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西淮单手撑额,看着她,唇边兜起明晃晃的弧度,并不开口说话。
蒲灵被他这幅但笑不语的模样弄得莫名,鼓起腮,不大高兴地问:
“靳西淮,我问你问题呢?你怎么都不说话?”
听出她话语里的情绪,靳西淮终于张了唇,溢出气息清浅的一句话:
“想让你多说几句,听听你的声音,好让我能够确认一件事。”
蒲灵不解:“什么事?”
靳西淮的目光近乎眷恋般地流连在她的眼角眉梢,低低吐出几个字:
“确认我不是在做梦。”
“……”
蒲灵绷着的表情霎时瓦解,听到靳西淮说出这般迷糊失智的话,她觉得无言又好笑:
“你都没有睡觉,怎么可能会是在做梦。”
她眨眨眼,忽而翘起莹润唇角:“如果你还是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的话,我可以帮你确定一下。”
靳西淮放下支额的手,虚心求教:“怎么帮?”
“你把脸凑过来,我揍你一顿。”蒲灵一双眼闪过慧黠的光亮,眉梢俏皮地弯着,好整以暇道:
“只要你能感受到真实的疼痛,就说明你不是在做梦。”
“……”
默然两秒,靳西淮问:“我可以申请采用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吗?”
“什么方式?”
话刚问出口,蒲灵就察觉到了靳西淮转移到她唇上的目光。
她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心头浮现一种难言的情绪,既像紧张,又像期待。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靳西淮并未贸然行动,而是绅士地询问她的意见,停一秒,他轻轻缓缓地加上了一个称呼:“女朋友。”
听到这个称呼,蒲灵的心口像是灌入了某种温热的液体,难以抑制地发烫。
“……可以吧。”她含糊应道。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亲吻,却是时别多日后,头一遭如此缠绵悱恻地吻在一起。
蒲灵的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清薄后背倚靠着铺展着红丝绒餐布的法式圆桌,但大部分的身体重心都承托在怀抱着她的男人身上。
落在身侧的手被扣住,指缝被一双修劲冷白的指节挤占、充盈、填满。
掌心贴着掌心,指腹压着指背,严丝合缝到渗不进一丝空气。
起初,靳西淮并没有第一时间步入正题,而是动作轻柔地啄吻她的耳廓,舌尖舔-弄,带来一阵钻心的酥麻。
蒲灵握着他的手指一瞬收紧,忍不住低喃:“好……痒,不要再亲那里了。”
靳西淮喉间逸出一声悠长轻浅的笑音,最后勾卷着吮舔一记,从善如流地撤离,辗转到蒲灵染上绯色的侧脸颊。
一路悉心呵护,春风化雨,最后终于将战场搬到了因喘息而微微翕张的湿润朱唇。
“唔……”
唇瓣相贴的那一瞬,久违的亲密,令人颤栗的熟悉,蒲灵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满意的咕哝。
意识到自己发出多么暧-昧的声音,蒲灵耳根连带着脸颊那一片皮肤晕开粉霞,她往下埋了埋脑袋。
靳西淮没让她躲,手掌捧着她的脸,一只手扶着她的后颈,让这场亲吻变得更加方便与投入,由浅入深一点点勾缠,舔过口腔内壁软肉,津-液交换,唇齿相依。
心跳声与呼吸相互交织在一起,融为一体,辩不清谁是谁的。
直到蒲灵身体呈现一种近乎缺氧的状态,两人才稍稍分开,但靳西淮的手依旧一寸不离地扣在蒲灵腰上,不留余地。
心意互通后,靳西淮望着她的眸色愈发不加遮掩,浓烈的情感流露,怎样也藏不住。
但比情感层面更为藏不住的,是生理上的表现。
“你……”蒲灵感受到顶压在她胯骨处清晰的触感,轮廓形状有点像是固着她后背的桌子腿。
但温度分明而滚烫。
她垂着眼睫缓缓往下看去。
就发现那处如同受到肯定的卫兵,身姿昂扬、笔挺,正朝她敬礼。
“……”
瞅见男人绷紧的下颚,哪怕已经如此情难自抑,但他刚才也只是在亲她,肢体很规矩,隐忍而克制。
蒲灵抬起眼,细声问:“需要我帮忙吗?”
禁锢在她腰上的力度因她这话加重了两分,靳西淮滚了滚喉结,却还是拒绝了:“不用。”
蒲灵感到意外。
两个人更深层次的交流都已经进行过多次,若说确认关系前是清汤寡水地过来,靳西淮拒绝她还情有可原,但荤素不忌那么多次,这人居然还能忍耐着不需要她的帮助,实属不正常。
触及蒲灵古怪的眼神,靳西淮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好笑道:
“想什么呢,别乱想,我比你以为的更想你帮忙。”
蒲灵脸被捏住,说话含糊:“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知不知道我脸皮薄,主动提这种事已经很难为情了。”
靳西淮俯身,亲了亲她所谓的“薄脸皮”,又忍不住吻了下她唇角。
聊以解渴后,他看了眼时间,解释道:“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蒲灵纳闷:“什么事?”
“你的生日快要过去了。”
说着,靳西淮将她并腿托抱起,放在一旁的软包厚垫椅上。
“需要先忙正事,其他的,之后再说。”
-
在忙正事之前,靳西淮去了一趟洗手间,平复那处不受他控制且不雅观的蠢蠢欲动。
离开餐厅前,蒲灵又向他确认了一遍:“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用我的手帮你一下。”
靳西淮抱着她,闷笑一声,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指尖。
低头去吻她耳廓,温热的气息扫过:
“我只是去用冷水洗洗脸,尽快让自己冷静一下,你要是帮我,反而会让我冷静不下来。”
蒲灵被他握住的手蜷了下。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热息熏染,耳朵又有隐隐发烫的迹象。
细白皓腕抵向靳西淮胸膛,推他:“我懒得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靳西淮抵着她的额角轻笑,顺着她推的力道松开手,去了洗手间。
蒲灵百无聊赖地望着周围的装饰与景色打发时间,就在这时,她放着的手机振动起来。
显示收到了一通陌生的号码。
靳西淮的身影没过多久就再度出现在了装潢华美的餐厅里。
他抬步迈近,却发现蒲灵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到来,浓翘的睫毛垂着,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在看什么?”
他从椅后揽住蒲灵的腰,松松环着她,眼睛很有界限感地没去看蒲灵的手机,只是俯眼望着蒲灵的脸。
对视片刻,靳西淮指腹轻蹭她面颊,“怎么不说话,还一直盯着我看?”
“是你做的吗?”
蒲灵掀起眼睫,看着眼前面容濯绝的男人,轻声问,“用我的名义给流浪动物保护协会捐了钱。”
靳西淮摩挲她脸庞的动作微顿,“……你都知道了。”
蒲灵轻“嗯”一声,“刚才负责人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确认捐款数额,说捐太多了,怕我弄错了数字。”
她低着脸,伸手去勾靳西淮的手指,“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
“也没有很多,只是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生日礼物,记起你小时候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就想着用这种方式给你庆祝一下生日。”
“一句话?”
靳西淮回握住她的指节,拉进掌心把玩,提醒地捏了捏:“就我们给那只小柯基洗澡的时候。”
时间定位,蒲灵提取到记忆,恍悟。
那时是她触景生情,童言稚语,说小狗好可怜,等她长大以后一定要给所有的流浪动物一个家。
“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小时候不懂事,夸下的海口……”
蒲灵眼皮耷拉着:“而且给所有流浪动物一个家,怎么可能实现得了。”
“没关系,尽力就好。”靳西淮用指节碰了碰她蔫落的眼睫毛:“不喜欢我送的这份礼物吗?”
“没有不喜欢。”蒲灵抬眼看他:“就是觉得捐七位数,过于破费了。”
“也还好,就是在代表你生日的数字后面加了几个零而已。”靳西淮唇角微扬:“只要你喜欢就行。”
相较于送一些华而不实的天价礼物,蒲灵的确更喜欢这样的生日惊喜。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靳西淮将她的生日蛋糕推过来,点上蜡烛,弯腰为她戴上一个镶钻的寿星公主帽头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