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拉碴的场务一脸无辜：“当然了，江老师，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哪儿敢撒谎啊？”
“行，我就是问问，张哥别介意。”
江以璇笑道：“反正到时候警方会调查的，张哥，清者自清，对吧。”
场务的脸色一僵，干笑着：“是啊，清者自清，清者自清。”
江以璇笑意温柔，眼神却愈发冰冷。
当晚，场务和几个哥们儿到酒店外边的路边摊吃烧烤喝扎啤。
哥们笑着埋汰他：“张哥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居然请我们吃饭了，铁公鸡拔毛啊！”
场务摸了摸胡子，喝了口啤酒，隐隐得意：“哥有挣钱的门道，干了一票大的，够请你们吃半年！”
哥们权当他吹牛，嬉笑着把这个话题过去了。
吃完饭，场务结了账，打车回宾馆。
司机是个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疤的男人，通过后视镜目光冷厉地望他一眼，启动了车子。
场务喝得醉眼朦胧，根本没注意到，上了车就直接睡着了。
睡得正香时，脸上突然感觉一阵激凉，场务猛地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正处在一个不知名的废旧工厂里。
头顶上的大灯昏黄，照亮了眼前刀疤男的脸。
刀疤男身边一个戴口罩的小眼睛男人手里正拿着水盆，想来刚才泼他的水就是从这里来的。
场务一下子就懵了：“你，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刀疤男向小眼睛使了个眼色。
小眼睛会意，把手里的盆一下子扣在场务脸上，恶声恶气道：
“说，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才故意加的汽油，还把鼓风机的位置给换了？”
场务脸一下子就白了，哆哆嗦嗦地问：
“你们是江以璇派来的人？”
小眼睛把盆拿下来，给了他一巴掌：“少他妈废话，快说！”
场务被打得脸一歪，虚张声势地警告：“你们这样是犯法的知不知道！就不怕被警察抓到蹲监狱吗？！”
小眼睛嗤笑：“你他妈还有脸说警察，自己干了什么缺德事心里没数吗？”
场务哑口无言，憋得脸红脖子粗。
“快说。”小眼睛不耐烦道，“要不今天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
江以璇接到了刀疤男的电话。
“好的，知道了，谢谢你。”
听完了始末，江以璇说：“辛苦了，尾款会在明天之前打给你。”
挂了电话，江以璇把那张临时电话卡从手机里拿出来掰断了，扔进了垃圾桶。
“戚然，戚明松……”
江以璇冷笑了一声。
“你们戚家真是好样的。”
第91章戏里戏外
九月中旬的时候，剧组的拍摄进程已经过了一半，剩下的都是主角之间比较难的戏，差不多是整部电影的高/潮戏份。
江以璇就剩下最后一场戏，就是试镜时那场跳舞的戏。
那场戏安排在一周之后，这之前江以璇都挺闲的，待在片场看剧本，或者看看微博。
《天若有情》电影的官方微博在开机当天就已经开设，公布演员和定妆照之后就没怎么营业过了，直到最近才开始发点和剧情无关的小花絮，敷衍敷衍粉丝。
除了宣传部门拍摄的官方花絮，各主演的路透也开始陆续在个人超话放出。
网友干什么的都有，有人舔自家哥哥颜，有人嗑CP，还有人谈论剧组配置，最后这个不知不觉就谈到了江以璇。
她毕竟是这部电影里为数不多的生面孔，演的还是女二，讨论度可想而知。
有人夸她的颜值妆造，基本上360°无死角的一张脸，怎么拍都那么好看；
有人调侃她年纪轻轻就是养生人，每条花絮里保温杯都不离手，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莫名可爱；
还有不少人骂她，说什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糊咖就能演樊导的电影，还和一众老戏骨搭戏，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肉/体交易。
最后一个给江以璇看笑了。
肉/体交易？
自己交自己？
一道声音传过来：“看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江以璇抬头一看，是祁烨。
她笑道：“没什么，看看微博。”
祁烨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咱俩互关了没有？”
江以璇翻了一下自己的关注列表：“我关了你，你没回关。”
祁烨“哎呀”一声，有点尴尬地笑了下，说：“我这个号都是经纪人在管，回头我让他把你关注上。”
江以璇也笑了：“行。”
……
拍完最后一场戏，江以璇终于杀青了。
樊瑾玉特意请她吃了顿饭，祝她杀青快乐。
江以璇只觉得自己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有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却又难掩惆怅。
饭后，她戴着墨镜和鸭舌帽，长发束起来，坐在饭店外边路灯下的长椅上抽烟。
过了一会儿，冉清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问：“怎么样？”
江以璇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缓缓呼出一口气，说：
“搞不清楚，我觉得我走不出来，看到池瑞就挪不开眼睛，很难过很难过，都快分不清是戏里还是戏外了。”
冉清淡淡道：“我早说过副作用很严重。”
江以璇沉默着。
冉清继续说：“反正杀青了，上映之前你也见不到他，差不多大半年，总能缓过来吧。”
江以璇突然笑道：“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道德败坏到去追有妇之夫。”
冉清嗤笑一声：“你就算真的去追也和我没关系。”
江以璇看着她，再一次说：“谢谢你啊。”
冉清轻哼一声，嫌弃道：“恶不恶心啊你。”
江以璇无辜地眨眼睛，威胁：“怎么和老板说话的？”
冉清“切”了一声，起身走了。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你还要坐到什么时候，喂蚊子很好玩吗。”
江以璇懒懒一笑，掐了烟起身，眉眼慵然，慢慢的跟着她走了。
*
第二天返回京城，江以璇并没有急着回公司，先是陪小辰轩好好玩了几天，全身心的放松。
偶尔午夜梦回，她会梦到自己真的变成了万秋儿，在青楼出生、长大，被李章赎走，进宫，在老皇帝和太子之间周旋，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她的心上人成就大业。
最后，却落得一个引火自焚的的下场。
什么都没有得到。
醒来时，江以璇的枕边总是湿润的。
度过了一段惬意的时光，江以璇恢复了打工人的生活，和好久不见的吴敏吃了顿饭，说了戚明松对她做的缺德事。
吴敏听得眉毛直打结：“这狗东西，背着我对你做这种下三滥的阴损事，胆子是真不小啊！”
“敏姐，现阶段公司的事忙，我不打算出手。”
江以璇冷静地说：“我想等这段时间过去，再好好‘回敬’戚明松。”
吴敏的眼中闪过赞赏，笑说：“可以，只要你有需要，随时找我。”
梁琪也来找她，笑眯眯地提醒：“以璇妹妹，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情可没忘记吧？”
江以璇愣了一瞬，这才想起来，笑道：
“瞧我这记性，梁总你放心，明天我就帮你把纪总约出来。”
梁琪满意一笑，媚眼如丝道：“等你好消息。”
江以璇确实帮梁琪把纪总约了出来，只可惜纪子修义正严词地拒绝了梁琪的打/炮申请，表示自己是个正经人。
人走后，梁琪翻了个白眼，颇有点咬牙切齿地说：“正经人正经人，切，活该找不着对象。”
*
十月中旬的时候，江以璇接到了樊瑾玉的电话，要她最近有空的话再回剧组一趟，有两个镜头需要补拍。
时隔一个月，江以璇再次回到横店，穿上熟悉的戏服，发现自己真的好了许多，没有那种人戏不分的恍惚感了。
祁烨因为还有很多权谋的戏份在，现在还没有杀青。
两人补拍的戏份正是暧昧期的试探，一个演多了权谋，一个好久没演戏，磨合了好久樊导也不满意。
江以璇久违地被樊导骂了一顿，感觉很亲切，居然有点想再听一次。
又一次开拍。
江以璇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祁烨的喉结，点在结实的胸膛。
她笑道：“殿下倒是结实得很。”
祁烨的脸倏地红了。
……
一次又一次，终于是过了。
两天后，江以璇结束了补拍，接着回京工作。
再一次前往横店的时候，就是电影正式杀青的时候了。
这天很热闹，主创团队和所有演员齐聚一堂，共同举杯庆祝电影圆满杀青。
江以璇把上台发言之类的活儿都给了纪子修，自己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演员，和小姐妹们聊天玩乐，玩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