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见他生气，江季连忙收了话语，又换上嘻嘻哈哈的笑。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谢岐川垂眼看了下。
江季也注意到了，屏幕上显示是语音通话。
对方是一个陌生的头像，是那种非常常见的真人网红名媛风头像。
他看了眼谢岐川的脸色，下意识地问了句，“怎么了？谁打来的？”
整个京城能拿到他私人联系方式的可能不超过十个手指。
谢岐川没有立马回答，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宋绵雪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一瞬间想要退却。
但是又想到谢衡，最后还是壮着胆子问道：“是谢先生吗？”
谢岐川身子微微往后一靠，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嗯，你是？”
江季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一幕。
谢岐川的耐心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不知道对面是谁还有闲心问候别人几句。
宋绵雪硬着头皮做自我介绍，“我是宋绵雪，谢衡的女朋友。”
“哦。”谢岐川顿了几秒，不急不缓道：“找我什么事？”
四周的太过嘈杂，他的眼神只轻轻一扫四周，声音顿时安静了几分。
“我想请问你能联系到谢衡吗？他一直不接我电话，我害怕他出什么事。”
和谢岐川沾亲带故的表亲太多，谢衡不是和他血缘关系最近的，也不是和他关系最好的。
但却是最近在他生活里最频繁出现的一位。
谢岐川单手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旁边的人立马有眼色地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烟。
他语气淡淡：“我没有联系过他。”
宋绵雪依旧不死心，踌躇道：“那能不能请你帮我打电话给他家里人问问情况？”
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但是谢岐川没有理由帮她。
所以宋绵雪的语气尽量放得客气又卑微。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许只是随口一问。
谢岐川突然笑了下，“你很担心他？”
第7章
听到谢岐川的问话，宋绵雪的第一反应是想起那天夜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和谢衡相拥时的眼神。
漫不经心的，却又带着些新奇。
“当然了，他是我男朋友啊。”
那边静了几秒。
就当宋绵雪以为那边没听清，刚想再次开口时，终于听到了那道淡淡的嗓音响起。
谢岐川掸了掸指尖的烟灰，缓声道，“手机不要关机，到时我让人给你回电话。”
宋绵雪心中一喜，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下来。
“谢谢你啦谢先生。”
等挂完电话后，包厢内的人才敢大声说话。
凝滞的空气终于流动了起来，江季憋不住话。
“谁给你打的电话？”
“谢衡的女朋友。”
“谢衡？”
虽然都是谢家人，但谢岐川又不是那种重视什么家族血缘的人。
他和家里人的关系都不冷不热，什么时候和别人的女朋友打得火热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了？”
面对江季的挪揄，谢岐川眼神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江季丝毫不怕他，继续追问。
“她怎么有你电话？”
什么时候谢岐川的私人联系方式，也能和路边发的传单一样，连远房表弟的女朋友也能人手一份了。
谢岐川：“上次她给我转车费。”
江季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什么费？”
谢岐川没再重复。
江季：“……”
有了谢岐川的那番话，宋绵雪如同吃了定心丸。
果然在打完电话的第二天早上，谢衡就主动联系上了她。
谢衡这几天确实出了事。
因为不愿意答应他母亲给他安排的相亲，便被没收了手机和银行卡，软禁在了家里。
直到谢岐川的电话打去，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他妈这才终于肯放人。
拿到电话的第一时间，谢衡就立马将手机开机，打电话给宋绵雪报了平安。
宋绵雪：“你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很担心你。”
这几天她连觉都没睡好，眼下的黑眼圈都加重了几分。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往眼下涂抹昂贵的进口眼霜。
面对宋绵雪的问话，谢衡却支支吾吾，“就是家里出了些事，现在已经解决了。”
像是不希望她在这件事上纠缠，谢衡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绵雪，你打过电话给我表哥吧？”
“对啊。”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端详，终于满意地站起身，准备去浴室泡个热水澡。
“那会我快着急死了，想来想去，你的家里人，我只认识他一个人。”
说到这，她伸手试水温的动作一顿，语气带着撒娇
的意味。
“阿衡，能不能把伯母的电话号码给我呀，我怕以后万一遇到这种情况，联系不上你怎么办。”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谢衡反应却一反常态。
“还是不要了吧，这次只是意外，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
宋绵雪微微蹙眉，但是也不再勉强，只能做出善解人意的模样。
“那好吧。”
俩人又腻歪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宋绵雪能感觉到谢衡最近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不愿意说出口。
为此她隐隐有些不安，准备找个时间找谢明苒旁敲侧击问一下。
虽然已经从学校里搬出来住，但是毕竟还没毕业，手里还有论文要写。
再加上学校里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宋绵雪依旧会每天往返学校。
周三上午，她难得起了个大早，在学校图书馆埋头敲键盘写论文。
她穿了件米色修身毛衣和浅色牛仔裤，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一只手撑着下颔，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她做事的效率太低，一上午删删减减也没写多少字。
因为不仅要忙着摸鱼看股市，还要抽空回谢衡的消息。
谢衡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黏人，去哪里都要给自己报备，还要求自己也给他报备。
其实这种过于亲密的情侣关系不是宋绵雪喜欢的类型。
但是没有办法，她必须得去努力适应这种相处模式。
正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突然头顶传来一道略带局促的男声。
抬头是个背着书包的陌生男生，此时正红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
“同学，要喝咖啡吗？我请你喝咖啡。”
宋绵雪看着他递过来的咖啡，脸上倒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这种搭讪在她人生中已经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不讨厌这种感觉，更何况犯困的时候来杯咖啡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但是宋绵雪最终却还是朝着对方微微一笑，委婉拒绝。
“谢谢你，不用了。”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会这样做，但是现在没必要为了一杯咖啡坏事，那样得不偿失。
男生被拒绝后，脸色涨红，走向自己的同伴，几个男生在那故意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量说。
“你这咖啡是便宜货，别人肯定看不上，要是送的是红票子，你女神还会多看一眼。”
“我之前就告诉你了，这女的就是捞女一个，有什么好追的。”
宋绵雪叫了图书管理员，没一会几个男生就被请出去了。
对于这些人她是理都懒得理，总有些男生一旦被女生拒绝，就开始恶意满满。
她是捞女又怎么了，也不是什么三瓜两枣都会捞。
宋绵雪从不是个内耗的人，这些话根本不会影响她的心情。
等男生走后，还没敲几个字，便又被打断了。
“绵雪，我就说远远看着像是你，你今天怎么想着来图书馆了？”
周蔓文直接坐在宋绵雪的对面，一坐下就忍不住发问。
宋绵雪回答：“写论文。”
“刚才那个男生是不是想送你咖啡？”
看宋绵雪笑了笑，没有否认，周蔓文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真好啊。”
宋绵雪身边从不缺追求者，之前问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她总是含糊一笑，说看眼缘吧。
为此还有人背地里讨论不知道她的眼光有多高，她看得上的说不定看不上她。
宋绵雪朝周蔓文笑眯眯道：“一杯咖啡我还是请的起的，你想喝我待会请你。”
周蔓文虽然性子聒噪，叽叽喳喳的，有点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心眼不坏。
“你男朋友怎么那么神秘，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刚才忘说了，虽然心眼不坏，但是有的时候说话挺没边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