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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殿春浓_香筠扇【完结】(15)

  程芳浓悬心,睁着眼,直到颈后的男人呼吸渐匀。

  第12章

  侍卫没碰她,就这么搂着她睡着了?

  一个只听命于皇帝的工具,恐怕不会也不敢有这样的好心。

  是皇帝吩咐他这么做的?为什么?

  那今夜皇帝还在屏风外头听床脚么?

  似乎只过了很短的时间,程芳浓心中却涌出无数疑问。

  想起身看看,皇帝在不在外头,甚至直接去问,他今日究竟想做什么。

  可她被个陌生男人搂在怀里,不合时宜。

  她没有那等勇气。

  罢了,多思无益,皇帝还能把她从梦里叫起来折磨不成?

  程芳浓闭上眼,努力不再胡思乱想。

  可躺了好一阵,胳膊都压麻了,仍无睡意。

  晚膳吃多了,腹中饱胀感让她难以入眠。

  程芳浓小幅度活动着指骨、手腕,缓解发麻的手臂。

  一面暗自叹息,也不知该庆幸躲过一劫,还是该懊恼,为了历这劫吃撑,弄巧成拙。

  忽而,她动作僵滞住,因脑海中闪现的念头,激动地指尖发颤。

  身后的男人睡着了,而她的手已获得自由,这意味着什么?

  她可以悄悄解开遮目的绸带,看清与她肌肤相亲的是怎样一个男人!

  若能活到父亲和姑母夺权那日,她定要第一个找出这个男人,杀了他,也杀死皇帝,世上便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她这些不堪的过往。

  思及此,程芳浓稳住心神,竖起耳朵细听身后的动静。

  甚至曲起的手肘状似无意识往后顶了一下,不知碰到了男人腰腹还是胸膛,但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她确定对方睡得很熟。

  是以,程芳浓按捺着激动,缓缓抬手,指尖触碰到遮目绸带的那一瞬,她心口都在发烫。

  她指骨微曲,攥住绸带上缘,欲使力的一瞬,手腕猝然被一只大手捉住。

  男人肩臂紧紧钳制着她纤弱窈窕的身段,手上力道极重,程芳浓只觉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疼。”她溢出一声哑然轻呼。

  手指被迫张开,松开绸带,疼得发颤。

  男人力道减轻了些,却并未放开她。

  他握着她手腕,按在她松乱的发顶,利落翻身,压得她全无挣扎的空间。

  帐间昏暗,看不清面容,皇帝凝着身下女子的柔美轮廓,又好气,又想笑,恨得齿根发痒。

  晚膳时,她将乖乖吃完一整碗鱼粥,他还以为她知道乖顺了。

  念在她身娇体弱,他今夜本也没想折腾她。

  可谁能想到,她和程家其他人一样,骨子里就不是安分的,竟敢趁他睡着,私自摘红绸窥探!

  敢忤逆他,自然该付出些代价。

  隔着绸带,程芳浓也能感受到男人的虎视眈眈。

  但很明显他在迟疑,必是因为不能违反皇命而迟疑。

  程芳浓抓住她唯一能找到的弱点,急切低语:“今夜皇帝没让你动我是不是?下去,你僭越了。”

  本以为能呵退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男人色胆包天,竟真的敢违抗皇命。

  程芳浓咬紧齿关,却被他探入心衣的手扰乱了气息,就在她本能吸气的刹那,他舌尖趁势越过她齿关。

  女子身份很可疑,皇帝已命姜远暗查,却尚未得到有用的消息。

  在确定她身份之前,皇帝原想容她休养几日的。

  甚至起初的小打小闹,也只是想吓唬她,让她不敢再妄想见那“侍卫”的脸。

  可他小瞧了此女对他的蛊惑力。

  她身上的馨香,她的滋味,轻易便能勾动他最原始的贪欲。

  也罢,不管她真正的身份是谁,是程家女儿程芳浓,还是哪个替嫁入宫的小可怜,都是他的女人。

  若是后者,她的结果反而会好些,他或许会怜香惜玉,留她一命。

  男人动了真格。

  他很了解她。

  身体的反应与感受,渐渐脱离她掌控,程芳浓咬唇承受,凭着理智、倔强,迫使自己的心不在这荒谬的亲近中陷溺。

  感官与理智各自为政,水火不容,激荡起没顶的愤然与羞耻。

  这无人可诉的羞耻,在她心口滋生出迫切的恨意。

  她要杀了这个男人!

  一定是仗着皇帝不在,这侍卫才敢阳奉阴违。

  明日,她便是豁出脸面,也要向皇帝告上一状。

  若皇帝盛怒之下处死这个男人,最好不过!

  即便不处死,皇帝对他的信任也会大打折扣,她再想旁的法子弄死他。

  潮涨潮退,月隐日升。

  程芳浓醒来,闻到熟悉的清苦药气。

  不止是帐中混合奇异香气的,还有帐外飘散来的。

  支起酸麻的身子,她懒懒伸手,缓缓摘下遮目的红绸。

  不出所料,对上皇帝似笑非笑的眼。

  而他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深褐色汤药。

  “卿卿终于醒了?”皇帝把药碗递送存许,语气温柔,“先把药吃了,趁热。”

  望春和溪云各自捧着衣饰,并肩候再屏风外。

  望春看一眼溪云,等她说些什么。

  可这个闷葫芦,机会让给她都不知道抓住。

  当即,望春壮着胆子,朗声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皇上散朝后,第一惦记的便是娘娘补身子的药,还亲自去看着火候,当真是把娘娘放在心尖上呢。”

  把她放在心尖上?程芳浓听笑了。

  皇帝的心,是凌迟酷刑所用的刀,被挑在这样的刀尖上,谁觉得是福气,她可以让出位置。

  床中女子斜靠明黄软帐侧,雾鬓风鬟,娇懒妩媚。

  雪白的小脸比昨日多了几分血色,嫣然一笑间,线条迤逦柔美的眼湿润润的,整个人明润如宝珠。

  便是当个漂亮花觚摆在屋里,也让人身心愉悦。

  皇帝背着宫婢们,在内室私密的空间里,眯起笑眼望他,心底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这个女人最好别是真正的程芳浓。

  “多嘴。”皇帝轻斥,“皇后脸皮薄,都退下吧。”

  程芳浓不知皇帝在瞧什么,可他眼神不庄重,大抵和那晚在盥室里看她身子一样,没安什么好心。

  有些事,想必不用她说,他也一眼能看出,她在他的龙床上又做过什么。

  那侍卫定然已向皇帝坦白,否则皇帝也不会早早备下这避子汤等着她醒。

  “多谢皇上。”程芳浓接过药碗,屏住呼吸,避免闻到浓重的苦味,快速将药汁饮下。

  与昨日喝的,是一样的味道。

  程芳浓莫名安心。

  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为能喝到药而高兴。

  一股想吐的冲动窜上来,程芳浓忙拿帕子掩住唇,忍得泪光点点,才把这股不适忍下去。

  抬眸欲语,刚张开唇瓣,声音便被突然抵上唇珠的蜜枣堵在喉间。

  拈着蜜枣的人,是皇帝。

  程芳浓错愕。

  第13章

  上回她自己吃了颗蜜枣,惹得皇帝不悦。

  怎么皇帝今日转了性,把他喜欢的东西,亲手喂到她嘴边?

  “不苦吗?”皇帝挑眉。

  暂且歇了折腾她的心思,待她好些,她倒不领情。

  苦啊,程芳浓心里默应。

  可她心里的苦,说与他听有何用?那都是他加诸在她身上的。

  程芳浓不语,嘴巴再张开些,两排莹洁的贝齿轻咬住枣肉。

  丝丝甘甜化在舌尖,在口中漫开,驱散药的苦味。

  就连心里的苦楚,仿佛也无形中驱散了些。

  想在这宫里,在皇帝股掌间活下去,她得学着苦中作乐。

  “他呢?去领罚了?”程芳浓垂眸,凝着手中带着旖旎情致的红绸,嗓音低柔问。

  女子丰润的唇瓣,犹沾着蜜枣表面的蜜渍,泛亮,该是如蜜般的甜润可口。

  还有她小口啃咬时,不经意露出的一点点舌尖,是引人遐思的绯色,皇帝领略过它的倔强与灵巧。

  他甚至记得清楚,昨夜是使的怎样的法子,撬开她齿关,追缠那灵巧的丁香。

  此刻,看着她小嘴开开合合,皇帝竟觉口舌生津,喉间干涩。

  他眼神深沉,默默移开视线。

  张开紧攥的拳,信手拈起一颗蜜枣,填入口中,聊以慰藉。

  预想中的甜蜜浸润唇齿,皇帝细细咂摸着程芳浓的话。

  结合她昨夜说的那句,她有怎样的误解,再明了不过。

  皇帝睥着她被蹭乱的,反而显得有些俏皮的发顶,语气低而轻佻:“难不成,皇后想为他求情?”

  闻言,程芳浓越发笃定自己的推测。

  所以昨夜那侍卫本不该碰她,只因她险些看到他面容,害他失职,他才改变想法。

  可他若想泄愤,有许多方式,为何以那种违抗圣命的方式?

  只要他不说,皇帝或许也不会知道,偏偏他自己坦白,向皇帝领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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