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闯接了红包,“水哥, 叫我周闯就行,还没到老师那高度……啧,大老爷们怪肉麻的。”
“哈哈, 周闯,你这性子,真是。”陈副导拍了拍他肩膀, “行, 痛快, 那女儿红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要我说,你感情戏的短板在这里也补上了,入戏快出戏也快,真是天生干这一行,就没考虑转过来?”
“可别。”周闯很有自己的计划,“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可不多, 这次是我占了剧组便宜。”
下次没有大小姐的的感情戏,他照样烂得被剧粉骂死。
陈副导意味深长,“人和更重要是吧?”
这圈子里的都是人精, 周闯瞥他,“还没捅破窗户纸呢,水哥您可别给我乱讲。”
“啧啧,真是,小处男玩起暧昧来没轻没重,咳咳,好好,水哥不说了。”陈副导给他一包抽纸,“别说哥不帮你啊,你情绪抽离得倒是快,那位小公主可是一直没有出戏,你刚才吊钢丝上去系红带倒下去那一刻,那泪珠子就跟那小美人鱼似的——”
周闯连衣服也没换,就风驰电掣去了大小姐的“驻扎地”,发现只有助理车莎小姐在收拾回程的东西。
周闯压眉,“……你们大小姐?”又压低声,“哭得厉害吗?”
“……啊?”
车莎心想,他是来慰问的吗,语气怎么有点暗爽?
“咚!咚!”
大小姐的车窗被敲了两把,沉劲有力,“是我!开门!”
大小姐噘了噘嘴,车翼升起,男人的大腿线条异常流畅滑了进来,还没坐下去就已经握住了她的下颌,拇指揉捏泪痕,“……啧,真哭了?大小姐,你这是要叫老子爽死啊?”
“……滚。”
权爱珠拍掉他的手,嫌弃不已,“怎么不换衣服?哎呀,这上面还有血,你出去,别弄脏我的座位,唔!”
男人抻腰过去,头往下俯。
软厚湿润的舌是他安抚的最佳利器,细细舔过她落泪的睫毛,眼窝,以及被泪水浸润过鼻尖,脸颊,下颌,权爱珠抓着他的肩膀,还被他顶得头往后仰,“你舔我喉咙干什么……那里又不湿!啊!”
女孩子并不显眼的喉珠被男人小咬一口,她全身一抖,发出颤叫,又是狠狠揪住他的脑袋。
“狗东西你还蹬鼻子上脸信不信妈妈要你好看!”
周闯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他顺势抬起第一夜的脸庞,全场最佳的战损妆还没卸,眉宇间萦绕着惊心动魄的烈性与血气,左耳坠着一枚黑燕含珠流苏,又演绎他几分阴郁下的哀哀爱恋,“公主,南楼雪尽,你什么时候回江南?”
权爱珠又被他带回十四公主最不能割舍,忘怀的场景里,刚被他安抚好的泪泡又飘了起来。
她瘪了瘪嘴,“狗东西,你别惹妈妈!妈妈现在心情坏得很!”
她这算是第一次正式演戏,非科班出身的她选择了最有效也最迅速的真人沉浸模式,她入戏得很快,出戏却困难,一时半刻不能很好脱离情景。
周闯却觉得她这副情态真是可怜坏了,也可爱坏了,更想拿捏她。
他嗓音更低更冷,“公主,江南那边总是下雨,湿得我好难受,我等不到你,我就去问佛,问菩萨,我要怎么做,下一世才能遇见我的公主——”
“可我又不想投胎,这只小凤凰飞回了王朝,还有人给她做蟹黄汤包吗?她喜欢多汁的,浓的原味鸡汤,而且绝对不能放过夜,我就快掌握诀窍了,能不能再给她做一次吃……”
“还有我们的鹅,有没有人喂它们?万一有人捉它们去吃了怎么办?”
“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高处还好吗?有没有坏人欺负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安睡?瘦了吗?招男宠了吗?啊,我真是恨不得杀了他们。”
“都说南朝四百八十寺,我明明叩求了那么多次,怎么一次也没有回应我?佛啊,我好想我的公主,我的陛下,哪怕一次也好,让我入她的浮生梦,让我再抚一次意中人的脸庞……”
咚!
白球狠狠砸了过来!
周闯直觉往后仰,撞上了弹性的颈枕,不疼,倒是砸在他嘴上的更疼!
“……你?!”
他瞳孔震惊扩张。
大小姐膝盖抵着他的腿,几乎是半跪着在他的怀里,腰身抬高。
她还穿着最后一场戏那一身礼佛的白练裙,雪瀑般清清冷冷淋在他身上,每到四月初六,当她看到那条暗红绯的刀带飘扬在天极殿时,就会屏退左右,从晨光到夜幕,一个人在佛堂坐了一天一夜。
谁也不知道随珠女帝在祈愿些什么,她已经得到天下,她还有什么需要向佛哀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吗?
已经是随珠女帝的谢挽衣捧起恋人的脸庞,急切地,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的粉舌柔嫩地滑动,周闯错愕到连一丝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任由她莽然撞进来。
这是大小姐第一次在戏外吻他!
周闯的肺腑烧起了火龙,热得无比躁动。
她边吻边哭,“燕随,燕随是你吗?是我不好,我没有到江南找你,我……我失约了,我太坏了,我吻一吻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她那场桥边戏加入了自己对人物的理解。
最后能成为一国女帝的,哪个不是工于心计的,所以她的暗示意味是很浓的——
谢挽衣知道三哥身边有无数高手,世外境的更难对付,而她这边显然底蕴浅薄,唯一握在手里的杀器,只有她的第一夜!
她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换他死心塌地为她开路!
用意中人的骨,铺成她的登天之道!
她对他爱之,悔之,又愧之,她或许对得起天下子民,唯一辜负了那个江南的第一夜。
……还真是入戏得不浅啊。
周闯哑然,却也享受这一刻偷来的温香软玉,他把头往后仰,让公主的波澜爱意进得更深,鲜血残留的那点糖浆成了最好的润滑。
“……嗯,公主,是我,你的燕随,夫君,我想你,我好想你公主。”
他与她的丁香花片小舌极致温柔纠缠着,手掌顺着她那一条背脊凤脉细细揉捏,安抚她的失控,“别哭,公主,你是我的意中人,我怎么舍得责怪你?……公主,侧着坐好不好?你这样跪我,只会让老子……嗯,我折寿,难受。”
实际上周闯也的确难受得要死,这妞真是莽得很,不知道这种怀中跪坐的姿势很方便男人掠夺吗?他稍微送一送就要进去了。
周闯把人摆成了侧坐,收敛了那鳄鱼的垂涎,更专心安抚起大小姐来。
“公主做得很好,没有让天下子民失望,也没有辜负燕随。”
第一夜爱得不正是这种爱恨果决的腹黑女帝吗?
长长的糖丝蜿蜒在他们双唇之间,随珠女帝用那双绿珠般深邃幽艳的眼眸望着他,“可是你说,你要,我们两清。”
……这一眼真是要让他心碎了。
“是,是两清。”
她又要哭了。
周闯拇指摩挲她的唇珠,“上一世我们两清,下一世我会等你。”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就在同样的起点。”
同样的十三岁,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夜躲进了淮珠公主的宫殿假山,而他咬伤了她拿着糖球的手指。
浅层伤痕会消除,心上的印记却一直会在。
周闯抚摸着她的手指,发现了一处浅浅的凹痕,他低头,大小姐的右手食指内腹,圈着一道浅浅的发白的缺口痕迹,像是某种犬牙凹进去。
……这难道还是他当时咬的?
周闯情难自禁低下脸,叼起这根食指轻轻舔吻,“公主,你看,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天意早已将我指向你。”
“……什么?”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可自拔。
周闯安抚了好一会儿,大小姐的泪意才渐渐平息,“好点儿了?”
“……不好。”
她抽噎着,从她脖子解开了一条细骨的银链,中心托着一颗莹润无比的南洋白珠。
她在白雍高原最后一夜放飞天灯也戴过。
这身礼佛裙导演组找不到衬她的首饰,大小姐索性用了自己的私藏,因为白珠价格昂贵,拍的时候江导还特意让两人盯着,免得磕碰到了什么,他们可赔不起!
她说,“除非你戴上这个。”
周闯:“……”这种看起来就很女性化的项链适合他这种粗犷爷们?
大小姐才不管,绕着他的颈就圈上去,然后她又哭了,“你脖子怎么这么粗!系不上!呜呜!”
周闯:“……”这也值得哭?男人脖子不粗算什么雄性生物?
可还是得哄,他主动把手递过去,“戴这?”
“呜呜这太小了会滑出去的!!!——燕随你果然不爱我!”
周闯:“……”嫌大又嫌小你怎么不上天呢?
周闯陪大小姐探索了自己快三十分钟,他生平第一次被人用珍珠项链丈量身体,表情逐渐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