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什么?
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南烟有些混乱的伸出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那天晚上,不是已经拒绝了他吗?虽然是误会,但那些话都是自己说的,不愿意做佞幸,不愿意就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上他的床。
那些话,都是自己说的,也是自己想的,那现在,自己是在想什么呢?
而且,云汀……是云汀侍奉了他,又怎么了呢?
现在这样,显然是对云汀有好处的,她不用再留在掖庭受苦,也不再是奴籍,自己应该为她高兴才对啊。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内心深处——
那种又痛,又酸楚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第57章 昨晚的事,他全忘了
相比起掖庭里,南烟的满腹酸楚,夏云汀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两个宫女扶着她慢慢的走进寿安宫,她抬起头来,看着那精致的雕梁画柱,还有里面华美的摆设,就好像走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天地一样。
这,和她之前呆过的“皇宫”,简直就不是同一个地方。
原来,皇宫也是分地方——不,应该说,是分人的。
不同的人看到的皇宫是不一样的。
她惊喜不已的看着这里面的每一样东西,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却丝毫不能减轻此刻她欢愉的心情,尤其想起今天早上,在阳光下看着燕王那俊美的睡颜……
想到这里,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旁边的两个宫女,一个叫喜鹊,一个叫福兰,见到她含羞的样子,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福兰忙说道:“夏姑娘,殿下交代了,让你先住到这里,若有什么短缺先耐烦两天,等过几天,就好了。”
夏云汀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过两天就好了,但既然是燕王殿下交代的,那就一定没错。
她微笑着点点头:“嗯。”
喜鹊又说道:“王妃交代了,让夏姑娘回来先去沐浴,奴婢们已经把热水准备好了,夏姑娘请跟我们来。”
“好的。”夏云汀便跟着他们去了。
|
祝烽冷冷的看着摆在桌案上的那些请愿书,昨天他还会翻开来看一看里面的词语,到今天,他已经连翻一下的心情都没有了。
“拿走。”
听见他这么说,叶诤急忙将那些请愿书搬走了。
从门外走进华盖殿的鹤衣见到此情形,只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王爷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祝烽抬头看了他一眼。
鹤衣摇头晃脑的说道:“照理说,王爷昨夜——应该是休息得很好才是。”
叶诤正把那些请愿书往格子里放,听到这句话,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祝烽的脸色比刚刚更阴沉了一些。
今天早上起来,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跟那个前来上夜的宫女***愉。
而那个叫夏什么的宫女,竟然趴在自己的肩上,娇羞不已的倾诉着她的恋慕之情,这让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昨晚的事,他全忘了。
混沌间,他只记得自己被那比先前恶劣了不知道多少被的噩梦逼得痛苦不已,那个时候,他只想抓住一个可以让自己解脱的人,但那个人,怎么就变成那个姓夏的了?
他明明记得,可以在梦里给自己解脱的人是——
一想到这里,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混账!就算自己记得,难道——难道说自己希望昨夜的那个人会是司南烟吗?
一想到那天晚上,她被自己误弄到床上,那一脸惊恐,好像见了鬼的表情,还胆大包天的说了那些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像这种卑贱的女人,自己怎么会想着是她?
鹤衣站在旁边,看着他脸上阴冷的神情,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便说道:“殿下今天应该要去拜会简同光了。”
祝烽冷冷道:“嗯。”
“不知殿下打算带谁一起去?”
第58章 本王今天不想见到她
这句话好像又戳了祝烽一下,他冷冷的抬头看了鹤衣一眼,鹤衣仍旧微笑着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殿下早些定夺为妙。”
祝烽道:“就让叶诤跟着吧。”
“……”
鹤衣一愣:“就他一个人?”
“你不是说,人越少越好,免得别人觉得本王以势压人吗?”
“但——”
“不用说了。”
说完,祝烽已经从桌案前站了起来,对叶诤说道:“你收拾一下,立刻跟着本王出宫。”
叶诤放好东西,急忙走过来:“是。”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鹤衣轻轻的摇了摇头,正在这时,玉公公走了进来,看着鹤衣说道:“道长,王爷这是要出门?”
“嗯。”
“何时回来?可要给王爷准备晚上的膳食?”
鹤衣淡淡的笑了笑:“准备吧,要不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玉公公觉得他的笑容略带一点戏谑,但这个人毕竟是从燕王府就一直跟着燕王殿下的,他的话还是可信,于是便吩咐了下去。
果然,到了晚上,祝烽就黑着脸回来了。
鹤衣笑着问:“殿下,如何?”
祝烽没有说话,叶诤垂头丧气的说道:“别说了,我去敲了半天的门,那里面连个出来应门的都没有。难道简府里那么多人,全都出去了吗?”
鹤衣说道:“大概是吧,你们可以等明日再去看看。”
祝烽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明日再去。”
他吃过晚饭之后,很快就回武英殿休息了,叶诤犹豫着要不要叫司南烟过来上夜,却听见躺在床上的祝烽冷冷说道:“不必了,本王今天不想见到她。”
叶诤听了也不敢多话,便自己乖乖的坐到了角落里。
折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们又早早的出门,仍旧往昭文坊去了,到了简府外面,天刚蒙蒙亮,祝烽仍然骑在马背上,让叶诤下马过去叫门。
不过这一回比上一回好,叫了半日,总算出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是个看门人,但是耳朵不好使,跟他连比带划的说了半天,是来拜访简同光,他才明白。
不过,他说道:“主人一早就出去了,今天不会回来的,二位请回吧。”
说完,便将大门关上了。
叶诤眨眨眼睛,有些难堪的回过头,只见祝烽的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了,勒着缰绳调转马头便走,叶诤急忙上马也追了上去。
等回到宫中,才刚过中午。
鹤衣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笑着说道:“古来先贤都是要三顾茅庐才会出山的,王爷不妨明天再去一次。”
祝烽的脸色阴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明天,本王就再去最后一次。”
鹤衣说道:“王爷也不必发怒,读书人就是有这一点臭脾气,王爷大人大量,多包涵。”
祝烽不说话,只推门走进华盖殿。
大殿内的燥热更让他烦躁不堪。
鹤衣走在他身后,轻声说道:“殿下这两天晚上,可是没有睡好?”
祝烽原本就烦躁不堪,这个时候脸色更是阴沉了一些:“你管这个做什么?”
鹤衣笑道:“人睡不好,精神自然不振,精神不振,做事又怎么会顺呢?”
祝烽的目光微微的闪烁了一下。
第59章 被人拿着软肋的感觉
的确,这两天晚上,他都没有睡好。
之前是那个叫夏什么的,莫名其妙的——据说是被自己拉上了床;昨夜,让叶诤上夜,他当然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可是对于那纠缠了自己多年的噩梦,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在进入皇城之后,那噩梦出现的比之前更频繁了一些。
鹤衣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轻声说道:“王爷如今身系万方,还是应该好好将息。”
“……”
祝烽沉默着,目光闪烁的看着鹤衣。
他并没有告诉鹤衣,只要司南烟在身边守着,那困扰自己多年的噩梦就会变得不同,可是看着鹤衣的眼神和他说话的样子,好像已经窥透了什么。
可是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不怕被鹤衣窥透了,但他不喜欢被人拿着软肋的感觉,好像他祝烽缺了谁就不行。
尤其,是那个卑贱的奴婢。
这样一想,他的脸色更沉了一些:“本王自己知道。”
鹤衣看了他一眼,终究没说什么,默默的退下了。
而这一夜,果不其然。
第二天早上醒来,祝烽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像是外面的天气——天还没亮,但预感到今天会是个阴沉,沉闷的空气把每个人的心里都压得喘不过气来。
叶诤早早的收拾好了一切,鹤衣也来了,看着祝烽那阴沉的脸色,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说道:“王爷,今天天气应该不太好,就不要骑马去了,还是坐马车去吧。”
“嗯。”
“既然是坐马车,不妨再带上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