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好上司
临近年关，尽管家里不算富裕，大家还是挤了又挤，添了好些年货回来，准备热热闹闹的过上一家人第一个团聚的年。
盗取能量的事，师父一直劝许初初不要那么急，先安稳过个年，年后再去找能量，左右也不急那么几天。
但许初初不肯，她想着临近年关，大家心都飞了，守卫肯定是最薄弱的时候，也是最适合动手的时机。
要是等到年后，夜长梦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因为除夕宫里有活动，会有外来人入宫，戒备更森严，许初初选了除夕之前的两日行动。
夜幕降临，她换上黑衣，带上大橘，悄悄去往大国师所在的钦天监。
根据之前见过的皇宫的模型，钦天监位于整个皇宫的西北角。
其实严格来说，钦天监是不属于皇宫内的，但它紧挨着皇宫，有门直接和皇宫联通，也成了整个玉蝉法阵的一部分。
许初初自然不会大费周章选择从皇宫的门进去，而是直接从外面找个守卫薄弱的地方翻墙而入。
果然不出她所料，快过年了，大家都陆续返乡，留下的也没什么心思“上班”，外边守卫执勤的僧人都不多，只每半个时辰有两名僧人巡逻一趟，修为也都不高。
许初初不想闹出动静，隐藏了修为，和大橘一起找机会翻了进去。
她略微观察了眼前环境，就推测出这里的建筑是按八阵十六式铺就而成，由外圈包夹内心，层层递进，也可以起到聚集灵力的作用。
在这样的环境里，外圈灵力稀薄，而内圈灵力充沛，越是靠里的人，修炼起来就越事半功倍。如果是这里的修炼者，应该会千方百计的争取进去里圈的机会。
那么不用说，能量必定在最中心的位置。
一人一猫轻松向里翻越，遇到避不开的守卫就由大橘以猫形态引开，等许初初进去，再甩掉守卫。这招用了两次，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许初初一边潜入，一边观察罗盘来检测能量的具体方位，但罗盘毫无反应，她也感觉不出哪里有能量波动。
不过这也正常，大国师师徒做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闹得人尽皆知。
他们一定在哪里布下了掩盖灵力、卦象的法阵。
许初初就按这个法子寻找，果然在一处地上石砖上找了些许和京郊家里类似的符纹。
将这些符纹逆时针圈起来，正好围住了一座不算起眼的高塔。
钦天监不同于其他常规衙门，大多都是平房，里边有不少三四层楼高的高塔和供奉菩萨的庙宇。
这座高塔不过是许多塔中不高不低的一座，若非地上有符纹，许初初定然不会怀疑到这里。
她见塔上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潜到塔下，悄声对大橘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千万隐蔽好，收起修为，明白吗？”
“你一个人进去？！”大橘睁大圆圆的猫眼，喵咪咪的问。
“我怕我们两个都被困住会很难脱身。”许初初认真解释，“这塔外围都是露天的，要是有危险我及时让你知道，若是到天亮我都没出来，你就赶紧回去通知师父，万不可逗留，记住了。”
大橘赶紧点点头。
他就喜欢这么严肃的许初初，好A好飒哦。
许初初看着大橘以猫形态在树上藏好，朝他点了点头，就轻手轻脚的摸了进去。
这座塔有三层，她估计能量在第二层或者第三层。
每层外圈都有类似现代阳台的露天走道，但有道道栏杆防护，她挤不进去，只能走里边，不能从外攀爬。
第一层进去就是长廊和左右各三间房，她一眼就发现其中一间的门敞开着，有亮光照出来，暗道不妙。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加班”？也太辛苦了吧。
尽管推测能量不在一层，许初初还是沿着外围窗户把每间房都看了一遍，以免错过。
她连着看了五间，里面都是普通的房间桌椅，心下生疑，还是屏住呼吸，去看了最后亮灯的那一间。
她一眼看过去立马就后悔了……因为里面坐的是一名白花花胡子的老胖和尚，不是别人，正是七阶的大国师本人！
怎么这么敬业，他都不用散职回家的吗？
这个距离，只要大国师刻意探出灵力搜查，立刻就能把她揪出来！
许初初现在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了！她只能祈祷大国师不要闲着没事到处检查，加完班赶紧回家！这样她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
她谨慎的瞥眼看过去，发现大国师这会儿正和另一名年轻僧人在一起，好像在谈些什么事情。
两人一坐一站，大国师已经换下了他那身精良的袈裟，穿着普通厚实的粗布外袍，没了平日的威严，看着就像个普通和蔼的光头老人。
站着的僧人突然从怀里取出一沓纸张递上：“对了，国师大人，这是咱们钦天监今年过年派发的年货清单，请您过目。”
许初初一时忍不住翻白眼，这大半夜的，真谈工作呢？要是现代哪个员工大半夜发清单给上司审查，怕不是被上司骂死。
大国师却是平和的接过来，边看边点头：“嗯，可以，丹房的库存还够吧？每人再多加两粒灵力丸，今年事情比往年多，大家都辛苦啦。”
“是，大人。”年轻僧人道。
“咦？”大国师指着名单疑惑出声，“怎么智云和智清的东西比其他人少？”
僧人答：“大人您忘了，智云和智清两个月前去外地讲经，没能收集足够的能量回来，按规矩是要扣罚的。”
“对对，是有这么回事，老了真是不记事。”大国师懊恼的拍拍自己光滑的脑袋，“不过算啦，事情没做好，回来的时候已经责罚过啦，这次是发年货，还是大家都一样比较好。谁少哪了，怕是一个年都过不痛快。”
真是个好上司。
许初初听到这里，不禁暗暗感叹人性复杂。
光听表面的，她定然会觉得大国师是个体恤手下的慈悲僧人。
但刚刚他们口中所说的“收集能量”，不出意外应该是和泰陵郡、吴长村一样杀害无辜、炼化灵魂得来能量。
他一边滥杀无辜，一边又大半夜的关心手下僧人的年货有没有分配到位……恶又并非纯恶，善又做着丧尽天良的事，真不好说是矛盾还是不矛盾。
这一切都是为了推广佛法？许初初只能说她理解不了这种人对宗教的狂热追求。
这时房间里大国师又问：“照之那边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第189章 三层塔的秘密
提到沈照之，许初初又竖起耳朵。沈照之告诉她，他很快会回来夺取皇位，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她如今已经不想掺这趟浑水了，希望可以赶在这之前早早离开京城。
“沈公子那边已经按国师大人的要求安排好了。”年轻僧人道，“沿路都有人照应，到了极南之地会有人第一时间用替身把他换出来，不会让他吃苦的。”
“很好很好。”大国师频频点头，“极南之地蚊虫又多，一巴掌能拍死好几只，流放者还要干苦力，要是不换出来，照之受不了的。”
年轻僧人面露迟疑之色，像是犹豫了会儿才道：“那再之后……就真不管他了么？”
“他有手有脚，还有四阶修为，还能饿死了？”说到这里大国师又顿了顿，“我知道你的意思，照之是我从小带大的，把他丢在南边我也舍不得，但他的心气太高，想要的太多，与我的计划背道而驰了，没法子啊，没法子。”
“明白了，大人。”年轻僧人忙应下。
许初初闻言又是一惊。
这话的意思是，他不准备把沈照之接回来，更不准备拥他当皇帝了？
是沈照之在骗她，还是他自己就被大国师骗了？如果是后者，那也太“惨”了，他现在还做着皇帝梦呢。
大国师的理想不是推广佛法吗？如果不拥沈照之为帝，他要怎么推呢？不牟利的话，这些能量收集起来做什么用呢？
给自己修行吗？他现在的修为已经独孤求败了啊。
许初初有很多疑惑，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就这些事了吧？那就走吧，早点回家，今天忙晚了，你明天可以晚点来。”大国师道。
“多谢大国师。”
大国师起身往外走，又回身道：“对了，三楼检查了吗？要不要再上去确认下？”
许初初又是一紧张，她现在就站在楼梯附近，如果他们要去三楼，一定会发现她的！
“刚才已经检查过了，一切无恙。”年轻僧人回答。
“那就行，走吧。”说着两人一起走出塔外，从外边锁上了门。
听到锁门的咔哒声响，许初初的心可算是放下一半。她也没有立马行动，等着外边人走远了，确定他们也没有发现大橘，一颗心才彻底落下来。
真是有惊无险。看来大国师对自己的地盘很放心，没有动不动就用灵力检查四周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