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女往她杯子里倒了清亮透明的液体,兰秀娘端了起来。
“秀娘。”
梅清臣喊了她一声,兰秀娘盯着他,就着他那张玉面饮了一口,心里是见不得光的算计。
江太守很有眼力见的举杯起身,“下官也要给小姐敬一杯,是下官管理不善,才给小姐惹了麻烦,我先干为敬,小姐随意。”
这个什么太守是多大的官兰秀娘没有概念,反正是她原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大官,兰秀娘受宠若惊,举杯饮尽,入喉火辣。
“小姐好酒量!不愧是丞相之妹。”
江太守赞叹,赞完,却见梅清臣面色平平,心里不安起来,他哪句话不妥?
喝了酒,兰秀娘反而心里没那么堵了,她大口吃菜,时不时就端起来浅酌,一杯接一杯的动作,看的梅清臣皱起了眉。
渐渐,兰秀娘的脑袋有些晕了。
“今日已晚,叨扰相爷这么久,下官真是罪过,不知相爷今晚要在何处歇息。”
梅清臣望着抱着酒壶独饮的女子,没说话。
江太守却敏锐察觉,他可没听说梅相有什么妹妹,刚才饭桌上梅相对这个女人的照顾他可看在眼里,他识相的拜了拜退下。
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太守大人明镜高悬,民女敬你一杯,太守大人?”
无人回应。
兰秀娘疑惑的望了望周围,不知何时周围都没了人。
“秀娘,你喝醉了。”
“我没醉,没有!”兰秀娘头摇的像拨浪鼓,又想寻酒杯证明自己。
一只有力的手腕握住了她的,没有撒开,贴着她的腕子手指像是上好的玉石,温润舒适,稍稍缓解了她的燥热。
她好热,怎么这么热。
她下意识的想脱衣裳,系着襦裙的带子松垮了。
“秀娘,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明月高悬,将一切都照的雪白,包括那一小片雪肌,偏偏又在某处投下一片不见底的沟壑,实在靡丽。
梅清臣的眸色变得幽深,晦暗不明,目光扫过她微张的小嘴,眼前却浮现出那日她与董士成的亲吻……
“痛,哼……”
兰秀娘只觉得手腕好痛,身子软绵无力,哼痛的声音更像是撒娇般的呻吟。
梅清臣倒吸一口凉气,将其拉了起来,几乎半托半抱带她走。
“你是想回哪里?”
“回家,我要回家。”兰秀娘生气的跺了跺脚,她想哭,要是梅清臣这个王八蛋不回来就好了,她不知道也就不会心里不平衡。
回来显摆什么,狗男人!
襦裙胸前的系带再也撑不住沉重,摇摇欲坠,梅清臣眼疾手快给她拢好,手指翻飞打了个蝴蝶结。
“你说你干嘛回来啊,我本来好好的,日子越过越好,我都要嫁给董士成了……”兰秀娘没头没尾的说着。
“是我不好。”
“你就是不好,你混蛋,梅清臣,你混蛋!”
“我是混蛋。”
她伸手打他,动作却软绵绵的,反倒撩人。
从这里到马车的距离,梅清臣走的十分艰难。
直到终于将她弄上马车,他的额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梅清臣桎梏松了些许,兰秀娘的手就如泥鳅般的摸进他的胸膛,手法娴熟,一如既往。
梅清臣急急按住,将她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限制她的上半身。
“不,我要……”
致命的撒娇,梅清臣很辛苦。
“秀娘,你识得我是谁?”
兰秀娘被他困住,不得不仰起头望他,看了半天,认出来了,心更痛了。
她那个跑了七年的前夫如今位极人臣了,她却不能跟他享福,凭什么,她要做相爷夫人,她的希狗本应是相爷的嫡长子。
醉意在此时稍稍退去,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是。
她赖住他呢。
就趁着这醉意。
不,不行!她马上就要嫁给董士成了,不可以!
理智稍稍回笼。
她在他怀里扭动,试图挣扎,可腰后的那双大手又偏偏不让她离开,咦?刚才不是还在推开她么……如此,她的脑子又慢慢糊涂了,身体空虚极了,她不是不经人事的姑娘家,她懂自己要做什么,她双目迷离的看着眼前人,竟然是她那个模样俊秀走了好些年的相公,这是梦吧。
记忆潮水涌来,带着一些夫妻隐秘的片段。
这是梦,梅清臣怎么可能在这里呢。
这一定是梦。
如果是梦,能不能让她沉沦一回,就一回。
她实在是受不住了……
她的声音娇嗔:“梅郎,梅郎,我想要你……”
成亲后,她问他要叫他死鬼还是天杀的让他兴奋,他说唤他梅郎。
在她唤出梅郎的刹那,她能感受到梅清臣身体的震颤,这是他动情的信号。
“好难受,梅郎……”
她只想往他身上蹭啊摸啊的,温软的唇贴上他的脖子,荡起涟漪般的酥麻。
这态势一时失控,梅清臣上下不能同时防守,双臂双腿几乎将她圈在怀里,呼吸已失去节奏。
她全身像是镀了一层蜜粉,媚眼如丝,艳稠骄矜,如同熟透的蜜桃在等人采撷。
这情况不对,兰秀娘醉酒之后是很乖巧的,不可能如此亢奋。
莫非是刚才喝的东西有问题?
这是梅清臣维持理智的唯一动力。
第9章 第 9 章 捉奸
好在很快到达肉铺。
从兰秀娘手中抽回自己的腰带,梅清臣迅速将人横抱起来,跳下马车,踢开房门,将人送到床上,他想离开,却被她缠住,管得住手就管不住那勾上来的腿,还专往下三路去,梅清臣狼狈喘息,见准时机,心下一狠,扯了系床帐的带子,迅速将她的手腕绑住。
如此,梅清臣才得以脱身。
他望了眼春光乍泄的女人,压了压体内的火气,“你等会。”
出来房门稍定神,他叫来敬言。
锐利的目光直直刺向敬言,敬言立马垂下头。
“属下知错,一切都是属下做的,属下不忍心大人后悔,才出此下策,助大人得到那妇人。”
梅清臣眉头紧皱,“我若想得到她,何须你出手。”
他双手负后,神情冷淡,冷睨敬言:“你这些年倒是长了本事,连本相也敢算计。”
敬言只觉得他的眼神像刮刀,他哪里有本事算计大人呢,他那点心计在大人面前,还不是小菜一碟,这一次顶多算他走运。
他跪下认错,心中生悔,难道他会错了意?
他以为大人是对那村妇有感情的,也是,大人贵为相国,她一介乡野村妇,模样好看点而已,粗鲁又浅薄,贪财又好色,哪点能配得上大人,就是做妾也不够格。
却恰在此时,房内传出女人的声音,娇媚酥骨。
“梅郎——”
敬言打了个激灵,不仅没帮上大人的忙,还给大人惹麻烦了。
这女人,不是都要跟董士成成亲了,怎么喊大人的名字!
“你到底下的什么药?”梅清臣冷声质问。
“是属下请袁不疑先生特制的药粉,唯独女子服用如同春药,只能通过阴阳和合方式解除。”
敬言情急之下补救:“若大人不喜,我立即将她那夫君董士成找来?”
“回去自己领罚,五十棍,现在就回,手上的事都交给林平。”梅清臣声音骤然降了几度。
敬言颤了颤,知道大人是真怒了,“可是……”大人的安危……
“我的话你已经不听了。”梅清臣无形之中带了无上威严。
“是,属下领命!”
敬言垂头丧气的离开,也不知道大人要怎么解决那妇人,都怪他,把事情搞砸了。
敬言离开后不久,梅清臣的身前就出现了一个人,隐藏在暗处,看不清脸,单看身形,比敬言要稚嫩几分,还是位少年。
“大人。”
“董士成何在?”
“还在牢里关着。”
“明早再放他回来。”
“是。”
梅清臣站在房门前,眼神孤傲散漫,谁敢当他面下药呢,所以他很清楚是敬言做的,他勾了勾唇,推门而入。
……
兰秀娘痛苦的哼唧了一声,眼睛努力的想睁开却睁不开,想抬抬手臂还痛,忍不住呻吟。
好累,怎么这么累。
身体像是被车轧过。
哪哪都痛。
她努力的抬起胳膊,随意的抓了抓,摸到一片温热的肌肤,带着砂砾般的粗糙感,还会收缩变硬,她忍不住玩了玩,直到耳边传来一声低哑的音色。
“秀娘……”
她的动作暂停了,灵台像是飞来一只蝴蝶,注入了些许意识。
有人。
还是个男人!
她“唰”的睁开了眼睛,床顶的红色喜帐刺目的红,她很熟悉,是董士成布置的婚房,她马上就要跟董士成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