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得忙碌,每每同周围的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不甚熟练的体力劳动使她无暇想得太多,她的内心一日比一日平静下来。
对于养鱼这个业务,陶鱼从一开始的生疏,在大家的帮助下慢慢变得熟悉。
而她烦恼不断的失眠,难熬的夜晚,也随着她劳作一天的疲惫,慢慢消失。
陶鱼白天忙得疲累又充实,夜里她可以慢慢入睡,一夜好眠。
无疑,陶鱼的勤劳好学,赢得了一片好评。
她又长得那样好看,很快成了岛上最受欢迎的年轻女仔。
在岛上,无论她走到何处,总会有和善的招呼声。
陶鱼喜欢这样简单无需考虑太多的氛围,她都一一友好地回应了。
俨然不知,她的笑,惹得众多年轻的小伙红了脸。
夏季,蝉鸣阵阵。
陶鱼穿来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她其实变了很多。
从一开始的淡漠,凉薄,对周遭事务充满防备。
到现在的放松、和善,能像正常人一样自在生活。
陶鱼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唯一没变的是,她会来往邮寄的信件和特产物品中,想起李娟。
陶鱼从很早的时候,便将李娟当成了自己的妈妈。
不可避免的,她自然想起了另外一人,他很重要。
那人被她放置在心里最柔软的位置,贴着心口妥帖收藏。
陶鱼不敢轻易去触碰,更不敢在北城来往的信件中提及有关他的半字。
她怕那难抑的思念如野草般疯长,无药可治。
那种感受太过于刻骨铭心,痛到窒息。
北城。
距离陶鱼的离开已经过了整整四十五天,也就是一个半月。
宋鹤城却更加忙了,他完全吃住在机械厂,变成了工作机器。
他不敢停,也没空停。
他宛如一把被拉到极限的弓,还在不停歇地给自己加码。
但人总要吃饭、睡觉,来维持生命。
宋鹤城也仅在这么点时间里,不属于工作。
他一停下,脑子里便都是陶鱼。
他的小鱼如今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有无遇到困难。
她走时哭了,现在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细细碎碎,想得细致,却完全不敢去看那叠从鹭岛送回的资料。
他只知陶鱼现在平安无虞。
想到这,宋鹤城重新投入繁重的工作。
无法休息,不能停。
还有事情没做完,他要加快进度完成.....
鹭岛。
陶鱼的鱼塘渐渐有了样子,每日做什么,她心里也有了章法。
倒是周围多了许多来帮忙的年轻男同志,都住在一个岛上,都是熟识。
陶鱼盛情难却,也就随大家去了。
为了报答大家的帮助,闲暇时。
岛上的小囡小囝放了学,陶鱼免费为囡囡囝囝们答疑解惑,补补功课。
有学问的人总是让人看重,尤其在老一辈人的眼里,那是有钱都求不来的。
陶鱼无奈,因补课一事,她又收到了许多新鲜的蔬果青菜。
这些用心送来的蔬果青菜,在海岛上很贵重,且每一样都被仔细清洗干净,或捆得整整齐齐。
都是平常小事,陶鱼却心受震动。
她产生了思考:
虽然这个世界上很复杂,但并不是人人都是坏的,普通善良的人们,远远多于作恶多端的人。
她是不是该好好的、认真的、重新看待这个世界,不闭那么紧绷,自我防备.....
夏季越来越热。
岛上的学校放了暑假,处处可闻孩子们嬉闹追逐声。
这天,小妹带着虾弟来找陶鱼玩。
因天气炎热,陶鱼从一位阿叔手里买来几顶手编草帽。
临出门前,陶鱼带上凉茶,也给小妹和虾弟一人戴上一顶草帽。
草帽上,陶鱼心血来潮在侧边缝了几朵用碎布做成的小花或小螃蟹。
小妹和虾弟得了帽子,欢快地围着陶鱼蹦跳转圈。
他们这般无忧无虑,陶鱼的心情也明朗起来。
走在海边的小道,夏季的海风吹拂,很舒服。
不同于岛上人民黝黑的皮肤,陶鱼来了鹭岛两月,一点也没晒黑。
她晒不黑,露出的手臂,脚腕,和她的脸一样,哪怕晒得微红,也会恢复成原样,依然白皙。
常常她牵住小妹黝黑的小手,小妹都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手,发出一声感叹:
“阿姐,你的手真好看!”
陶鱼不在意这些,她摸了摸小妹炸毛的头,夸小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得了陶鱼的夸赞,小妹尤其高兴。
她和虾仔拉着陶鱼去看岛上即将动工新建的码头,说要招好多人,可热闹了。
几天前,陶鱼倒是听到有关鹭岛要新建码头的风声,据说是一位归国华侨投资新建。
陶鱼去看了,码头上人群拥挤,确实很热闹。
她对鹭岛的地理位置还算了解,对于这个新建的码头,陶鱼非常看好。
或者说,这个投资非常有远见。
未来沿海的经济很快就会腾飞,等鹭岛的新码头建成,交通变得便利,再通以旅游、货运,未来经济发展不可限量。
陶鱼来鹭岛时就有这个想法,奈何她破产后,囊中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