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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上神很久了_八月于夏【完结】(163)

  那是个囫囵梦,光影跳跃,薄淡的光晕笼罩着周遭的一切,他只看得清她的背影。依旧是青衫乌发,不盈一握的腰身束着墨绿色腰封,发髻插一支古朴木簪,簪头隐有一点幽光闪烁。

  辞婴认得出那是他给她炼制的心灵手巧簪。

  她站在一张宽大的案几前,正垂首摆弄着阵石。许是太过专注,辞婴缓步行至她身后的瞬间,她方察觉到他的靠近。

  辞婴贴着她后背,一手握住她腰肢,另一手掰过她的脸,低下眼看她。

  梦中辞婴的情绪并不高涨,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他用指腹摩挲她红润的唇,在她张唇之前,俯首吻住了她。

  唇分之时,他轻轻咬着她唇,哑声问:“他曾经这样吻过你?”

  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愕然,继而又漾出一点笑意,随即用舌尖勾着他,道:“师兄,只有你能这样对我。而我,也只对你这样。”

  辞婴复又吻她,掐在她下颌的手沿着她细长的脖子缓慢下移,旋即没入她衣襟中,熟练地往侧边一拨,指腹近乎眷恋地抚摸着她锁骨的某一处。

  她的身体开始发颤,呼吸也变得短促。

  案几上竖着一块双掌宽的铜镜,辞婴余光一瞥,只见摇晃的镜面映着她光滑白皙的左肩,而他指腹抚触的地方赫然是一个牙印。

  辞婴的呼吸渐渐沉重,她双手撑着案几,侧首承受他愈发猛烈的吻,眼睫半垂,嘴里含糊地唤了一声“师兄”。

  这缱绻轻柔的叫唤像是落在滚油中的一滴水,辞婴停在她锁骨的右手往下滑落,将她一整个人牢牢扣在怀里,动作熟稔而不带半分生涩。

  就在这时,只听“哐当”一声,那面铜镜竟是坠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旖旎的梦境随着这声脆响四分五裂,化作一团晦暗的光影远去。

  辞婴从梦中醒来,张眼便见一张恬静的睡颜。她侧着身,面朝他而睡,眼睫安静垂着,半张脸隐没在发间。

  厢房里没有点灯,黑暗中他呼吸急而重,衣裳下摆高隆,梦中的胀疼顺着梦境延续在他的身体里。辞婴目光定在她唇上,很快便别开视线。

  他快步出了厢房,轻身跃至院中一株白榆,任由大雪寒风扑在他身上。

  辞婴身上不多时便覆着一层霜白,轻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而响。躁动的欲望在风雪里却褪得很慢,他一瞬不错地盯着垂在檐角一挂冰棱,不允自己再去回想那个绮丽的梦境。

  “吱嘎——”

  一道细微的声响在风雪里响起。

  只见半扇木窗大敞,那姑娘披着件厚厚的大氅,站在窗内静静望着他,素白小脸窝在一圈雪白的兔毛领里,乌黑浓密的长发被风吹得起伏。

  辞婴的衣衫被雪水浸湿,身体的所有轮廓纤毫毕现。尽管院中并未掌灯,朦胧的雪光依旧能照出模糊的影子。

  她不再是初入烟火城的那个一窍不通的小神女了,曾经听见夫妻敦伦都以为是在打架的姑娘,已经会因着旁人交合时的动静而悄悄红了耳廓,左顾右盼地佯装镇定。

  辞婴动作敏捷地往后一跃,藏身在雪光无法抵达的阴影中,用若无其事的声音问道:“怎么不睡了?可是我吵醒你了?”

  立在窗后的姑娘默不作声,片刻后才笑着问他:“辞婴道友,你什么时候回屋子来?”

  这下换他沉默了。头一回心生懊恼,觉着这下界的风雪还是不够冷不够暴烈,竟是没法叫他鼓噪的血冷却下去。

  半晌他道:“你到榻上去,我在窗外守着。”

  她却是不应,“总归我睡不着,干脆看一会儿话本罢。”

  说着便背对着他点了灯,捡起一本话本默默翻了起来。

  辞婴从白榆跃下,悄然无息来在窗边,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大半涌入室内的寒风。屋内烛火晃动,半倚在榻上的姑娘从话本里抬起眼看他。

  二人对视瞬息便兀自错开了目光,一个继续看手里的书,却半天都不翻一页。一个盯着摇晃的烛灯,等着风吹灭血肉里的欲念。

  暗潮涌动的夜里,一个声音忽然在静谧中杀了进来——

  “黎辞婴,我愿意认豆芽菜为主!”

  星诃突兀响起的声音将辞婴从过往的梦里醒来,目光掠过昏暗的剑主洞府,他凌乱的心神一时竟是无法收拢,看向星诃的目光犹带迟滞。

  星诃一双狐狸眼睁得溜圆,一脸子壮士断腕的决绝,“你日后是不是会以黎渊的身份回到豆芽菜身边?”

  辞婴眸光渐渐聚拢,“不会。”

  就像她对他永远是南怀生,他于她也永远只是黎辞婴。

  星诃还欲再问,却见端坐在石床上的辞婴倏忽一下消失在洞府里。

  枫香树落下一团细雪,辞婴的身影无声出现在枫香树上。他蹙眉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慢慢回忆起在烟火城做的那个梦。

  从前只觉这梦太过匪夷所思,只当是他心中欲念的投射,是以一梦过后,他再不曾回想,也不敢回想。

  如今再细忖,却觉那个梦未必是梦。

  梦中插在她发髻里的木簪簪头凝着一点幽蓝,那是前几日他炼制在里头的魂灯。也就是说,一万多年前他在烟火城梦见的这根簪子,是一万多年后在苍琅出现的木簪。

  辞婴的心重重一跳。

  熟悉的“吱嘎”声在夜色中冷不丁响起,昏黄灯光从大开的窗牖里淌出。少女站在窗后,静静地看着他。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刹那间如光阴流转、逝水逆流,叫辞婴陷入今夕何夕的错乱中。

  然而她清清楚楚的一声“师兄”,却又叫他顷刻间清醒过来。

  梦中她在他怀中,也曾含糊地唤了他一声“师兄”。

  怀生唤出那一声“师兄”后,正要瞬移到他身旁,结果她体内的气机冷不丁一动,熟悉的幽寒气息无声出现在她身后。

  怀生回身望去,一眼撞入辞婴深沉的目光里。

  须臾,他道:“我来苍琅之前总想着要同你讨一个答案,今日我权当得到你的答案了。”

  什么答案?怀生被他说得一懵,只她无暇忖度这话的深意,因说完这话后辞婴忽然抬起手轻触她脖子。

  只见冰凉的手指顺着她脖子的曲线缓缓下移,停在她领口的衣襟处。怀生垂下视线瞥一眼他停在衣襟的手,旋即又抬眼,安静地看着他。

  辞婴捏住那块单薄的布料,一面凝视她,一面往旁边扯开一截,露出她左侧的锁骨。

  正在对视的二人在这一刻同时放轻了呼吸。

  辞婴低头凑向怀生锁骨时,她再度垂下眼,他便是在这一瞬间咬住她,力道不算轻,怀生短促地喘了一声,不知是因着那一点痛楚,还是因着灵魂深处的一点战栗。

  鲜血从皮肤涌出,辞婴舔走她的血,喉结上下滚动吞咽,待得伤口不再出血,他指尖窜出一缕重溟离火,煅烧她锁骨上的伤口。

  七颗牙印在重溟离火的煅烧下,渐渐化作七粒红玉般的瘢痕。铜镜中看到的牙印,在这一刻完完整整出现在她的锁骨。

  所以……不是梦。

  辞婴抬首看怀生,问她:“疼吗?”

  怀生目光落在他的唇,那里还沾着她的血,这点殷红的血迹叫他俊美的面容多了几许妖异。

  “不疼。”她缓缓摇头,道,“师兄,这是什么?”

  辞婴缓慢拢起被他扯开的衣襟,看着她道:“约定。”

  一个她只属于他的约定。

  第105章 赴苍琅 究竟是谁在布局算计他们?……

  怀生的肉身淬炼过无数次, 辞婴在她锁骨的牙印本是留不下痕迹,但他用重溟离火淬烧过之后,便像是在一把剑里刻下了名字, 只要她愿意, 便可长长久久地留下来。

  对他留在她身体的这么个痕迹, 怀生还挺喜欢。旁人若敢对她做这样的事,她指定一剑刺过去了。但辞婴不一样,她允许他对她做任何事。

  百日守擂开始那日,锁骨上的牙印颜色淡了不少,若不细瞧都不能发现。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辞婴在那夜过后,看她的目光似乎多了一点深意,有时还会盯着那枚牙印的位置出神,被她逮住事还会回避她的视线。

  “挑战开始了吗?”

  一道声音从风中飘来, 身着涯剑山内门弟子服的少女御着剑, 在万仞峰剑壁停下。

  剑壁之下立着一个明亮的结界, 这剑壁是弟子们感悟剑意的地方,从今日起,这处地方便是怀生要守的擂台了。

  此时结界之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弟子,从剑上下来的少女一脚迈入擂台, 拱手行了个剑礼, 道:“棠溪峰郭屏请南师叔赐教。”

  怀生回了一礼,这少女是丹境小成的修为,怀生没用苍琅剑, 只用重水剑迎战。

  她用的是万仞剑诀,这擂台结界透明可视,底下的弟子们在她出剑时, 个个伸长了脖颈,有些弟子甚至斥巨资拿出个留影石记录怀生的万仞剑诀。

  结界里剑光如虹,郭屏修为远不及怀生,在怀生手里实则走不了几招,但怀生心存指点之意,也不急着轰她下台,不紧不慢地给她喂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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