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嫣挑眉看她,“你确定我躺下你睡得着”
要不是怕他乱来,她早就躺下睡觉了好吗
她这个人无论春夏秋冬都是习惯睡午觉的,哪怕只能睡一刻钟也要睡。
广胜:……
广胜心虚,广胜不说话,广胜直接搂着人躺在了炕上。
宁嫣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白天要干活,晚上也不消停,中午再不好好睡会儿身体坏了怎么办”
广胜不信,手也蠢蠢欲动。
“别乱动,睡觉。”
广胜终于老实了,但手是没松开,还是得搂着睡。
宁嫣觉得她牺牲太大了,这大热的天,这么挨着睡,挨着她的还是个大火炉子,想也知道她会被热成什么样。
……
耿家生产大队。
耿建国这两天心情很差,之前说好的对象突然黄了,家里老娘又生了病,他只好又请了一天假送老娘去看病,顺便相看。
家里没个女人是真的不行,不说四个孩子,就是他娘没个人照顾也不行。
其实,耿建国最大的儿子已经十二了,十二岁的男孩在这个年代都能当半个劳力用了。
可是他家的孩子还要人照顾,尤其是最小的才六个多月,老太太一病,那孩子就真的没人管了。
原本今天的相看对象他是看不上的,但先是之前突然被女方放了鸽子,加上老娘生病,小的在炕上饿的哇哇叫,最后,他还是点了头。
女方长的壮了点儿,岁数大了点,但其实也还好,长的壮肯定能干,岁数大肯定知道的多,这样就不用他请假看孩子了。
总之满心不愿的耿建国自己把自己劝好了。
和耿建国相看的女人叫乔卫红,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父母七年前意外离世,她为了照顾年幼的弟弟,硬生生拖到弟弟结婚能养家糊口了这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
她今年已经二十七了。
别人给介绍耿建国时她本来不是太满意,拉扯过弟弟的她知道后娘不好当。
可是相过人后她就改了主意,没办法,戴着眼镜,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耿建国一下子就戳到了她的心巴上,所以耿建国点头后,这门亲事就成了。
耿建国说了自己的难处,过了两天两人就开了信领了证,当晚乔卫红就搬到了耿家。
……
在家里待了几天,宁嫣闲得无事就做衣服,她虽然很久不动针线,但能力在,做出来的衣服针脚细密又好看。
广胜拿着媳妇给做的内裤翻过来调过去的看,新内裤前面是有个开口的,他媳妇儿真是厉害,这样冬天解手是不是就不用解腰带了
“我和爹商量了,地里活都累,也就打猪草还算轻省,最起码你想几点起几点起,能干多少干多少,你看行吗”
宁嫣笑道:“行啊,怎么不行,天天让你干两个人的活我都心疼死了,我去打猪草,你总算能轻省一些。”
大夏天的,草都长老高,只要好好干半天割个百八十斤青草不是问题。
而且这个活计吧,在生产里真没啥人愿意干,为啥
因为工分太少,同样是干一天,去地里干活稍微累一点儿的就能挣满工分,可去割猪草割的一天顶多六工分,不会干活的一天挣一两个工分也是它。
至于那些知青,新来的知青都是要抢这份工作的,但干两个月后发现他们挣的工分根本吃不饱后就放弃了。
当然了,马上就要来的慕晓晓肯定是要抢这个活计的,所以,她公公这个决定还真是太妙了,一切都刚刚好。
广胜松了口气,不是他不想媳妇儿天天养在家里,而是队里有规定,十八岁以上的人必须下地干活,生病有事可以请假,但超过一定天数是要扣人头粮的。
他爹是大队长,总要以身作则。
好在,媳妇儿好说话。
第二天,宁嫣就开始了打猪草的生活。
广胜以前都是空手去地里,今天难得的拿了个篓子。
打算干完自己的活计就帮媳妇儿去割草。
他不知道,宁嫣上了山那叫一个美。
她是懒但不是不会干活,找了一片草高的地方,拿起镰刀就唰唰的割起了草,她背的篓子大,一篓子装六七十斤草不是问题,稍压实点八十斤也是能放得下的。
等篓子装满顶多过了一个多小时,宁嫣把草藏好就进了深山。
这几天在家待得她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她是把广家当成避风港才嫁过去的,可那一家子人都拿真心待她,她就真的好想回馈同样的真心。
一个多小时后,宁嫣终于遇到了一群悠闲吃草的梅花鹿,她的反应特别快,手腕一翻几颗石子就射了出去,那五头鹿连叫唤一声都来不及,一只不落全都倒了地。
第519章
走过去将这几头鹿全收进了神府,活物进入神府就会维持静止状态,再拿出来就还是进入神府前的状态,不会死亡。
眼看已经到中午了,宁嫣赶紧往回走,这会儿已经到了早上下工的时候,她怕广胜看不到她着急。
两人约好的,她上山就做了记号,那男人怕她背不动草,就让她在山上等他,他下了工就来山上找她。
她这边刚回到她放篓子的地方,那头广胜就出现在了林子里。
宁嫣朝他招手,“胜哥,我在这儿呢。”
广胜笑了,“嗯,来了。”
夫妻俩一起下了山,宁嫣背了一小半篓,广胜背了满满一篓子。
下了山交了任务,宁嫣的三个工分就到手了。
……
两天后的下午,广胜收了工照例跑到山上接人。
只是等他看到媳妇篓子边那头一二百斤的公鹿时,眼睛都瞪大了。
“别站着了,这傻鹿看到我就跑,我真没打算追它,可它傻乎乎的撞树上当场就晕了,我就把它绑了,还活着呢,怎么弄”
广胜看着被媳妇绑得结结实实的这头大鹿,脑子里早就有了主意,“你就在这儿看着,我马上下山把草背到猪场那边交任务,然后就去找聂文远。
这头鹿还是活的,值钱着呢。”
广胜老实,可不是傻子,没有那种大公无私的良好品德,媳妇儿运气好捡了头鹿,他自然要把鹿变成钱,才不会便宜村里的人呢。
“他有销路”
广胜悄声道:“嗯,那小子看着吊儿郎当的,其实精明着呢,人脉也广。”
“他不会见利忘义吧。”
“放心,要是没把握我是不会找他的。”
“行,那你赶紧去吧,我等你。”
宁嫣心大,广胜说聂文远没问题她就信了,如果聂文远黑吃黑,那就嘿嘿了。
广胜背着篓子走了,宁嫣就守在鹿边,鹿醒了她就让鹿再睡会儿。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等来了人。
这会儿天是真的黑下来了。
聂文远比广胜要小两岁,也是个单身汉,小伙子头发打理的板正,身上的衣服也只有零星可见的两三个补丁,人看着就很是精明。
见面就先喊人,“嫂子。”
宁嫣点了下头没说话。
好在聂文远见鹿心喜,也不在乎宁嫣是个啥反应,“胜哥走吧,咱先把这玩意儿抬下山。”
来前儿广胜就把队上的牛车赶过来了,两人把绑得结结实实的鹿抬到牛车上,又用毡子将鹿遮个严严实实,上面铺上青草,然后赶着车立刻上路。
那两人赶着车走后,宁嫣自己回了家,家里老两口已经知道她逮了头鹿的事儿了,但谁也没声张,甚至连议论一句都不曾。
王翠云就一个劲儿的催着宁嫣快吃饭,“娘特意买的豆腐,你尝尝好不好吃,广胜的我都留好了,你多吃点。”
“娘,您和爹也吃,别光顾着我。”
大队长一口小酒一口豆腐,虽然那酒就是村里代销店儿卖的不知道掺了多少水的散白酒,但他仍然喝的有滋有味儿。
宁嫣吃了晚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心里悬着也睡不着觉,就那么躺在炕上睁着眼等着。
直到快十点的时候,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房门被推开,男人走进来后将一个手绢往炕上一扔,“你收起来,我去冲个凉。”
宁嫣打开手绢看了看,里面装着的不仅有钱还有票,各种票。
数了数,现金有二百一。
整鹿大约有一百七十斤左右,黑市的肉贵,鹿肉顶多也就卖个一块一二一斤吧。
广胜到底是怎么卖的,卖了这么多钱还有一大把的票
很快,男人进了屋,此时的他身上都是湿的,唯一一件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轮廓明显极了。
宁嫣赶紧扯下一条毛巾扔到他身上,“你也不怕感冒。”
“把马车还回去后跑回来的,热着呢。”
“怎么卖了这么多钱”
“聂文远的兄弟看鹿是活的,打算拿去送礼,一口价给了三百块钱,我想着你可能有要添置的东西就要了些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