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静姝一恼,“什么怎么了?这是伯爵府的东西,而且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你得把它给我。”
她的态度霸道,连与语气都是命令式的,
谢锦姩挑唇,淡声道:
“表妹好教养啊,见了我连声表姐都不叫,直呼名讳也就罢了,还这般理直气壮地索要,我凭什么给你?”
她的视线扫过不远处的谢流萤,只见谢流萤立刻移开视线,不再往这看。
听了谢锦姩的话,慕容静姝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拒绝我?”
她不敢相信,谢锦姩居然敢驳她的意?
谢锦姩只是区区一个庶女生的,从小到了伯爵府只有谨小慎微的份儿,慕容静姝也不是第一次命令她了,自小让她干什么她就没有不敢答应的,
今天她怎么变硬气了?
“是我先瞧上的!”慕容静姝再次强调。
“你先瞧上你先瞧上,你瞧上的东西多了,瞧上就是你的了?我还瞧上你们三房的家产了呢,你送给我啊。”
如果放平时,面对慕容静姝任性的做派,谢锦姩还能随便哄几句敷衍过去,可是她现在心里牵挂着大事,没有心情哄小孩。
“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回去我就跟祖父说!”慕容静姝气愤。
谢锦姩看都不看她,
“想说就去说,我又不拦你,这是我外祖母送我的,你难道没有外祖母吗?”
慕容静姝又被怼回去,满脸的不可思议,
“好你个谢锦姩,你敢喊曹姨娘作外祖母?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祖母,让她好好教你规矩!”
“你去啊,现在立刻快马加鞭地去。”
“你……你疯了你?”
慕容静姝没想到谢锦姩这都不怕。
谢锦姩的目光冷冷,“表妹,长点脑子吧,今天这是什么场合,你敢找自家人的茬,传出去伯爵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慕容静姝一噎,这才看看左右,见没人留意她们,心里稍稍放心。
她放低声音,
“这套头面我喜欢很久了,大不了你开个价!”
“九百万两。”谢锦姩眼都不眨。
“你抢钱啊?!”
慕容静姝的声音尖锐,九百万两,她还真敢要?!
“是你让我开价的,买不起就别装阔气了。我也是不懂,你不是自诩嫡出高贵吗,自己亲祖母那什么好东西没有,怎么偏盯着曹姨娘的?我们庶出一脉的东西哪配得上表妹?”谢锦姩忍不住出言讥讽。
慕容静姝这般做派,可见在伯爵府里就跟曹姨娘明着要过,
只见慕容静姝神色倨傲,
“做妾就是奴婢,她的东西主母想要就要,我拿她的东西是她的荣幸,她该感恩戴德才是。反正我慕容静姝喜欢的东西,就必须要得到,我再问你一遍,你给不给?”
她之所以理直气壮,是因为从小就受到这种熏陶,妾就是主母的奴,主母能打得,也能骂得。
跟奴才要个东西又怎么了?
谢锦姩扬唇懒懒道:
“这么说,你外祖父也是奴婢生的喽?往上翻个三代十代的,谁家还没有个庶出的长辈,慕容静姝,闭嘴吧。”
三舅娘余氏是嫡出没错,可她父亲余老却是庶出的。
慕容静姝气得快抓狂,“谢锦姩!”
这时候,外头有人高喊了声,
“太子殿下驾到~!”
谢锦姩猛地抬头,是太子来了!慕容静姝还想叨叨什么,谢锦姩一把拽她跪下,在场所有人无不跪地迎接,乌泱泱跪了一大片。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见人群散开,一道身着朱衣蝠纹缎袍的身影进入大家的视线,
太子身姿挺拔,身上是天潢贵胄与生俱来的雍容贵气,他已三十多岁,一双丹凤眼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给他增添了许多儒雅的亲和力。
就是这几分儒雅的亲和力,让太子的身上多了一种教书先生的书生气质,百姓们最喜欢平易近人的高位者,太子颇受拥护。
可谢锦姩却知道,他这张温和儒雅的面皮底下,藏着一个暴戾阴郁的灵魂,
他表面待人宽厚有礼,克勤克俭,实则手段狠辣,城府深不可测。
谢锦姩深深低着头,不敢再看。
“都平身吧。”他笑得和善。
听闻太子驾到,庆王携一种家眷也来迎接,
太子一见庆王,便亲切地唤他:
“三叔,侄儿给三叔三婶贺喜了!”
第153章 皇家亲情难得可贵
他可以喊三叔,可庆王却不能称呼其为侄子,拱手道:
“臣,多谢太子。”
太子扶起庆王,“三叔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在本宫面前,三叔永远是至亲,我们一家子不必见外。”
庆王爷的儿女们都来迎接,世子唐明渊、次子唐翀之、三子唐聿野,以及唐清媖和其他几个女儿。
太子看向唐明渊,脸上挂着舒朗笑意,
“弟弟好福气啊!一次便得了两个儿子,父皇也说这是大大的喜事,特地从库里寻来玉如意,要送给这两个侄孙,这不,本宫都带来了。”
唐明渊亦是气质卓然,道:
“有皇伯伯和太子殿下惦记,是两个孩子的福气,快将孩子抱来,给太子殿下看看。”
他吩咐下人。
唐聿野揶揄他一句,“皇伯给两个孩子准备了玉如意,不知太子殿下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谁知太子畅快地笑了两声,用力拍了两下唐聿野的肩膀,
“你这小子,本宫还能空着手来不成?”
这事,后方的太监呈来两个锦盒,用尖细的嗓子说:
“这是太子殿下给两个侄儿准备的寄名锁。”
庆王妃眼尖,“这不是太子殿下出生的时候,皇后娘娘特地打造的吗?这怎么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太子颔首,
“三婶好眼力,就是本宫出生时候的寄名锁,两个侄儿总不好分一个锁,所以本宫托母后让工匠照原样又打造了一副。”
“太子有心了,两个孩子何德何能,能戴上太子曽用过的锁?快让人好生收起来。”庆王吩咐。
他们一家子言笑晏晏,又说了许久的话,皇家亲情最是难得,可他们唐家就有。
陛下和庆王爷是一母同胞,母妃曾经只是个小小妃子,他们兄弟二人自小相互扶持、保护,并肩一同杀上了王座,经历过的惊险已经数不清,一路走来,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早就超脱生死。
所以并不存在兄弟阋墙的可能,至少他们之间不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子们和庆王的几个孩子也是感情甚笃,是自小在宫里一起打闹的交情。
所以唐明渊和唐聿野见了太子便觉得亲切,太子年长,对他们而言如父如兄,都是被太子照拂长大的弟弟,
而唐翀之则不像其他两个和太子关系那么好,虽然尽力融入,但是还是有些格格不入了些。
见唐聿野和太子相谈甚欢,谢锦姩的眉头渐渐皱起,她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心中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
前世虽说陛下封锁消息,可皇亲国戚还是会知道内情,因为陛下重罚,就是为了震慑皇族之人,看谁还敢生出断袖的癖好。
唐翀之都听到了风声,唐聿野怎么可能不知道?
谢锦姩又看向谢流萤,只见谢流萤双眼泛光,看太子看得都痴了,但那不是女子对男子的仰慕崇拜,而是一个野心之人对权利的仰望和贪婪。
谢锦姩的眼眸幽暗许多,她感觉自己被一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不知该如何抉择,只能从一堆混乱的思绪里抽丝剥茧,找出最主要的一条来,
唐聿野……
“哎,我跟你说话呢,一千两已经顶了天了,这么旧的老物件,你别狮子大开口。”
慕容静姝在旁边跟和尚念经似的,一直叨叨叨。
谢锦姩不耐烦,“一边玩去吧。”
她转身就走。
慕容静姝看着渐行渐远的谢锦姩,气得直跳脚。
“谢锦姩你回来!”
唐聿野虽然和太子闲聊着,但眼尾余光一直有留意到谢锦姩的动静,
她的眉宇间似有解不开的愁绪,有心事?
“聿哥儿瞧什么呢?”太子问。
唐聿野回神,“没什么。”
“如今聿哥儿也长成男子汉了,再过些日子就是秋猎,我们几个兄弟也该在猎场上大展身手,聿哥儿身手了得,本宫对你的期望可是最大的。”
唐聿野扯起嘴角,“我的射猎都是父亲和太子兄长教的,倒时候诸位兄长可得让让我,让我拔得头筹,去皇伯伯那讨赏。”
太子笑着摇头,“你啊……”
……
谢锦姩今日只带了春柳一个来,吸取上次的教训,她可不敢远离人群了,但是陪在母亲身边与一众夫人寒暄也实在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