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狩猎的第二天,老爵爷耐不住性子,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竟直接登了谢家的门。
在得知她们母女又去龙吟寺的时候,老爵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拂袖离去。
回到伯爵府,他直接去了曹姨娘的院子,进去就是一通指责,
“瞧瞧你生的蠢女儿!天天带着闺女往寺庙里跑,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曹姨娘起身伺候,
“发生什么事了,爵爷何至于动这么大的气?”
老爵爷冷哼一声,
“不中用的东西,昨日皇家狩猎,那么重要的场合,姩姐儿却说身上不舒服要离开,云湘也纵着她,竟然真带她回家去了!”
曹姨娘亲自给他端茶,
“爵爷消气,孩子是病了,云湘也是担心姩姐儿。”
老爵爷听了火气更大,抬手打翻了茶盏,
“病什么病!病了还能坐车去龙吟寺,谢家门房的人说,他们昨天下午就走了!分明是托词借口!”
曹姨娘吓得面色一紧,锦姩不想在狩猎场上待,肯定是有她不想见的人,原来是这样。
老爵爷用手指着曹姨娘,
“你,立刻给那娘俩写信,让她们赶紧滚回来!”
说罢,他扬长离去,留下一地的碎瓷片子。
曹姨娘轻叹了声,
“都收拾了吧。”
老爵爷回到书房还没坐下,外面小厮就送了信来,
“爵爷,这是城外庄子上送来的信。”
老爵爷接了过来,展开一看,是王老太君写的,信上言辞恳切,说她重病不愈,恐怕时日无多,想回京城治病,治好了立刻回去。
另外,她还回忆往昔,说起二人年轻时候,谈及几个孩子,也是十分思念。
老爵爷只是粗略地扫了眼,眉宇之间尽是不耐,
“派人去传话,病了就好好在庄子里养病,瞎折腾什么!”
只这一句,再无其他。
“是,小的这就让人去。”小厮离去。
……
城外庄子,
那小厮硬着头皮,说:
“老太君,爵爷说,让您在这庄子上好好养病。”
闻言,王老太君斟茶的手一顿,平静道:
“知道了,下去吧。”
见王老太君没生气,那小厮大大松了口气,转身快步离去。
在小厮离开之后,王老太君的脸色铁青,将桌上茶水全部扫到地上。
茶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仇老嬷嬷也是愁眉苦脸,只好宽慰道:
“老太君别气,仔细您的身子。”
王老太君心中寒凉,
“六十年夫妻啊!他就这般绝情,好,好啊!”
仇老嬷嬷挥手让婢女收拾干净,婢女们快速收拾掉地上的残渣,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这段时间来,王老太君吃不好也睡不好,儿孙都不在身边,她是日思夜想,总是盼着回京城看一看,哪怕只是一两天也好。
可是送过去的信要么是石沉大海,要么被老爵爷搪塞回来。
这回她说自己重病,总能回家请医术高明的大夫治一治吧,谁知老爵爷也是不愿,
连仇老嬷嬷都觉得,老爵爷这回太绝情了。
无论如何,老太君也为他生育两子两女,操持偌大的伯爵府几十年,没有功劳总有苦劳。
王老太君痛苦地闭上眼睛,压抑着心中滔天愤怒,她已经在这熬了几个月,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她一定得回去。
谁敢阻拦她回京城,谁就得死!
当然,她也不想让王府对伯爵府有偏见,除非,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王老太君缓缓睁开眼睛,那眸子里竟是骇然杀意,
“慕容川,既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
第229章 唐聿野追来龙吟寺,激吻!
继老爵爷离开之后,唐聿野紧跟着也登了谢家的门,本想看看她身体好了没有,但是没想到,谢锦姩又跑山上去了。
什么心口疼,只是借口。
龙吟寺到底有谁在啊?
住了大半个月还不够,回来不到一天又去,连皇家狩猎都待不下去?
所以,他索性过去亲眼瞧瞧,这山上的日子到底是有多大的吸引力。
而谢锦姩,她正和小戒定他们做米花糖呢。
“油热了油热了,小点火。”
谢锦姩刚说完,锅里砰地一声,
“啊!”
“姑娘小心!”
几个人举起锅盖,狼狈地躲在里头,生怕被油花溅到。
小戒定从炉膛里抽出三根木柴,只留下一根,
“这样可以了吧?”
“不用添柴了,小小的火就可以,不然会糊的。”
谢锦姩倒了半罐白糖进去,用锅铲缓缓搅动,春桃和春柳在一边打下手,
小戒定看着锅里烧热的糖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从小到大就吃过一次米花糖,这东西太精贵了,要先用油炸糯米不说,还得用很多糖熬,油和米都是金贵物。
今天可有口福喽。
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出锅,可是这还没算完,还要放凉定型。
院外的石桌上,詹容予早已等候多时,他一边用棋盘压着刚出锅的热米花糖,一边说:
“你知道我这棋盘多贵吗?”
虽然嘴里抱怨,但是力气可没少使。
“哪管得了那么多?现在是小戒定要吃米花糖,用你这棋盘压一压正合适。”
谢锦姩早就和他熟络了许多,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小戒定在一边开心的蹦跶。
詹容予的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行行行,这得放多久才能吃?”
“怎么也得一两个时辰吧,彻底凉了才能切,你压实点,不然会松。”谢锦姩在一边指教。
“九爷,让小的来吧。”
韩笙见不得詹容予干活,九爷在家里什么时候干过活啊?结果跑到山上来给谢家的姑娘打起下手了。
这要是传回府中,根本没有人敢信。
“不用你,我自己来。”
詹容予从没干过这样的活计,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没人注意到,院子外面站着一个人,他看着院内其乐融融的一幕,那幽暗的眸子里逐渐染上了森然戾气。
谢锦姩脸上的笑意深深把他刺痛。
原本以为她是重视礼数的人,所以不愿跟外男相处,可是她现在在干什么?
她的规矩边界,只是针对他吗?
詹容予是第一个看见唐聿野的,他愣了下,那不是王府的唐聿野吗?
这孩子是什么眼神?
跟要吃了他似的。
“聿哥儿,好巧啊,你吃米花糖吗?”
论起辈分来,詹容予要比唐聿野大一辈,唐聿野该跟着大嫂詹氏喊詹容予一声小叔。
谢锦姩疑惑看去,变了脸色,想起昨天庆王妃的话,她的眼眸闪了闪,若无其事地勾起一抹略显僵硬的浅笑,
“三爷安好。”
符合礼数,且生疏。
唐聿野走了进来,看到那石桌上的米花糖,脸色愈发阴沉。
因为他的神情太恐怖,小戒定害怕地躲在谢锦姩身后。
春桃春柳往后退了退,以前三爷见了她们都是和颜悦色,从没有过这一面。
谢锦姩心中不安,“三……”
“我有话跟你说。”
不等她说完,唐聿野就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带走。
“哎……唐……”
“姑娘!”春桃和春柳都吓得花容失色。
詹容予把棋盘放下,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轻笑了声:
“这小孩,有点意思啊。”
……
青砖路上还有其他来上香的香客,谢锦姩的脸憋红,
“唐聿野,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原来你也怕被人看见吗?跟我一起就怕被人看见,跟那姓詹的就不怕,谢锦姩,所以他是你这辈子选的退路?你想当寡妇?”
唐聿野抿起唇,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不甘。
谢锦姩看了眼周围,确保没人之后,才说:
“就算我想当寡妇,又与你何干?”
谢锦姩用力甩开他的手,想起昨天王妃的话,她的心里也生出恼意,
“即使我们都是重生之人,即使前世有叔嫂的情分,可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你凭什么管我,有什么资格?”
唐聿野的眉头紧锁,“你说什么?”
“虽然这是你我之间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可是正因为如此,如果交往过甚,也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谢锦姩尽力平静道。
她这么说已经很明白了。
唐聿野只看着她的朱唇一张一合,每个字都化作利箭,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快发疯。
“误会是吧?”
他低头咬了上去,似在泄愤,他一手箍着她细软的腰肢,一手扣住她后脑勺,由浅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