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不值钱的名声换一份更好的前程,他认为值得!
咬了咬牙,无视内心的空洞,他转身离开,与大家欢快的背影背道而驰。
另外还有一人,也在大家欢呼时悄然从最后方离开了队伍。
依旧是风悦茶馆二楼雅间。
温枔面无表情的敲响了房门。
娇软悦耳的女音顿时响起道:“进来吧。”
温枔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让自己发抖抬腿迈入了雅间。
就在她掩上门同时,一巴掌呼啸而至。
啪!
力气之大瞬间将温枔掴倒在地。
但吴云薇似乎还不解气,上去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口中不断吐出恶毒的言语。
“你这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笼络不好,要你有何用?!”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曾经的好姐妹如今可是风光无限,你却像个窝囊废一样只能任人拳打脚踢,你说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你就是一个真正的废物!”
“便是你如此废物,宋良宵才不愿意帮你一把,甚至是远离你!就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人家窑子里最低贱的姐儿们,张开腿了还能够挣点皮肉钱,你呢?远不如她们!”
“也就只有我这样宽容大度的主子才肯收留你这种废物!”
“所以温枔你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你也该知道背叛我会是个什么下场!”
“你说你为何就不能把宋良宵也拉进来!你对得起我对你的这些栽培吗?!”
……
若是有人在此,恐怕很难想象,从一名自持身份的贵女口中竟然能够吐出那么多不堪入耳的词语,就好似一个发狂的疯子一般,面目狰狞。
而温枔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卷缩着任其打骂,只是默默不停的流着眼泪。
她太清楚了,这个恶鬼一样的女人根本就不会和人讲道理,反抗的下场只会被打得更惨,对方现在只是想要发泄心中的泄愤,只要忍耐一会,忍耐一会便好。
就连刚才西院赢下团战瞬间,她都不敢表露出自己喜悦的情绪,亦不敢替宋良宵欢呼,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在暗中宛若毒蛇般的观察自己,随后利用自己的弱点打击威胁自己,如同跗骨之蛆,怎么甩都甩不掉。
还当初良宵拒绝自己时,她曾有过一丝丝的埋怨:结识一位贵女乃是一件利好之事,为何良宵却死活不愿与吴云薇扯上一点关系。如今当自己亲身经历过后,她才恍然自己到底是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现在她终于理解了良宵的苦心,理解她为何会疏远自己,因为疏远大家才可能有一条活路,可是现在悔悟却是为时已晚,自己早已身陷魔窟是万劫不复!
足足发泄了一刻多钟,吴云薇方才觉得心情变好一些,她走到软塌上坐下,朝着地上的温枔懒洋洋的命令道:“起来,斟茶。”
温枔强忍着浑身疼痛爬起来,手颤颤巍巍的替她将茶水斟好,然后乖巧的站到一旁。
吴云薇对她的畏惧与害怕感到非常满意,她轻抿了口茶,出声道:“别怪我对你如此严厉,毕竟玉不琢不成器,你说说,可还有什么法子能让那个宋良宵愿意投靠我?”
哪怕此刻其股癫狂劲已经散去,温枔亦不敢大意,用可怜害怕的模样颤抖道:“奴……奴婢不清楚,她,她从与主人见面后就一直对我不假颜色,哪怕我靠近她卧房一点,都会用冷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我真的接近不了她身……”
“没用的东西!”
未待其说完,吴云薇直接一脚踹向其小腹,温枔再次跌倒在地,一丝血渍从其唇角处缓缓溢出。
这一脚并刚才所有的拳脚都要更重,让她直接爬都爬不起来。
吴云薇不是不清楚,自己若想要拿捏宋良宵很难,光是凭借一个非亲非故同斋舍的温枔根本就无用。尤其是今日见识到对方的厉害之后,她内心的焦躁比以往更甚,嫉妒的情绪疯狂滋生,明明已经接受抛弃那具身躯的结果,心里的不甘嫉妒却依旧在疯狂滋生。
虽然不能用在对付宋良宵身上,但温枔这颗棋却也不能丢,怎么也是名四阶女奇人,用来替她笼络一些人心,比如那个唐蕴也是不错的。
虽说她愚蠢了点,但胜在好控制,若换一个精明些的说不定就不一定用得那么顺手舒服。
至于宋良宵,其恶心程度俨然快与陈芝瑶等同,成为了自己心头另一根刺,她必须再另想办法解决此女才是!
第81章
意满楼内。
整间酒楼上下都坐满了西院的学生,宴席觥筹交错,曲水流觞,大家吃吃喝喝兴致高昂,楼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二楼处最大的一间雅间内,徐朗和傅成山还有十四名参加团战的学生都在此处。
席间大家一同喝酒聊天,气氛热热闹闹,毫无拘束。
待到宴席后半段,徐朗和傅成山都有些喝高了,一个拉着秦柯不停唠嗑,另一个则在和蒋婕抬杠,同样蒋婕亦是喝多了的状态。
宋良宵在家乡的时候就不爱喝酒,来到这里也一样,她只要了一壶像是梅子汁的饮品,坐在人群中听着大家热闹的声音,内心平静而安逸。
苏钊月坐在她旁,问她道:“会不会觉得他们吵?”
宋良宵摇摇头,含笑举起梅汁和苏钊月的酒盏轻轻碰了碰,道:“不会,大家都很开心,虽然我不怎么爱说,但却很喜欢此种氛围。”
有那么的一瞬间,她甚至生出若是能一直这样生活在书院中其实也很不错的想法。
成为祭品的那段生涯曾让自己对前路充满悲观怀疑,是书院里的健康生活逐渐将她从过往的阴影中一点一点拉出来,盛京院真的是处极好的地方,至少那些阴暗并未过多污染这处育人圣地,自己也对未来的生活重拾了一些信心。
只可惜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待到来年此时,恐怕亦是大家各奔东西之际,这样的热闹与安宁,且过且珍惜。
苏钊月没有说话,却是笑着再次回碰了她的杯盏,无声胜有声。
“对了,”宋良宵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函递给苏钊月道:“这封密函应该没有用了吧?”
之前出战场时,有直学曾问她要看此密函,确定密函在其身上后却并未有回收。后来她打开密函,发现除了信封比较特别里边就只是放了一张白纸。
苏钊月还没说话呢,密函便被探头过来的杜稼玉一把夺过,并声音兴奋道:“之前我还和汪悦清还打赌来着,他说密函在秦柯那,我说肯定不是,应该在宋良宵身上,哈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汪兄快过来看看,我赢了!这下你没法赖了吧?!”
汪悦清也喝了不少酒,平素他沉默寡言和秦柯一样不太爱说话,但这会他是满脸的通红,似有许多话想讲,只不过倾吐的对象并非杜稼玉,而是一旁的宋良宵:“那个……宋良宵,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大家都以为他是要借着酒劲来表露心意,所有人立即噤声,全都竖起了小耳朵。
然后他们看到汪悦清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委屈道:“下次,下次你揍晕人时,能不能轻一点?真的很难受,醒来后我还以为吃坏肚子了,干呕了好久,还不如直接砍我一刀……”
“哈哈哈!!!”
大笑声轰然爆发,所有人都笑个不停,就连宋良宵也都笑得挤出了两滴泪。
有人嘘道:“汪悦清你这小子也太怂了吧?!哈哈哈,一个大男人还怕疼!”
喝了酒的汪悦清可比平时大胆多了,他朝着嘘自己哄笑的众人呵斥道:“你们笑个屁!有本事你们让她给抡一拳肚子!我保证你们把昨日的隔夜饭都给吐出来,全都和我一个想法!”
“哈哈哈哈!!!”
这次大家的笑声更大了,欢乐愉悦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月上树梢,这场庆功宴方才结束。
回西院前,宋良宵又问酒楼买了壶酒,踩着月光愉悦的来到冯值守的小屋前,拍响了破木门。
冯值守打开门,看到她眼睛笑得就像月牙一样,周身还弥漫着一股酒味,不禁皱眉道:“喝酒了?我记得好像和你说过院庆期间没空教你认字。”
显然对方以为她喝醉了。
宋良宵笑着摇摇头道:“我没喝酒,这是三枚半银珠,束脩我不欠您的了,还有这壶酒是孝敬您老的,今日团战我们西院赢了!”
冯值守看着少女带着光亮的笑眼,以及递过来的银株与酒水沉默了片刻,这才伸手接过。
“我没聋也没瞎知道你们赢了,用不着与我炫耀。”
宋良宵则回他一个乐呵呵的笑容,继续踩着月光回斋舍,心中暗想:明日便是个人战,她必须要好好休息,争取拿个前十!到时又会有一笔进账,运气若好说不定还能混到一件乙字级墨师制作的战具,那可就真发财了!
而冯值守则一直目送她背影走远直至消失,这才低头看着手中酒壶,久久未曾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