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薛召容教的都是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能迅速提高她的眼界和理解能力。
她坐下来，安静地翻看着笔记本，上面标记得非常清楚，线条的比例、轻重，以及考试时不同类型、角度、颜色的运用，都写得明明白白。
她看得入了迷，他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静得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沈支言看到一处不太理解的地方，转头看向他，发现他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微怔了一下，吸了口气，说：“这里我有点不太明白，你给我讲一讲。”
薛召容拿过本子看了一眼，然后很认真地给她讲解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讲的时候虽然很认真，但语气不如之前温和。相比去画室之前，态度有些不一样了，那时候还给她围巾、手套，现在却显得有些冷冰冰的。
薛召容讲完重点之后，沈支言把所有的画都整理好拿给他看。薛召容一边看着一边给她指点着，两个人紧挨着坐，距离非常近，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与温度。
他讲得细致，他听得入了迷，不知不觉，靠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等薛召容讲完最后一张画作的时候，她几乎已经紧挨到他身上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人会有如此强的吸引力，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个声音，都让她心跳加速，有点难以自控，总是那么想靠近他。
薛召容看着她出神的模样，少女眼中闪烁的光芒像是夏夜的萤火，忽明忽暗地映照着她的心事。她望着他的眼神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盛夏的蝉鸣在心间鼓噪，又似春日枝头初绽的花苞，带着青涩而热烈的悸动。
“以后离何苏玄远一点。”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离何苏玄远一点？
沈支言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见她乖巧应下，薛召容冷峻的眉眼柔和了几分，从包里取出一支定制数位笔：“用这个画漫画会顺手些。出版社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等你考虑清楚，我陪你去谈。”
沈支言看着笔身上烫金的logo，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支笔的价格她再清楚不过，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家教费了。
“这太贵重了……”她慌忙推拒，“你教我的已经够多了。”
“我们公司研发的样品。”他不由分说塞进她手里，“帮我测试下性能。”
沈支言试着在平板上勾了几笔，流畅的触感让她惊喜地轻呼：“太好用了，谢谢你。”
薛召容见她喜欢，神色这才缓和了许多。他看了看时间，起身说：“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就不来了，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发消息。”
“不来了？”沈支言忙问，“为什么不来了？是我哪里学的不好吗？”
薛召容见她如此紧张，笑了笑，说：“不是，只是明天我有事来不了，以后还会继续教你。”
沈支言听闻这话才放心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以后再也不来了呢。”
薛召容轻笑一声：“怎么会。”说完就出了房间。
他们出去之后，见何苏玄还在客厅里坐着，正与沈伯父说着话。
薛召容看了一眼何苏玄，何苏玄也看了他一眼，均未说话。
沈支言送薛召容到门前，贴心地帮他拿衣服，他接过衣服，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薛召容出了小区，坐上回家的车。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对司机说：“去一趟何家。”
司机问他：“你这么晚过去要做什么？”
薛召容：“去要画。”
晚上将近11点的时候，薛召容才从外面回来。
他习惯性地先去了浴室。温热的水流冲散了夜归的疲惫，却冲不散脑海里某个挥之不去的身影。洗漱完毕，他坐在电脑前处理完工作，整个人陷进沙发里，长舒一口气。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客厅里亮起刺眼的光。微信界面空空如也，倒是漫画APP的图标上挂着醒目的红点。点开后，满屏的爱心符号跃入眼帘。
她又在发爱心……
他蹙眉，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又一条消息弹出：
【等我考试完，我们见面好不好？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屏幕的光映在他微微绷紧的下颌线上，在黑暗中勾勒出锋利的轮廓。犹豫再三，他切到微信，敲下一行字：
【今天我给你讲的课很重要，一定要好好学，不要分心。漫画有问题随时问我。】
发出去的消息许久都没有回复，但漫画APP的提示音却接二连三地响起，又是那些跳动的爱心。
她好像很喜欢他这个“读者”身份。
这是在表白吗？
怎么可以随便在社交软件上向素未谋面的人表白？
他皱了下眉，把手机反扣在茶几上，力道有些重。
仰头靠在沙发背上，他揉了揉太阳穴。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他故意等了几分钟才拿起手机。
【我知道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他莫名烦躁。他快速打字：
【试试我送你的笔画画，看效果怎么样。】
几乎是立刻收到回复：
【很好。】
与此同时，漫画APP又跳出明晃晃的爱心雨。
他无奈地叹气，发了句：
【别发了。】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犹豫两秒，最终还是点了下去。
等了等没人回复，他又撤回了，转而发了句：
【早点休息。】
漫画APP终于安静下来。微信却跳出最后一条消息：
【今天谢谢你，早点休息。】
接着消息后面带着一串红色爱心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表情。
他仔细看了看，可爱的小女孩好像就是她自己，她把自己的照片做成了表情发给了他。
他盯着爱心和照片看了很久，最后回了两个字：
【支言。】
这一晚，他又做了一些奇怪的梦。第二日醒来时，脑子里莫名多了一些记忆。
这些记忆，全是他与沈支言的故事，真实而又刻骨铭心。
他坐在床头揉着脑袋。沈支言，好像是他的妻子。
第103章 现代版番外 薛召容抬手拂去她发间的雪……
【支言。】
【晚安！】
沈支言仰躺在床上， 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微信对话框里这两句简单的回复，让她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蓬松的枕头里， 却掩不住心里的雀跃。
经过她的试探， 她终于确认，那个追更她漫画的忠实读者， 就是现在给他代课的老师薛召容。
在绘画示范时，他娴熟的笔触与构图技巧， 与她漫画评论区里那些专业建议几乎如出一辙。
她望着天花板出神，期待着考上大学的那天。
今晚的绘画课薛召容没有来， 反而是何苏玄来了， 说是要把自己的考试经验教给她。
何苏玄在校园里是出了名的风云人物，不仅长相出众，眉眼间自带一股英气， 性格更是随和洒脱， 走到哪儿都像带着阳光。
追他的人能从教学楼排到校门口，可偏偏他到现在还是单身。沈支言曾经好奇地问过他，为什么上了大学也不谈恋爱，他只是笑说在等一个人。
或许他心里早就住着一个姑娘， 只是那个姑娘在别的城市，甚至别的国家。自从知道他心里有人后，她就有意无意地和他保持了些距离， 除了必要的事情， 很少再像以前那样与他一起玩耍。
今天他主动来给她代课，她本想拒绝，可爸妈已经答应了，她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他的讲课方式和薛召容完全不同， 思维跳跃，风趣幽默，时不时还穿插几句玩笑，让原本枯燥的课程变得生动有趣。
起初的氛围很轻松，两人只是专注地讨论着画作的构图与色彩。可渐渐地，沈支言察觉到何苏玄的目光频频落在自己身上。
休息的时候，何苏玄突然从包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时里面的金镶玉手链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那精巧的做工一看就价值不菲，玉坠上还雕着细腻的缠枝纹。
何苏玄说：“送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沈支言闻言连忙摆手：“苏玄哥哥，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且学校有规定，不能戴首饰。”
“不是在学校戴。”何苏玄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腕，冰凉的玉石贴上来时激得她轻轻一颤，“这是日常戴的。我特意托人从老字号订的，和田玉配你的肤色正好。就当是给你的考前礼物。”
沈支言触电般缩回手，耳尖泛着红：“真的不行......谢谢你的好意。”
见她不肯收，何苏玄眼底闪过失落。
沈支言向来不习惯收这样私人的礼物，尤其是这样贵重的贴身物件。她与何苏玄的关系还没有到收这种礼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