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关山对着棋盘,有点纠结地道:“沈泽,你是不是没学过?要不然我们下中国象棋?”
沈泽说:“……我想穿裤子,穿件上衣。”
顾关山这才反应了过来沈泽只围着条浴巾,吃惊道:“你去穿啊!真是没想到你那么害羞——”
沈泽气愤地吼她:“你这算性骚扰了你知不知道?”
顾关山拿起一枚国王的棋子,对着灯摆弄,小声说:“咱们那个小区里到了夏天,那些大爷都是这么光着上身出门的,我还以为男人光上身非常正常,没想到你居然会害羞,是我考虑不周全了。”
沈泽有点后悔刚刚放过顾关山一马了……
沈泽趁着顾关山低头整棋子的空档,飞速地将篮球裤穿上了——底裤没找着,只得真空挂挡,任其冷风穿裆。然后他又穿了个背心,遮住自己的胸腹肌,坐在了顾关山的对面。
沈泽撑着自己的脑袋,望着棋盘,沉吟片刻,说:“开。”
顾关山痛快点头:“行!”
……
第一把第二把,顾关山把沈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第三把,沈泽沉思了一下,将顾关山杀得落花流水。
顾关山拿着城堡的棋子嘎嘣嘎嘣地捏着,思考着,时间指向深夜的凌晨两点,她难以置信地看了棋盘片刻,愤愤道:“再来!”
沈泽摆了棋盘,在第四盘,将顾关山干净利索地Checkmate。
顾关山:“……”
沈泽困得打了个哈欠,随口道:“好多年没玩国际象棋了,你比较识时务,你要是听了我的话,拿着牌过来,你连一开始的那两场也没法赢。”
顾关山:“……你……你真阴险……”
沈泽将棋盘上的黑王后丢到一边,看着顾关山,嚣张道:
“终于找到感觉了——我让你个王后。”
……
后来。
顾关山迷迷糊糊地趴在沈泽的床上,将棋子一丢,委屈地说:“沈泽,我不要和你玩棋了……你烦死了。”
沈泽打了个哈欠,收了棋盘:“行,不玩不玩……你别回去了,今晚睡在这……困死了……”
“正常人在这种时候都滚床单了吧……”顾关山模模糊糊地在他床上打了个滚,说,“我们还……呼,没影呢。好困……”
滚床单这事儿何止没影,沈泽将灯关了,满室的喧嚣重归静谧。
顾关山大概终于累坏了,嘀咕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均匀安详的呼吸声。沈泽又把窗帘拉上,窗外透进模糊的亮色,雨仍在下,是绵密的、京城的春雨。
沈泽睡前看了看表,四点三十二,AM。
顾关山在他旁边的被子里滚了滚,说梦话般喊道:“吃了你的骑士……”
沈泽趁着顾关山说梦话,躺在她身边,轻声哄她:“叫阿泽。”
顾关山声音软软糯糯,听话地喊人:“嗯——阿泽。”
“真乖……”沈泽亲她一下:
“晚安。”
三个小时后,窗帘后的黑暗里,顾关山模模糊糊地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窗外仍在下雨,透着窗帘缝隙能看见外头的连绵不断的、灰色的雨水。
她伸手摸索了一下,摸到了沈泽的脸——然后顾关山又迟钝地伸了伸手,拽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的小挂绳,一把扯了过来。
顾关山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来电,她还没睡醒,愣愣地对听筒说:
“……喂……您好?”
那头陌生的男声停顿了一下,问:
“请问,是顾关山吗?”
第62章
“请问,是顾关山吗?”
电话那头的男声这样说。
雨水连绵的早上,顾关山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翻过了身去:“您好……是我,本人。”
沈泽在一旁睡意朦胧道:“谁啊……大早上叫人起床,不知道有人昨天晚上很累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明显僵了一下……
顾关山揉了揉眼睛,拎着手机从床上模糊地爬了起来,昨天沈泽肯定比顾关山要累得多——毕竟是他一路把顾关山背了过去,虽然顾关山长得瘦,但也是一个实打实长到了一米六五的姑娘,光骨头的重量就已经非常可观了。
顾关山怕把沈泽吵醒,眼睛都没睁开,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要去厕所接电话。
沈泽咳嗽了一声,睡意朦胧道:“……拿来,我接,你继续睡。”
顾关山依言躺了回去,把手机塞给了沈泽,顺便往沈泽怀里蹭了蹭。少年胸腔里心脏砰砰地、结实有力地跳动,是个令她安心的声音。
电话那头非常安静,顾关山没来由地觉得有什么人怕是要倒霉……
沈泽睡得迷迷糊糊的,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怀里顾关山的脑袋,顾关山打了个哈欠。
沈泽对着听筒说:“喂?”
顾关山往他怀里滚了滚,安心地闭上眼睛,被子里干干爽爽,连脚心都暖暖的——在黑暗里,沈泽伸手帮顾关山拉了拉被子,怕她感冒。
然后下一秒,沈泽吓得砰一声把顾关山摁在了他的胸口!
顾关山鼻子磕上了沈泽的胸肌,疼得啊一声喊了出来……
顾关山疼得眼泪汪汪:“沈泽……沈泽!你要干嘛!造反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