
生怕那皱得不成样子的衣服被靳西淮看到,蒲灵如临大敌,捉急打断,语气湍疾。
骤然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过于激动,颇显做贼心虚,她继而放缓语调,陈述理由:
“你那件衣服我穿过。我记得你有很严重的洁癖,我想你应该也不能接受一件沾染了别人味道的衣物。”
“还是等洗好,再还你吧。”
靳西淮细致地盯着她的表情波动,似是随口一说:“我不介意。”
但她介意啊。
虽自小不被束缚,但蒲灵依旧有着良好的家教。
无论是谁,好心借给她的外套,被她那般对待,她都会觉得过意不去,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跌份,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没素养,没道德的人。
也不知道靳西淮为什么那么执着,蒲灵索性打起太极:
“你那么有钱,肯定有很多类似的西服外套吧,应该不着急要这一件吧。”
是不着急。
但靳西淮并不想如实回答。
他想起那件被他刻意脱下搁置在车上的外套,以及将车开出去数米,却原路折返的目的。
他的确有很多件同等昂贵的外套,不缺这么一件。
但那件,已然意义非凡。
是现今,为数不多的一条能够维系他和蒲灵牵绊的隐线。
于是,靳西淮动用他被无数生意伙伴或对手称为精密如仪器的大脑,编织了一个拙劣理由:
“我那件衣服是专门请意大利工坊的知名巧匠量身订做的,我个人比较中意。过几天有个重要的峰会,我想穿着它出席。”
蒲灵脱口而出:“既然那么重要,你干嘛要给我这个外人穿。”
靳西淮深深注视她一眼:“你不是外人。”
他说得是如此自然。
毫无犹豫,像是发自内心,那么由衷。
“……”
蒲灵沉默下来。
或许吧,如果按照很久之前,两人的相处模式来说,他们的确称不得外人。
但血浓于水的人都有断绝关系的时候,更别提夫妻反目,兄弟阋墙。
早在靳西淮拒绝她时,两人关系就注定不复从前。
蒲灵突觉意兴阑珊,也不绕弯子了,干脆实话实说:
“不好意思啊,其实你那件衣服是被我弄皱弄脏了,所以现在不好意思还你。”
她坦然回视靳西淮,公事公办的口吻,并不热络:
“如果靳总等不及我干洗熨烫好还你,那我直接赔你一件吧。”
“为了弥补你的损失,我可以双倍赔偿。”
听着耳边平静到疏离的声音,靳西淮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太着急了。
明明他面对其他人,处理任何事,都从容不迫,运筹帷幄。
唯独对蒲灵,他会产生事情被搞砸的挫败,不安。
始料未及的,那些并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就如此轻而易举地降落在他心尖。
冲撞他,纠缠他,搅乱他,心绪如麻。
“那你干洗好再还我吧。”
“不着急。”
靳西淮丝毫不在意自己话语中的前后矛盾。
末了,他也没忘记为自己争取机会,商榷道:“加个联系方式吧,方便你将衣服还给我。”
蒲灵这次也没再紧咬着一个联系不放。
调出添加好友的二维码,并给人放闸通行。
靳西淮敛睫看着添加上好友的界面,眸色幽邃,暗叹一口气,洞若观火道:
“工作微信?”
蒲灵瞧他一眼:“不可以吗?”
“可以。”
兜兜转转,四舍五入,也算是加上了联系方式,不枉费他这一番折腾。
靳西淮并不着急。
慢慢来。
反正,他对她,有的是耐心。
-
一个小时后,蒲灵从浴室出来。
着一件藕粉色的吊带睡裙,乌黑顺滑发丝起伏在光洁脊背,雾气氤氲,浸润得一身皮肤莹白如玉,明亮光线下更显通透细腻。
她用毛巾随手擦拭着半干的头发,不紧不慢地踱步到卧室的沙发椅前。
旁边是一张不规则的透明茶几,蒲灵平常都是用来摆放礼品袋和首饰盒,但现在上面只搁置了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