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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美人兮长颈鹿_潭石【完结】(24)

  “想刻就刻了呗。”江潺抄着单词说。

  她开始写作业了,笔尖动得飞快,蒋宁屿却莫名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盯着手里的橡皮章看了半晌。

  “对了,”江潺抬头,冲他眨眨眼,“收好了,这次可别让杜皓看见了,不然他肯定又让我给他刻一个。”

  蒋宁屿抿了抿唇,神情认真地“嗯”了一声。

  第16章

  到了十一月,江潺又穿上了姥姥给她做的那件红色的斗篷。

  新闻上说,这一年的冬天是暖冬,创下了自1951年以来的“暖年”新纪录。

  江潺心里盼着快点下雪,只有走在雪里时,那种女侠的感觉才会格外逼真。

  她穿着红色的斗篷走到自己的座位边,还没放下书包,后面有个男生走了过来,靠在旁边同学的课桌上:“江潺,你会刻樱木花道吗?”

  江潺转头看了一眼,跟她说话的人是尤超,那个总是课间围在冯奕青边上的男生,也是那天把季霜的校服扯下一半的男生。

  “帮我也刻一个呗,”尤超朝她递来一个方形的橡皮,嬉皮笑脸地说,“流川枫你都会刻,樱木肯定也没问题吧?”

  “当然会刻。”江潺脱了身上的斗篷,垂着眼冷淡地说,“但是我不会帮你刻。”

  “怎么了?”尤超愣了一下,继而追问道,“我没得罪过你吧?”

  “没怎么,不想刻。”江潺淡淡道,“你们那伙人的橡皮我一个都不会刻。”

  尤超瞬间变了脸色:“我们哪伙人啊?”

  江潺不再理他,坐下来,旁若无人地做自己的事情。

  尤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骂了句脏话,走开了,临走前还踢了一下她的桌角。

  季霜从教室外面走进来,她刚去卫生间了,回来就见到尤超冷着脸走回后排。

  “怎么了?”季霜坐到江潺旁边,“尤超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给他刻橡皮章我没刻。”江潺简短道,又说,“数学试卷快给我看看,我昨天忘了订正。”

  季霜从书包里掏出试卷递给她,有些担忧道:“他看起来挺生气的,没事吧?听说他们都在校外认识别的混混……”

  “没事,”江潺展开试卷,没当回事,“怕他做什么。”

  这件事之后,班上这几个拉帮结派的小混混开始有些针对江潺。

  课间她去教室后面接水,尤超在一旁不怀好意地说:“听说以前的太监都穿红色的披风,咱们班是不是也有一个来着?”

  “多管闲事,可不就是大内总管。”接话的人是他的好哥们张远峥。

  江潺接完了水,直起身拧紧瓶盖,冷冷道:“男的才能当太监,这种好事我不跟你们抢。”

  她一句话惹得后排听到的女生笑了起来,还有人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还有一次,语文课代表将日记本发下来,尤超将江潺的日记本抢走,在班上大声朗读起来:“周五坐公交车回家的时候,我发现连蒋宁屿都长得比我高了。居然连一个小学生都比我长得高了,还有没有天理了,所以那天回家我比蒋宁屿多吃了一碗米饭……”

  他还没读完,江潺走过去把自己的日记本抢过来,但尤超很快传给了张远峥。

  日记本在后排男生中传了个遍,就是不还给她。直到任课老师走进教室,那些男生才一哄而散,江潺走过去捡起自己的日记本,封皮和内里的不少页都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

  那晚上完晚自习她没急着走,把尤超的日记本从他课桌里掏出来,抄了一黑板,次日早上,全班同学都看到了黑板上的日记内容——可惜尤超的日记写得十分敷衍,完全没什么可读性可言。

  因为这件事,江潺又被班主任找去谈话,班主任问清事情原委,批评她不应该以这种以牙还牙的报复方式去回击尤超。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江潺问班主任,她是真的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就告诉我,让老师来解决。”班主任说。

  江潺点点头,想了想,她把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告诉了班主任。那天回去之后,她一直在等待班主任处理这件事情,但却并没有等来班主任的后续举动。

  她有些失望,以前听班里人说过,尤超的父母都是在市里“当官”的,给班主任送过很多礼,起初她半信半疑,觉得班主任不是那样的人,现在却开始有些相信了。

  按照新排的值日表,周五放学轮到江潺值日,一起值日的还有季霜和其他两个同学。

  江潺正坐在座位上抄写黑板上的周末作业,尤超在后面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回过头,张远峥一只脚蹬在教室后面的垃圾桶壁上,一用力,将满满一桶垃圾踹翻了,垃圾桶倒在地上,里面的垃圾全部倾倒在地上。

  “哎哟,一不小心。”张远峥抬手摸了摸头,装出无辜的表情,“真是对不起了。”

  “没事儿,这不是有值日的同学。”尤超脸上挂着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肯定能打扫得一干二净。”

  冯奕青收拾好了书包,朝后门走过去时,可能是嫌脏,她对着满地的垃圾皱了皱眉,“废什么话,赶紧走。”她走到尤超面前说。

  “走了走了。”尤超和张远峥跟在冯奕青后面,勾肩搭背地走出教室,还不忘留下一句,“打扫得干净点儿啊。”

  “别打扫了,”季霜皱眉看着教室后面的地面,除了刚刚踹翻的垃圾桶,还有不少尤超和张远峥故意制造的垃圾,“周一我们告诉班主任,让他们自己打扫。”

  班主任真的会为她们做主吗?江潺不知道。她只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沉着脸色看了一会儿这一地狼藉,她忽然面容舒展,笑了一下:“当然要打扫了。”

  季霜一愣,只见江潺从墙角拿过笤帚,面带笑容地说:“不但要打扫,还要像他说得那样,打扫得一干二净。”

  那天江潺和季霜负责打扫后面那一地垃圾,忙到很晚,连在楼下打篮球的杜皓都等不及了,跑上来看她怎么还没下楼。

  结果他目瞪口呆地看到江潺挽着袖子,完全不嫌脏地徒手将垃圾一把一把地往后排一个桌洞塞,塞满了一个桌洞,又塞另一个桌洞,直到把那一桶垃圾全都掏空了。

  “好啦,”江潺拍拍手,满面笑容地说,“一干二净了!”

  那天在公交车上,杜皓声色俱茂地跟蒋宁屿描述他看到的这一幕,心有余悸地拍他的肩膀:“千万不要得罪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嗯,最毒妇人心嘛。”江潺心情愉悦地说,“老娘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蒋宁屿朝她看过去,西斜的日头从车窗照进来,让她看起来像武侠片里快意恩仇的李莫愁。

  那个周末江潺去了后院,架了个梯子在树上东找西找。蒋宁屿问她要找什么。

  “虫子啊,”江潺低头看他,手上比了一下,“就这么粗那种大肉虫子。”

  “这个季节虫子应该休眠了吧,”蒋宁屿帮她一起找,“找来做什么用?”

  “秘密。”江潺东张西望,忽然瞥见草丛里一条细长的东西一闪而过,兴奋道:“蛇!”

  蒋宁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草丛间一截露出的蛇尾。他上前一步,迅速捏住蛇身将它拿了起来,那小蛇僵直一瞬,蛇头弯过来,一口咬向他的掌侧。

  等到江潺急匆匆爬下梯子,蒋宁屿的掌侧已经冒出了红豆粒大的血珠。

  “别怕别怕。”江潺这话也不知是跟蒋宁屿说的,还是跟蛇说的。

  她伸手靠近蛇,蒋宁屿却把手往后撤了一下:“你找个瓶子把它装起来,别咬到你。”

  “没事,你吓到它了它才攻击你。”江潺靠近蒋宁屿的手,“你别动,让它慢慢爬到我手上。”

  那蛇大概三四十厘米长,周身泛着青绿色,吐着信子缓缓爬到江潺手上。也是奇怪,换了只手,它倒是变乖了,只在江潺手背和手臂上缓慢移动,并没有攻击她的意思。江潺小心托着蛇,“你刚刚捉得太急了,慢慢来它不会咬人的。”

  她又朝蒋宁屿手上看了一眼,红豆大的血珠散开,流出了更多的血。“得消消毒,你去找姥姥,我把这蛇先放起来。”

  “什么蛇?”得知蒋宁屿被蛇咬了,姥姥脚步匆匆地走过来,“我看看!”

  “是水青,无毒的!”江潺把手上的蛇给她看。

  确认了那真的是一条无毒蛇,姥姥才带着蒋宁屿去客厅消毒。

  “闲着没事捉蛇做什么?”客厅里,姥姥捉过蒋宁屿的手,把蘸饱了消毒水的棉球往伤口上涂,“你看看,小脸儿都吓得煞白煞白的。”

  江潺把蛇安置好了,走过去,这才注意到蒋宁屿的脸色比平时更白,连嘴唇都泛着白。

  ……是被蛇吓的吗?

  “又是你撺掇小屿抓蛇是不是?”姥姥听到脚步声,朝她看过来一眼,“天天不干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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