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张了张嘴,错愕地看着他:“所以,其实你早就想好了?”
“是的,但我无法保证一定能成功,”洛林说,“笨蛋。”
艾薇沮丧地垂下脑袋,被洛林不容置疑地赶回床上休息。
“去睡吧,小笨蛋,”洛林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也只能继续睡觉了。”
艾薇问:“您呢?”
“隔壁,”洛林说,“难道要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隔壁是辛蓝的宿舍,但他平时不住在这里……快睡觉。”
洛林不能和艾薇在一起。
他不想做出什么夜间偷袭的没品事情,这场错误的、不合时宜的结合可以被视作brat的恶作剧,就像万圣节的小孩子,“不给糖就捣蛋”。
她年龄小,又是急火攻心。
可以谅解。
洛林打算将这件事平和地揭过,现在迫在眉睫的,是即将到来的敏感时期,抑制的药物的效力在渐渐丧失,它们开始无法压抑洛林的感官。
隔着两个房间,洛林都能嗅到属于艾薇的气味。
就像狼能敏锐地嗅到属于它的猎物,现在的洛林对艾薇的味道敏感到极致;这种基因里带来的本能困扰着他,一天之内,洛林起了二十四次杀心。
其中,十二次是接触艾薇的松旭,十一次是能让艾薇笑的郁墨,一次是借操作平板时蹭了一下艾薇熟知的扎扎。
洛林一视同仁,公允地产生了将这些人剁碎的念头。
最重要的一点——
找到能够彻底抑制的药物之前,有关部门通过了洛林递交的申请。
艾薇如愿以偿地进入前线战士的队列,正式地成为洛林的学生——哪怕他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但木已成舟,冒着一团团傻气、冲动又鲁莽、会把自己卡住的采草大盗、胆子大忍痛度低的艾薇同学,将和其他学生一起在他手下接受训练,一起上课,一起由他给出分数。
她真像一个不会冬眠的小白熊、一个不会采花蜜的小蜜蜂,一个会因为抓鱼一头栽到溪流里的小猫,一个——
聪明又笨拙,诱人而不自知,甜美又致幻的家伙。
洛林只能用一大堆矛盾的形容来形容她。
和这些相比,现在的洛林还遭受着另一种困扰,那就是艾薇前些天落下的课程,现在直接让她听课,她一定会跟不上这些既定的课程,洛林也无法给她的表现打一个课堂平时分。
于是,洛林要求艾薇在有空闲的时间来他办公室。
他会额外给艾薇补上一些课程,让她能够跟上学习进度,也能尽量公允地给她分数。
艾薇答应了。
但她目光躲闪,支支吾吾,表现很奇怪。
洛林在忙着纠正几个学生那笨拙的、仿若骑猪一样的姿势,没有多问,放她离开。
他注意到,艾薇这几天一直在穿裙子。
约定的时间到了。
穿裙子的艾薇守时地到洛林办公室报道,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去吃饭、休息了,整排办公室中,只有洛林这里还亮着灯、开着门。
洛林看到她穿着裙子,组装枪支的手一顿,才将钢铁零件推到合适的位置。
“原则上来讲,你拥有穿衣自由,”洛林说,“但,从日常训练的角度来看,我更建议你穿裤子。”
“对不起,老师,”艾薇垂着头,说,“因为穿裤子不舒服。”
“不舒服?”洛林皱眉,看一眼艾薇,注意到她窘迫的表情,顿一顿,他将手中的枪放在桌子上,靠近艾薇。
“哪里不舒服?”洛林问,“生理期?应该还不到时间。”
艾薇错愕地抬头:“您怎么知道我生理期什么时候?”
——洛林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他总不能说,我能嗅到你生理期的味道。
听起来很奇怪。
他转移话题,继续探究地问:“哪里不适?”
“呃,呃,呃,这个,”艾薇立刻卡壳了,她艰难地总结措辞,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告诉洛林,“因为那天您的教鞭可能弄伤了我,这几天感觉一直很奇怪,就像用酵母发酵的馒头,它一下子就变大变月中了。基地发放的制服裤布料很硬,每次摩擦到,都会很痛。”
洛林说:“我第一次见人主动用食物来形容。”
艾薇说:“抱歉抱歉,但是您的主食应该是米饭……似乎不吃馒头这些东西吧,我注意到,您有时候在食堂用餐,从不会点面食作为主食。”
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基地中没有配备专业的妇科医生,现在的医生大多擅长治疗战斗留下的创伤,艾薇这种情况,显然不属于“战斗创伤”的类别。
看艾薇的样子,她这几天难受也是忍着,没有去看医生;或许是因为基地没有专业医生,也或许她天真地以为挺挺就过去了,才会这样默默忍受。
洛林沉着脸,四下看了一遍,确定外面没有其他人后,他关掉门窗,关上摄像头。
“让我看看,”洛林示意她坐到那张宽大办公桌上,“如果情况严重,我晚上送你去外面的医院。”
“啊?出去?”艾薇摇头,她急促地说,“会耽误明天早晨的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