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戏谑道:“不是拿我当姐姐吗?哪有咬姐姐的弟弟?”
李青壑干脆眼一闭,由着性子喊道:“好姐姐!就让我咬一口,你只当被狗咬了,别计较那些!”
接着什么“晴娘”、“严姐姐”、“晴姐姐”、“心肝姐姐”一通乱叫。
眼见他越叫越离谱,严问晴忙捂住他的嘴,这倒遂了李青壑的愿,一口叼住晴娘的食指,犬齿含着指尖轻轻研磨两下,眸子却抬起来紧紧盯着严问晴。
严问晴立马把手抽出来,唾液沾到他的唇上。
似染着亮晶晶的欲色。
严问晴一顿,鬼使神差般伸手按住他的唇瓣,将指尖沾染的那点水迹抹匀在其上,少年气血足,本就色胜春桃,这时候更红润似抹了层胭脂。
他只盯紧晴娘,慢慢往前凑着。
像一只初出茅庐的猛兽,正小心翼翼的试图完成第一次捕猎。
严问晴对上这道势在必得的目光,反而没有生出半分躲闪的念头,她指尖下移,抵着李青壑的喉结,最脆弱的地方感受到危险的压迫,李青壑专注的目光一顿,乖乖停下逼近的动作。
“牙也磨了,滚出去。”
指尖下滑,严问晴揪出他柔软里衣领子擦干净手,毫不留情的将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李小爷向外撵。
“好姐姐,我还想……”
严问晴打断他:“那你想去吧!”
言罢,她高声唤凝春进来,绝了李青壑想趁着孤男寡女再讨要些好处的念头。
李青壑得便宜犹嫌不足,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
他也不整整仪容,就这么副仿佛刚被蹂躏过的模样,偏偏趾高气扬的打凝春面前走过。
凝春一头雾水。
屋里残存着些许酒气,她开了条窗缝透气,扭头却见主子正在出神。
严问晴收敛神思,问凝春:“你瞧他是醉了吗?”
凝春笑道:“我看少爷是在装醉。”
严问晴却觉得他其实醉了。
否则没那个胆子把寡廉鲜耻的模样放出来,脸都不要。
严问晴轻笑一声,不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转头吩咐凝春打水来,拿湿帕子擦了好几遍,才觉得手指上濡湿的触感消散去,本就不显的咬痕早就失去形迹。
只是她摩挲着指节,眼前便浮现出臭小子叼着她的手指,眼儿却恶狼似的紧盯着她的唇。
她轻抚唇瓣。
那厮在被子下闷久了,嘴唇闷得又热又软,贴上来时,就像他亲手煨出来的番薯,软绵绵的烫。
倒瞧不出,这样一张气人的嘴,亲起来却软得一塌糊涂。
李青壑舒舒服服睡了一宿,睁开眼,便瞧见刚刚梦里相会的美人儿就在他枕边立着,残存的旖旎画面尚且萦绕在脑海中,他望着美人儿,嘴角笑容还没扯出来,便听似笑非笑的美人开口道:“好弟弟,打算什么时候起?”
羞耻感瞬间随着回忆一块涌上来。
酒劲过了,又是光天化日下,李小爷重新拾回人模狗样的礼义廉耻,听着严问晴促狭的声音,默默将被子盖到头顶,自创了个地洞钻进去。
又听严问晴道:“今日明钰启程,咱们多少得送他一程。”
李青壑闻言,也顾不得什么害羞不害羞的,立马翻身而起,火速套上衣衫,扎好头发,匆匆洗漱一番,随晴娘一道出门。
怎么着也不能叫晴娘单独去送那姓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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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是的,口欲期到了,总想咬点什么东西,得整个大骨头棒给李二狗磨牙(bushi
第40章 别父母前途未卜,任公职事事不顺 “我……
行在路上, 李青壑情不自禁的往严问晴唇上瞟。
他昨晚称不上醉。
只是睡了一宿,那触感就似隔了层雾,品不清具体是个什么滋味。
李青壑直勾勾盯着晴娘的唇, 想要“温习”一下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严问晴看在眼中, 忽开口道:“好弟弟, 又在想什么呢?”
听到这个称谓, 李青壑心里漏跳一下。
也说不清是羞是怕。
他的目光微微闪烁,到底是曾被他反复驳回的渴望压过了躲闪的心思,强忍着羞意开口:“晴娘, 我们……”
李青壑顿住, 深吸口气, 想想自己食言而肥的丢脸行径, 更豁出去般一口气挖出藏了许久的念头:“我们不做假夫妻好不好”
他自觉埋藏良久。
殊不知压根没藏住。
身边的竹茵、凝春听到这话半点反应都无。
——他们甚至早半个月前就悄悄在讨论, 猜测李小爷何时忍不住说话不算话。
严问晴也一早瞧出他的心思。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严问晴并不质疑他的动情,只怀疑这份“情谊”能维持多久的“唯一”。
说白了,她对李青壑不定的少年心性根本没多少信任, 所以面对他的殷勤示好从不打算主动戳破窗户纸,虽然严问晴要坐稳李家少夫人的位置, 但也担心叫这厮轻易得手后,扭头另寻所爱。
逼他先开口,才好与他谈条件。
是以严问晴听他说完, 面不改色道:“你的话我可不敢信,一会儿假成亲,一会儿姐姐弟弟,一会儿又都不做数。”
李青壑见她不信, 真是恨不得在心上深刻“我说的是真的”,再将心掏出来给她看个究竟。
可惜他做不到。
心掏出来人就死了。
他还想跟晴娘长长久久在一起呢。
于是李青壑委委屈屈地问:“你如何肯信我”
严问晴不为所动,冷酷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昨晚才拿指尖抹人嘴唇过,淡声道:“我且看着,你何时做到我满意了,我何时信你。”
李青壑得到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一路上都在思索如何叫晴娘满意。
及至见到左明钰,他立马笑脸相迎,与昨日斗鸡一样的神采大不相同,惊得左明钰露出一瞬“见鬼了”般的神色。
李青壑摆足了正房的气度,对左明钰这个远道而来即将启程的“弟弟”好一通迟来的嘘寒问暖,但他只张嘴说,其它的,就似铁公鸡般一毛不拔,也不知李小爷的手指缝何时紧成这样。
稍作寒暄后,左明钰前去拜别李家长辈。
刚踏足主院时,他就感受到一股热气。
左明钰依礼见过杜夫人,打量番她的面色,又望向一旁烧得正旺的火盆,略迟疑后,神色严肃道:“晚辈有一言,斗胆相问。”
见状,杜夫人亦正色,示意他但说无妨。
左明钰问道:“夫人畏寒体虚的症状可是素来有之”
“是今岁新添的毛病。”
左明钰沉吟片刻:“晚辈此话非危言耸听。前年家中一位长辈,罹患与您相似的症状,幸得已致仕的太医院院判诊治,言实乃心力衰竭之症,若听之任之恐有性命忧虑,那位长辈也是调养数年方才见好。”
不待杜夫人有何反应,李父已急着开口:“不知那位院判现在何处如何请得”
左明钰道:“那位杏林泰斗长居京兆,与杜翰林交情甚笃。夫人乃翰林掌上明珠,不如去信一封以问。”
杜夫人按住丈夫的手,道:“多谢左公子提醒。”
待送走左明钰后,一家人环绕杜夫人左右,面色焦急。
“我这就向岳丈去信。”李父握紧妻子冰凉的手,皱眉道,“不,我亲跑一趟,定将那位院判请回来。”
杜夫人倒不见心焦,只道:“今岁的商物已清点完毕,你要丢下商队吗?”
李父道:“都是走惯的路,没由得我一定看着。”
杜夫人见他态度坚决,遂道:“那位院判年岁已长,又是德高望重,如何肯随你至此左右我许久未见父亲,不如同你一道回京兆。”
虽因她下嫁李父,当年曾与父亲杜翰林闹得不可开交,然到底是亲父女,多年来嫌隙渐解,也时有书信往来,只是山高水长不好相见,其实这么些年总思念着对方。
听妻子这般说,尽管仍担心她的身体,李父却知这是最好的法子,立刻吩咐人准备赶赴京兆的行囊。
杜夫人又将儿媳儿子招到近前:“你们父亲是一定要随我赴京求医的。家中无长辈理事,所幸晴娘同我学过一段时日,这些账目、流程已是熟知,管的也是井井有条。我不担心这些,只怕你们又闹出脾气,无人在其中调停。”
晴娘轻易不与人闹红脸,点的是谁一目了然。
李青壑此时已顾不得丢脸,他伏在亲娘膝头,愧疚道:“都怪我,叫娘操心了。”
他还当这是去年杜夫人病症加重。
杜夫人叹道:“这哪里怪你,是我犯了谶忌。有些谎话说多了总要成真的。”
因父亲年年要行远商,只有母亲日日陪在身边,母子二人从未有过久别,自然不舍。
但见母亲眼中泛着泪光,李青壑不敢再叫她伤心,挤出个笑:“谎话就是假的。说不准到了京兆,老太医一把脉,发现您就是衣裳穿得单薄冻的,身体哪哪都没问题,这一趟白往外祖家蹭吃蹭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