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秀扭头去看魏清，“那个婴儿床确实很大, 但是在这里放不下。”
魏清提议道：“你把弹簧床放仓房里，让他们两个睡婴儿床，你来床上睡。”
“我不, 我就喜欢睡弹簧床。”
李秀秀为了能在卧室里留出地方走路, 特意把弹簧床靠在了大衣柜旁边，她看了魏清一眼，抱着女儿靠里侧缩了缩。
魏清见状便打算下床，“你来床上睡, 我不困。”
李秀秀不耐烦地蹙起了双眉, 意识也开始模糊, “你不困就不要再说话了，我还困着呢。当初还说你来照顾......算了，不提了。”
李秀秀闭上嘴巴睡了过去, 有女儿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在怀里, 她觉得这一觉肯定可以睡得很好。
李秀秀一觉醒来时, 天已经有些擦黑了，小景荇醒得比她早, 现在正坐在地上玩她的玩具熊。
“麻麻！熊熊！”
李秀秀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向南, 然后又把小景荇抱到了床上。
小景荇见李秀秀醒了, 拿起手上的玩具熊朝她晃了晃, “给。”
“给妈妈吗？真乖，妈妈不要, 千万别摔下来。”李秀秀摸了摸女儿细软的头发, “饿了吗？爸爸去哪了？”
小景荇点了点头, 然后在房间内环视了一遍，随后皱着小眉毛摇了摇头。
“你先自己玩会，妈妈去做饭。”
小景荇笑着点了点头，抱着玩具熊自己跟自己玩着。
李秀秀重新扎了扎头发，刚走到客厅准备去开灯，便看到坐在院子里的魏清，和他指尖的红光。
李秀秀并没有着急开灯，而是站着看了魏清一会，然后打开客厅的门走了出去。
魏清的助听器放在一旁台阶上，所以他并没有听到李秀秀的声音，只是若有所思地抽着香烟。
李秀秀悄无声息地坐在魏清左边，在他将烟蒂凑到唇边时，抢先一步叼住，浅浅地吸了一口。
魏清只觉得从侧方扑来一股温暖的气息，他偏头看了一眼李秀秀，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然后将一旁的助听器拿了起来。
太阳已经落山了，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院子里的灯也没有开，只有烟蒂忽暗忽明地闪着猩红的光。
“醒了？”
李秀秀点了点头，“你没什么事情就别在这里喂蚊子了，我出去买点东西做饭吃，你想吃什么？”
魏清往地板砖上捻灭了烟蒂，“吃什么都行。”
李秀秀在原地坐了片刻，然后偏头看向魏清，“所以......你这是休学还是退学了？”
魏清低下头不敢去看李秀秀的眼睛，“退了。”
李秀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有些不太理解魏清的做法，但似乎又是在合理范围之内，毕竟他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人。
“当初就应该强制你去报工商管理，学什么医学，你这不是浪费感情是什么？”
李秀秀觉得自己心底蹿上来了一团火，觉得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跟魏清聊天不超过三句准能生气，比她的例假还准。
李秀秀起身扫了扫身上的土，准备回房间换衣服出门。
魏清伸手拉住李秀秀，“秀秀，我可以解释。”
李秀秀抽回自己的手，愤愤地说：“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李秀秀说完便回了房间，等她换好衣服出门时，魏清还在原地坐在，她眼皮都没垂一下，径直走了出去。
魏清看着李秀秀头也不回地关上院门，他低头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心中五味杂陈。
突然，魏清觉得身后的防盗门响了起来，他转头往回看，之间小景荇正在费力转动着把手，见魏清看过来，便收回了手，十分腼腆又讨好地向他笑着。
“进去，外面蚊子多。”
小景荇伸手指了指卧室，“叭叭，低低，饿饿，哭。”
“这就来了。”
李秀秀也没想到在去菜市场的路上下起了小雨，她飞快地跑进市场内，不急不慢地挑了几样菜，然后就跟所有人一样在等雨停，等她回到制衣厂的家属院时，天已经黑了透彻。
李秀秀拎着东西往回走着，突然在公共垃圾区旁边停下了脚步。
制衣厂家属院的房子不像深圳那边楼道内有垃圾通道，它划定了一个恶专门的垃圾坑，每天住户的垃圾都要扔到这里面，然后制衣厂再打电话喊环卫开车拉走。
李秀秀停下脚步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她听到了一阵哼哼唧唧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小动物声，她大着胆子往垃圾坑旁靠近了几分，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到了趴在垃圾坑旁的黑白色小狗崽。
李秀秀俯身挑了挑小狗崽的脑袋，想都不想直接把它抱回了家。
李秀秀一手抱着小狗崽，一手拎着菜刚进门便兴致冲冲地喊了起来，“景荇，你看妈妈捡到了什么！”
小景荇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李秀秀手中蠕动着的毛茸茸时下意识地躲到了魏清的身后，有些害怕地问道：“熊熊？”
“是狗狗，不过现在有点脏，妈妈得给它擦一擦，你现在可以看看，不可以用手摸。”
魏清问道：“你从哪里捡的，也不嫌脏。”
李秀秀充耳不闻地将小狗崽放在了卫生间的盆子里，然后便将买的蔬菜放到了厨房里，她从北屋的缝纫机旁取了几块较大的棉布，兑了温水将小狗崽擦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