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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死而复生了_岚月夜【完结】(149)

  “娘子在厢房看小娘子。”房中留守的侍女回禀道。

  纪延朗看她一眼,点点头,自己进内室换下官袍,出来到榻上坐下,侍女送来茶,他忍不住问:“娘子不知道我回来么?”

  侍女眼睛往窗外望了一眼,小心道:“奴婢这就去回禀。”

  “不用了。”

  纪延朗挥挥手,自己端起茶,捧着暖手,同时眼睛盯住厢房门户,手里的茶都不烫了,那边也没一丝动静。

  他没了耐性,放下茶,也不知道跟自己还是谁交代一句:“我也去看看鸿儿。”便大步出门,顺着游廊去了东厢。

  方盈当然知道纪延朗回来了,他还没进院门,就有小丫头远远瞧见,进来回话,但她在家想了半日,觉得昨夜自己说的全是心里话,又占着理,便不想主动低头。

  纪延朗过来之前,立春正小心劝她:“时候差不多了,也不能一直晾着郎君。”

  话音刚落,外间香儿就快步到门边回话:“娘子,郎君过来了。”

  方盈本来正拿个布老虎逗女儿玩,闻言放下布老虎,抱起女儿,在听见外间门响之后,才抱着鸿儿慢悠悠起身。

  纪延朗进门瞧见,自然以为她是要迎自己,面色便是一缓。

  方盈却不想先同他说话,只冲女儿笑道:“鸿儿瞧瞧,谁回来了?”

  纪延朗看她笑了,心下便是一松,也不自觉露出笑容,走到近前,低头跟鸿儿说:“是爹爹,想不想爹爹?”

  还不到三个月的鸿儿只是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她爹,立春却在后面松一口气——这应当是没事了吧?

  谁知娘子回头看她一眼,又看看榻上的布老虎,立春会意,忙拿起布老虎递给郎君,刚松的那口气又提起来了。

  纪延朗看似在逗女儿,实则眼角余光一直瞄着方盈,自是将方才这一幕看在眼中,接过布老虎时便看了方盈一眼。

  方盈像没察觉,目光始终注视着鸿儿,纪延朗脸上笑容顿时淡了。

  怎么也做了两年夫妻,他还不至于看不出方盈这是故意不看他。

  纪延朗漫不经心地晃了几下布老虎,鸿儿倒是捧场,小手伸着想来抓,可惜她爹此刻正在心里嘀咕她娘:她不会觉着自己一点错没有,又全是我的错,等着我做小伏低赔不是呢吧?

  凭什么?前头几次确实是他有错在先,赔礼道歉是应该的,昨夜他有什么错?

  又没逼着她同房,只是想借她手一用,她不肯,自己退开了不说,还叫她一通抢白,连让他纳妾都说出

  来了。

  纪延朗本来都消了的怒气,顿时又翻涌上来,催着他跟方盈问个明白。

  方盈抱了一会儿孩子,手臂已开始发酸,看他逗得心不在焉的,便叫乳娘:“我怎么觉着一阵暖流,你瞧瞧是不是尿了。”

  纪延朗回过神,让到一旁。

  方盈把孩子放到榻上,看一眼天色,道:“都这个时辰了。”

  纪延朗也跟着看了一眼,方盈还是不理他,叫立春服侍穿衣,而后边往外走,边叫人去厨房传晚饭菜单。

  “做个鸽子羹,昨日那小菜不错,吃着开胃,郎君昨日醉酒,早饭便胃口不佳,叫她们多弄些来……”

  纪延朗跟在后面,听见提到自己,刚竖起耳朵,就听她说醉酒云云,顿时更生气了。

  这不就是在说他昨夜醉酒闹事,错的是他吗?还拿他早饭胃口不佳当佐证,他早饭胃口不佳,还不是让她气的?

  纪延朗本想反驳,但见香儿也在,想起她还要回方家去,只好忍住,没吭声。

  方盈走到门口,便让开路,等纪延朗先行,他却还在生闷气,也跟着停住,见她不走,还面露不解,看了过来。

  夫妻二人自纪延朗早上出门至此刻,终于对上了眼神。

  方盈目光无波无澜,摆了个手势,请他先行。

  要出去了,想起来该他先走了,纪延朗嗤笑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方盈原地停了一瞬,目光看向立春:瞧见了吧,他根本不是来示好认错的!

  立春看娘子眼睛都要立起来了,赶忙扶住她手臂,赔笑道:“今日风真不小,娘子快些走,好让她们关门,别吹着小娘子。”

  方盈不情不愿地出了门,回到房里却是装也不装了,权当眼前没纪延朗这个人。

  纪延朗见状,干脆出去打一趟拳,既补了早上的,又把胸中怒气打散许多,可惜一回到房中,瞧见方盈对他视而不见的模样,打散的怒气瞬时便又回来了。

  等到晚饭送来,两人虽然一桌坐下,却是各吃各的,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真正做到了食不言。

  纪延朗食不知味,反观方盈却一如平常,吃得香甜,他忍不住疑心又起:她心里真的有我吗?

  沉着脸把事情又从头想了一遍,纪延朗觉着还是不能妄下结论,他看一眼外面黑透的天,突然道:“给我把里间的床铺上。”

  从方盈出月子,他们就已经住进暖阁睡火炕,此时他陡然叫人去铺床,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因此话一落地,本就安静的室内更是落针可闻。

  侍女们没一个敢答话,都悄悄看向方盈。

  方盈没让侍女为难,淡淡道:“天这么冷,哪能让郎君去睡床?”

  纪延朗心不由提起来,等她下文。

  “我去厢房好了。”方盈不看纪延朗,径自吩咐,“杏娘去给我把被烘一烘。”

  杏娘眼见郎君脸色已沉得能滴出水,却不敢不应,边往后退,边拼命给立春使眼色。

  立春心念急转,好容易想出一个借口叫住杏娘:“你等等,都没问问是哪床被子就走。”

  她赔着笑,回头禀报方盈,“娘子怕是忘了,原先月子里那几条锦被,您嫌都有血腥味,已叫扔了。”

  杏娘赶忙接话:“对对对,奴婢糊涂了,怎么把这事忘了?”

  “不是有新做的冬被么?”方盈知道她们两个是故意拖延,希望自己改主意,但她宁愿去东厢带女儿睡,也不想留在这里看纪延朗的脸色,“去箱笼里拿就是了。”

  立春趁着娘子说话,不停往郎君那里看,希望他能出言阻拦,缓和一句,也许两人就和好了,谁知郎君只狠狠盯着娘子,既不出声,也不往她这里看一眼。

  她哪里知道,纪延朗此刻根本没想什么和好不和好,而是:果然一试就试出来了!什么早就爱慕他,都是骗人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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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鸿儿:要不你们干脆把布老虎给我自己玩吧……[白眼]

  第126章

  杏娘和细柳搬着冬被进厢房时,曾嬷嬷正看着乳娘哺乳,听见动静,从里间出来瞧见她们两个,有些惊讶:“你们这是……”

  两个年轻侍女互相看看,还是领这差事的杏娘答道:“娘子今晚要过厢房来睡,叫我们先把被烘一烘。”

  曾嬷嬷一向少去正房,只管这厢房里和小娘子相关之事,午后方盈过来看孩子,还请她去歇着了,因而并不知道他们小夫妻闹了别扭。

  但听了这话,再瞧这俩侍女的神色,曾嬷嬷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也不多问,只叫她们轻声些,小娘子吃了奶就要睡了。

  等方盈过来,听说她想带着鸿儿睡,更不多言,叮嘱乳娘几句,就自去歇着了。

  反倒是方盈没想到,暗自松一口气——这嬷嬷毕竟是李氏安排过来的,从她有孕生产到坐月子都是尽心尽力,既有功劳也有苦劳,要是问起来,或是苦口婆心劝她不要跟纪延朗分房,还真有点难办。

  其实方才杏娘二人搬着被子出来后,方盈想起曾嬷嬷不放心乳母,夜里都是宿在东厢房,心里就有些后悔。

  然而话都说出去了,纪延朗更是见到这一幕便拂袖而起,自己进了内室,她总不能这时候低头,不过来了。

  本来他早早从营里回来,又能主动来东厢看她和鸿儿,方盈觉着他应当是反省过了,还打算回房后,趁着等晚饭的功夫,先同他谈谈,把这个结解开。

  谁知临出门了,纪延朗突然变脸,还冲着她冷笑,方盈怒火顿时直冲头顶。

  她停下来等他先出去,明明是给他留足颜面,他冷笑什么?

  不识好歹!

  吃完饭还要分床睡,她巴不得两人分开睡,拿这个吓唬谁?

  方盈小心在女儿身边躺下,伸手轻轻戳她软嫩嫩的小脸蛋,轻声道:“长大了不许学你爹,天天惹人生气。”

  小婴儿睡得香甜,一声也没哼,方盈静静看了一会儿女儿的睡颜,只觉再大的怒气,也都烟消云散。

  她示意杏娘吹灯,自己躺下睡了。

  此时正房暖阁中的纪延朗,眼睁睁看着厢房的灯熄了,却是气得能出去再打一趟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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