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四爷,眼中流露出询问和不安。
四爷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动,听着三爷的声音,思考着应对之策。
此刻,湖边的氛围变得异常压抑。
萤火虫甚至都感觉到了肃杀的气氛,渐渐飞远不见。
月光隐匿进乌黑的云朵中,夜色更加浓重,四爷二人的身形倒是更好藏匿了。
在这静谧的湖边,三爷的声音虽刻意压低,却仍清晰地传入了林茗烟与四爷的耳中。
三爷与手下交谈着,那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与急切。
“务必将此事报给太子。”三爷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从容。
他心里有些鼓噪:老大已经知道这事儿了,他想干什么?
但是不管老大想干什么,他却没有足够的实力抗衡。
只有把这件事透露给太子,由太子的势力插入,才能知道老大的后招。
而太子也会给他卖个好,一个可有可无的消息两头赚,真是不错。
对面的人微微颔首,神色严肃的接过三爷给的东西,又被嘱咐了两句。
林茗烟听了心中一紧,什么事要告知太子?
她看向四爷,跟他在夜色里头对视了一眼,都猜测是伊氏的事。
毕竟现在到塞外也就这么几天,根本没发生其他事情,只有这一件不同寻常。
四爷的脸色愈发阴沉,目光中闪烁着沉思的光芒。
三爷等人还没有离开,湖边的风似乎也变得更加凛冽,吹得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
夜里气温下降,林茗烟紧紧地挨着四爷,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热气,心中稍感安定。
两人僵了好一会儿,那边的声音才渐渐消散。
林茗烟想起身,四爷压着没让,幅度很小的朝她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传来人声:“三爷,没人,您先走吧。”
林茗烟这才知道,这些个皇子都多疑的很。
明明没有看到人,也要在边上埋伏一下才好。
这回人声消失之后,都不用四爷提醒,林茗烟缩在他怀里都没有动弹。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茗烟上下眼皮都打架了,四爷才坐起身,抱她进了船舱。
“外头肯定有人守着,我们在船舱里睡一夜,明早再走,”四爷放下厚厚的舱帘,外头的水汽就隔绝起来。
林茗烟坐着,揉了揉僵硬发麻的胳膊和脖子,又敲了敲,抱怨道:“你们额疑心病是真的重!”
不过除了小小的抱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在这里待上一夜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江面上,泛起金色的波光。
四爷并没有选择原路返回,只要有一丁点儿被三爷发现的风险,他都不愿意承担。
“茶茶,我们坐船回去,”他神色沉稳地解开船锚,动作生疏却果断。
林茗烟无奈的笑笑:“好啊,反正我们都会游泳,要是掉湖里也能游上岸~”
四爷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哼哼道:“爷还没那么不着调!”
不过是顺流而下罢了,控制一下船的方向就行。
随着船锚被缓缓拉起,船只仿佛挣脱了束缚的鸟儿,在湖水的推动下顺流而下。
微风轻拂,四爷站在船头,林茗烟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不一样的风景。
船只在江水中平稳前行,两岸的景色不断向后退去,营地渐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四爷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好在这时候还早,营地中除了换防的护卫,并没有太多的人,只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起。
当船只靠近营地时,两人利索的上了岸,把船只停下。
苏培盛早已等候营帐边上,没听到马匹的声音,倒是眼尖的看到了船只。
心知是两位祖宗回来了,赶紧迎上去。
“昨夜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四爷神色从容的回到帐子里,立刻问道。
苏培盛把昨夜事无巨细都给说了一遍,除了直郡王貌似发了脾气外,并无其他突发事件。
四爷大致把事情对上了,这吩咐道:“下午派人去林子里取马,记得避开人。”
苏培盛连忙应下,迅速安排人手去了。
林茗烟有点犯困,一晚上都没能合眼多久。
此时回到了营帐,困劲儿就上来了,小哈欠打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四爷看她这样,心里把三爷又仇骂一顿。
赶紧说:“茶茶再睡一会儿,补个觉。”
林茗烟有些意动,转念一想四爷也熬了一晚上。
而且她还睡了一会儿,四爷一晚上都是警惕状态,几乎就没有合眼。
便伸手要抱抱:“爷,一起。”
四爷年轻力壮,精神倍儿足,这样熬一夜其实没多大事儿。
可是茶茶这样撒娇,眼角泛着红,声音带着软软的尾音,他也走不动了。
心想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老三那里的情况自有奴才们去查探。
便心随意动的拥着她上了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林茗烟窝在四爷温暖的怀抱里,睡了个天昏地暗,等醒过来已经日上中天了。
四爷应该是去忙了,她喊了一嗓子,铃兰就绕过屏风进来伺候她穿衣裳。
还说道:“富察小姐来了,在外头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第242章 要不你去抢过来吧?
林茗烟脑子懵了一下,有点无语:“她一个人来的?”
铭珩既然没有那个意思,言语中还隐隐带着一点烦躁,她当然不会再单独见富察佳宁。
可是这让人等了一个时辰,再连面都不见就把人打发了,实在是给四爷面上抹黑。
更别说富察佳宁的祖父就是富察马齐,时任户部尚书,正是四爷的顶头上司。
“身边跟着那个张姑娘,那位倒是不见人,”铃兰小声回道。
昨天回来就弄清楚了,那拉淑慎是福晋的四妹妹,今年也是待嫁的年纪。
也不知道跟在钮祜禄大爷身边干什么。
难道还敢想着与钮祜禄氏联姻不成?
林茗烟摆了摆手:“行吧,帮我收拾收拾,说两句话罢了。”
营帐虽然大,但是中午还是有点闷。
好在草原上太阳大却不是很管用,只要在头顶遮上油布,布置成后世露营的模样,就舒服多了。
桌子椅子摆上,茶水点心一上,微风吹过来,露营的氛围感就拉满了。
林茗烟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恍惚,上辈子做兼职的时候,打过露营烧烤服务员的工。
这样的露营帐篷本来就是从后世学来的主意,此时真正摆上,要不是坐着两个旗装小姑娘,还真的像是穿越回去了。
“不好意思,你们久等了吧?”林茗烟回过神,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富察氏和张氏站起来跟她请安,又紧张的坐下。
林茗烟看过去,张氏显然是个陪客,只顾着坐着装木头。
富察氏一双眼睛就像熊猫似的,眼底乌黑的像是一宿没睡。
她斟酌了一下,决定拍个马屁:“侧福晋这里的样样都新鲜。”
“这样的帐篷和点心,我们都没见过呢。”
十来岁的小姑娘,憨憨的陪着笑脸,林茗烟还真不好直接打脸。
不过铭珩没这个心思,她就不会搭理她,只是客气的说上一两句话。
反正一盏茶时间过去后,就可以找个借口把人打发走了。
富察氏不知道她的想法,绞尽脑汁的想话题,就想把昨天的坏印象给挽回过来。
可是说来说去,侧福晋都不冷不热的,跟昨天在铭珩跟前完全是两个人。
她偷眼瞧了瞧觉得憋闷,便咬咬牙道:“侧福晋,昨天是我冒犯了您,我给您道歉。”
“可我是真心喜欢铭珩,请您不要让他疏远我好不好?”
嗯?
怎么回事儿?
她成了棒打鸳鸯的棒了?
林茗烟把玩了一下粉釉茶杯的盖子,笑了:“富察小姐说笑了,珩哥儿是个有礼的,对小姑娘一向很疏远。”
“不是的,他现在躲着我......”富察佳宁急了。
林茗烟端起茶杯,朝她示意一下道:“富察小姐误会了,珩哥儿一向不喜欢与人交往,想来也不是故意躲着你。”
说完就给了铃兰一个送客的眼神。
没办法,富察佳宁实在是太蠢了,一盏茶根本没喝完,她都得端茶送客了。
富察佳宁被送走的时候,还想发脾气,被张若雪给拉住了。
劝道:“佳宁,还是不要再纠缠了,等下铭珩知道又要责怪你了。”
她向来不言不语,能一下子说这么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富察佳宁却不领情,难堪的对她发脾气:“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我是不可能跟铭珩了,你很高兴吧?”
张若雪一张脸全白了,掐着手心慌张道:“你......你在说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