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破水流，与她亲密相拥。
云昭怔怔望着他，恍惚间一阵失神。
就像江水彻彻底底接纳他们二人，她也完完全全地接纳他。
他抚着她脸颊，动作并不温柔。
灵力在她经脉中反覆冲刷，法象掌控着她，与真身配合默契。
云昭反正也拿他没办法，抱住他坚硬的肩膀，随他去。
“……”
*
“唔！”
感受到身后的攻势，她蓦地睁大双眼。
她抬手拍他，在水下，动作变得缓慢，拍在他肩上像是撒娇。
他捧住她的脸，用鼻尖蹭她，安抚她，示意她不要怕。
他神情兴奋，用口型说：‘就试试！’
云昭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水面。
她好不容易才稍微适应他，哪里还能容得下他法象！
他偏头吻她，给她渡气。
带茧的手指摩挲她脸颊和头发，他像个极具耐心的猎手，一点点安抚她，给她顺毛，温存至极地骗她放松。
终究叫他得逞了片刻。
他观她神色，见她实在受不住，便浅尝辄止，收了法象，带她浮出水面。
晨间清凉的江风撞入肺腑，云昭伏在他身上大口喘息，恨恨地用目光杀他千百遍。
*
“媳妇，哎，媳妇！”
云昭转到一边，盯住窗外的帝桂树。
一眼也不看他。
他揽住她肩膀，把她往他怀里撞。
“消消气，媳妇。”他厚颜无耻道，“你都没说不行，我就停了不是？”
云昭：“……东方敛！”
他偏头假笑：“在呢。”
“不要跟我说话！”她气咻咻道，“也不要让我看见你法象！”
他眨了下眼，笑笑地拿起茶来吃。
云昭：“听见没有！”
他挑眉不语。
云昭大怒：“听见没有！说话！”
他艰难忍住笑：“是你让我说话。”
云昭：“？”
她皱眉：“是又怎样！”
他愉快地把她抱到怀里：“行。就知道媳妇舍不得跟我冷战。”
云昭：“……”
她瞪他，这厚脸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抱着她，笑个不停。
算了，自己选的，还能怎样。
*
东方敛严格践行自己的承诺。
不让她看见法象，可以。
夜里等她睡着再召出来，两个一起抱着她睡。
彻彻底底将她拥入怀中的感觉实在令人满足，尝过一次便会上瘾。
戒不掉。
*
一晃数日。
东方敛渐渐察觉不对，他媳妇近来时常走神，夜里睡着时，嘴角总挂着神秘又甜蜜的笑。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种情况，像是有情况。
可是这么大一个媳妇分明乖乖躺在他怀里，前有他，后有法象，她能有什么情……
等等。
她是个天才女鬼。
如今与他双修，她有了一身用不完的灵力。
他睁大双眼，抬起一根手指，戳她脑壳。
果然，神魂不在其位。
这个家伙竟然背着他，偷偷跑到记忆世界里面去了！
东方敛瞳仁一震。
他忽地凑近，盯她的脸。
她的笑容很浅，却能看出来极其天真单纯，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在重温小小少女的时光。
半晌，他失神道：“……笑这么甜！”
他吸气，拎起指骨，在敲响她脑壳的前一瞬间，突然迟疑。
假如，他是说假如，她去见那个死掉的小白脸。
他缓缓收回手指。
冷笑。
“呵。区区死人。拿什么跟我争。”
“毕竟是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会在意？又不是偷人。”
他重重咬住朋友二字。
冷笑。
*
云昭心不在焉。
东方敛三下五除二扒完一碗白饭，把碗咚一声落在桌面。
她抬眼看了下，继续低头吃饭，忽地一笑。
东方敛：“……”
吸气，不气。
他幽幽盯着满桌佳肴。
这么多好吃的，一筷子都没动过，他就看看她能不能发现。
片刻，云昭把筷箸伸向一盘炙肉。
肥瘦相间得刚刚好的薄肉片，刷上一层喷香的蜜。
她筷尖触到，不知想起什么，又抿唇笑了笑。
东方敛吸气，若无其事问：“笑什么。”
云昭笑吟吟抬头望向他，指了指那个肉：“你吃！”
东方敛冷脸夹起肉片，放到嘴里，把它当她咬。
一下咬得比一下重。
用过晚食，她早早便爬上床榻，拒绝了他的双修邀约。
东方敛：“……”
吸气，深吸气，不气。
做正夫，啊呸，做丈夫的，要大气。
他不动声色盯着她，看她入睡后，神魂果然又跑了。
他恨恨盯她半天。
他眯起幽黑的眸：“我就看看，你这神通练得怎么样。”
拎起指骨，敲她头。
*
东方敛忽一怔。
眼前的画面，好生眼熟。这不是凉川城么。
不是，等等。
街边那个身后插着阴阳旗，身前摆着算卦摊，正在卖力吆喝的江湖骗子……不是他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