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错，你做的很对。”
江知念一愣，时晔，好像明白她在说什么。
明白她所有的委屈与不甘，明白她曾经遭受过的那些暴力与冷语。
而恰恰是这份迟来的理解，让她一瞬间哭得更伤心了。
……
睡觉之前哭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来会肿眼泡。
江知念捂着脸从浴室出来，哀嚎地往厨房走去。
冰箱上贴了一张纯色便签纸：“蒸锅里有鸡蛋和玉米，柜子里有牛奶，不喜欢的话，冰箱冷冻区还有其他速冻食品。”
字如其人。
江知念把便签撕下，用手指轻轻摸了摸，然后折起来塞到了口袋里。
冰箱里菜不多，家里有些日用品也见底了，江知念决定一个人去超市采买。
顺便熟悉一下自己未来要生活的区域。
大概是靠近医科大学的关系，这片街道虽然有些岁月的痕迹，却保留了特别的历史风味。
红色的砖房、梧桐落叶、安静却阳光很好的街道，江知念简单逛了一圈就立刻爱上了这里。
她走到小区隔壁的幼儿园门口看了看，操场上小小萝卜们正在跟着老师做游戏。
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江知念摸了摸肚子，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的勇敢，她保护了自己的孩子。
“宝宝，以后我们也来这里上幼儿园，好不好？”
肚子里的小花生米当然不会回应，江知念带着满脸笑意朝生活超市走去。
“江知念！”
江知念回头，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隔壁寝室的肖青啊，你怎么在这里？”
“啊，我住这附近……”
“我在同学群里看到消息，说你结婚了，真的假的？”
江知念点点头。
“哇，恭喜你啊，是和谁啊，是不是隔壁计算机学院的那个……”
江知念赶紧摆手：“不是，不是……”
“不是吧，他大学那会追你追得那么紧，不是说还把你的电脑黑了……”
“没有，不是他，是，是你不认识的人。”
“我不认识啊，好吧，不过也是，你这么受欢迎，肯定有很多有钱人追你吧，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过上了富婆的生活啊？”
江知念尴尬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还要去买东西，下次聊。”
大概是心情有些不好，她一个没忍住，恶心感涌了上来。
对面女生看她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江知念已经顾不得她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摆了摆手，快步离开。
留下那个女生兴奋地“啧啧”了两声，打开自己的八卦小群汇报自己发现的大瓜。
「卧槽，你们猜我刚才遇到谁了，江知念！她不是之前发朋友圈说结婚了吗，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你们猜怎么着，她被富商包养了，还怀孕了！！！」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她大学的时候追求者那么多，你见她跟哪个谈过恋爱吗，没有吧，她为什么不谈，还不是嫌人家不是有钱人呗。」
「跟有钱人在一起也不一定是包养啊，说不定正常恋爱结婚嗯。」
「呵，正常结婚连个婚礼都没有，刚说结婚就怀孕，肯定是带球逼婚想上位呗。」
一个八卦的诞生可能就只有几个人，但是随着六人效应的传播，这个离谱的八卦最后传到了整个学校所有的同学群里。
才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连时晔所在的医学院同学群也受到了波及。
郑成飞吃着瓜进了办公室，恰好见到隔壁班的班花赵嘉敏正在写病例，挨挨蹭蹭地凑过去，神秘兮兮道：“吃了个瓜，感兴趣不？”
赵嘉敏瞟他一眼：“什么瓜？”
“我们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有个校花，叫江知念，你听过没。”
“知道，挺有名的，说是有人为她连命都不要了，把板砖往脑门上拍，一开始先到学校医务室处理的，我们院不是有师姐在那里实习吗，说缝了八针。”
“你听到的这个算什么，我之前听说计算机系有个男的，为了跟她表白，把双子大厦的大屏给黑了，全天候轮流播放她的照片，后来好像家里赔了不少钱。”
“这些都是陈年老瓜了，没意思，我这有个新的，贼劲爆。”
第18章
“要说快说。”
“我刚刚在群里看到的，说是傍上了咱们市的首富，还怀了孕，正在和原配别苗头想上位，结果首富的儿子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为了她连家产都不要了，正和自己亲妈闹……”
“真的假的，这也太狗血离谱了。”
“我跟你说，越离谱越是真的，她……”
“郑成飞，如果很闲，就去多跟点手术。”时晔走了进来，将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扔。
郑成飞看到时晔脸色阴沉，以为他嫌自己吵，只好闭嘴：“哎呦，知道了知道了，我忙死了，你可少去老总那里说我坏话，我走了走了。”
等人走后，赵嘉敏看了看时晔，忽然问道：“听说你结婚了。”
时晔正在低头摆弄手机，听她说话就“嗯”了一声。
“恭喜啊，不过……之前好像没听说过你有女朋友。”
“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她和他就一个大学的，好像从来没听过他交过女朋友。
“你们班的？”
“不是，其他学院的。”
时晔收起手机，站起身，这是不打算再聊的意思。
赵嘉敏只好闭嘴，时晔这个人就是这样，极其难相处，刚开始她认识时晔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会不会是自己的白马王子。
结果王子除了书和食堂，对其他一切事情都不感兴趣，赵嘉敏慢慢地也觉得没意思。
光皮囊好看有什么用，相处得舒服最重要。
结果昨天看到他的朋友圈，一瞬间巨大的怪异感笼罩了她。
原来他还是能和人相处的，只不过……对方应该很辛苦吧，得多卑微多讨好，才能和时晔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
「把结婚证内页拍张照片发给我。」
江知念正在忙着做午饭，看到信息后，回到房间，把收在文件夹里的结婚证翻了出来，拍了照发给他。
「这样可以吗？」
「可以。」
时晔把照片保存，马赛克掉了重要的信息后，发在了朋友圈。
江知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以为他是要办什么手续，需要证明。
「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回，12点。」
「好的。」
等江知念做完饭回到客厅休息的时候，才在朋友圈里刷到了那张照片。
有点奇怪。
时晔才发了朋友圈说结婚了，为什么又要发一次结婚证？而且这张照片什么文字也没配，就简简单单的一张图。
她想了想，把时晔发的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自己也跟着发了一张朋友圈。
在她不知道的城市角落里，不夸张地说，所有吃过这个烂瓜的人都爆炸了。
「卧槽，竟然是时晔，江知念和时晔？」
「好离谱的一对组合，他们俩怎么搞上的？」
「不是，时晔怎么能看上江知念啊，我不理解。」
「江知念这么漂亮，找个富豪不好吗，时晔一个穷学生，明明是时晔配不上她吧。」
「啧啧，男人，都是好色之徒。」
一时间，双方的支持者开始在群里吵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忍不住，往公共社交平台发帖吐槽。
「卧槽，大学时代的男神和女神在一起了，这个世界还能更魔幻一点吗。」
「你脑子有病吧，男神不和女神在一起，难道和我在一起吗？」
「不是，你不理解，一个是我们学校公认的禁欲男神，我一度怀疑他对小白鼠的兴趣要高于女人，包括男人。另一个呢，是我们学校，怎么说呢，风评很差的女神，人是长得很美，但就是太受欢迎，情史太复杂了，真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这两个人在我眼里，就是八杆子打不着一块的，怎么可能结婚呢。」
「情史有多复杂，说来听听。」
「少说得有一百个吧。」
「真的假的，那得一个星期换一个吧。」
「你们男神眼光也太差了吧，这种女的都要，也不怕得病。」
「楼上嘴巴放干净点，你才有病。」
「这个帖子充分证明了，一个女人名声的好坏，取决于……有多少男人对她求而不得，有多少女人对她嫉妒成灾。」
……
宣誓完主权后，时晔换了衣服准备回家。
更衣室里，郑成飞挨挨蹭蹭地凑了过来，心情复杂地看着时晔。
“老时，我这个人嘴巴就是贱，你知道的，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时晔没说话，拿出衣柜里的热水袋往怀里一揣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