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两条引路的火龙,不管她怎么跑,最终目的地都是周闯的帐篷!
真是土匪做派,下九流的手段!
大小姐头一次被这样陷害,她气坏了,“狗东西!滚过来!”
于是青年们就见他们的孩儿王,一边挨着骂一边挑着眉迎过去,语气还有点懒散的贱味儿,“狗东西滚来了,大小姐吩咐呢?”
他们简直大开眼界!
周闯还不忘招呼伴娘团开车跟上,“屠小姐,陈小姐,那边要开席了,大家都上来吧!”
天哪!
这温和稳重的变脸……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夫感?!
果然再桀骜不驯的野马,做了姐夫的都是不一样啊,他们暗暗想着。
接亲途中,气候寒冷加剧,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雪,周闯倾过身,把大小姐遮脸的丝织物往下放了放,试图挡住雨雪,被她啪的一声打掉手。
“生气?这么小气?吃不吃?”
她像是这种能被吃食收买的家伙吗?
权爱珠张嘴要骂他,硬是被他眼疾手快塞了一块奶渣饼,酥皮金黄香脆,里头却是软的,呜呜风味绝佳。
大小姐不语,吃了一口又一口,可别误会,她还没有原谅狗东西!
美食无罪!
狗东西显然不那么想,把她吃剩的,掉在掌心里的奶渣,放到嘴边舔了个干净,惹得大小姐又是狠狠瞪他几眼,仿佛在说你这个吃剩饭的,也就只有这点出息了!
她提醒他,“镜头!镜头!”
他真是比她还要无法无天!地头蛇就可以这么嚣张吗?
周闯一副老子无所谓的样子,他都干出劫亲这事了,狼子野心都暴露得清清楚楚,还怕镜头拍他吃大小姐的剩饭?
权爱珠无比震惊,“你不怕啊?”
周闯贴她的耳回,“又不是钻大小姐的裙子底吃饭,我怕什么?”
“……”
下九流!真下九流!
大小姐再任性骄纵,那也是文明人类,顿时跟他进入了人类与野兽的交流障碍区。
威风凛凛的马队后面跟着一排阔气的越野车队,他们第一站去了神舞寺,按照当地的习俗,新人得绕着转经筒转三圈祈福,大小姐不想做的,可架不住旁边有人在虎视眈眈,还闲闲跟别人说,“那天我给大小姐送粥,你们知道大小姐做了什么?”
大家眼睛都爆亮,“做了什么啊?”
权爱珠捂住他的嘴,硬是拉着人狂跑了三圈。
过了寺庙后,他们又抵达婚礼现场。
桑烟袅袅升起时,权爱珠听翻译说,新人又得绕着煨桑台走三道。
她:“……”为什么要搞得这么正式?!
周闯斜眼看她,手臂抬起,似有若无擦过自己的胸。
权爱珠:“……”
你个可恶的擦边男!
此时的草场扎满了连片的雪白色帐篷,人群喧闹而热烈交谈着,就像是一场真正在白雍举办的婚礼。
场面太恢弘了,导演组都怕周闯玩脱了,也不敢在幕后等着,亲自下场招待跑来献哈达的牧民,忙着忙着,还忙成了娘家人,等到他们坐在席上吃着血肠、糌粑和手抓羊肉,还跟牧民客人们谈笑风生说起新人的“恩怨情仇”时……
他们:“?”
等等,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最让蒋导头皮发麻的是,周闯竟然请来了活佛来为新人祝福!
天哪他真的要晕倒了!
这婚礼是假的!
假的!
祖宗啊我们真的只是一档恋综!
大小姐也要晕倒了,她盯着诵经的活佛,手臂悄悄往后摆,恶狠狠掐住了周闯的臀肉,“你玩真的啊?”
她真的只是为了大小姐的排场才叫来了她的亲友!
这就跟过家家一样的性质!
这狗东西竟然回了一句,“那不然?老子很闲?”
权爱珠:“???!!!”
她气得都要撅过去了,被周闯拍着背救过来,他难得愉悦,“演戏而已,大小姐这就怕了?”
可笑!不过是区区恋综!
大小姐立刻戏精附体,“演就演,我怕你?”
“那就演得认真点。”
周闯轻哼了一声,双手合拢,戴着殷红的雪巴珠,闭眼聆听活佛的祝福,辽阔原野摇曳着蓝色的花穗,风轻轻淹过那黑牦牛般的睫毛。
等他睁眼,权爱珠立即阴阳怪气,“唷,演得还挺好。”
周闯挑眉,又听她说,“你刚才叽叽咕咕说什么呢?是不是又在骂我?”她回去就把藏语老师安排上!
“想知道?”
看他唇角挑起的弧度,坏得很,大小姐拒绝跳入陷阱,“人家活佛都讲完了,赶紧进去吃东西!”
穹顶,连绵的雨雪停了,她诧异抬眼。
耳边的男声低沉,“其实呢,我刚才问阿妈——”
我的初恋漂亮吗?
正午的阳光照得男人的轮廓都曝光过度,绛红色的氆氇灼灼如桃花火,他抬臂勾了下她的新娘天珠耳环,指腹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耳肉。
酥酥的电流惊得大小姐浑身一颤。
“阿妈说,是的,她好可爱,你好有眼光。”
早在九年前,大小姐第一次来到白雍跳伞,他这匹孤僻的野兽就淹死在爱河的文明里了。
他低低道,“风知道,佛知道,笨蛋才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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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男主:示爱ing
女主:这狗东西又在骂我?
男主:擦边,勾引老婆gif
女主:这狗东西吃错了药?
男主:我恨你是块木头!!!
第20章 大小姐与野兽 “都一张床,还能怎么睡……
周闯说的是藏语, 大小姐又听不懂,狐疑看着他,“……狗东西, 又在骂我呢?!”
周闯挑眉, 稍稍琢磨, 似乎发现了她的一个弱点。
“啧,看来大小姐是真听不懂。”
大小姐:“!!!”
歧视!这绝对是语言歧视!
她不高兴,扭头就进了帐篷, 周闯唇角弧度微翘起,跟着她一块进去。
接下来就是宴席的开场, 虽然大小姐听不懂,但还是累得够呛,她的小脾气也在悄悄冒头, 没一会儿人们就看见她揪着那高大新郎的蓝钻狼尾,骂得喋喋不休,“侬搞那么大阵仗是要搞死阿拉?”
传统文化输出得又急又快!
周闯就把她拉怀里坐着, “我招待他们, 阿拉吃点东西, 小羊排要不要?”
大小姐这才消停了。
好不容易送人走了,大小姐回到白帐篷里,发现里头只有一张婚床,按照节目组的规则,他们今晚是“新婚之夜”,整个晚上都不能走出帐篷!
大小姐可没睡过这么窄的床, 还是这种硬邦邦的实木,又是小发雷霆,“你怎么搞的呀, 只有一张床我们怎么睡啊?!”
她今天忍周闯很久了,要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她当场就能让保镖好好教训他!
而且节目组怎么回事?
“那三脚架还对着床!怎么睡!”
万一睡着了张着嘴流口水她的美颜盛世不保了怎么办?
她正发着牢骚呢,转眼就看见周闯利落脱掉了最外面那一件绛红色氆氇,脖子的琉璃珠撞得哗啦作响。
大小姐脱口而出,“什么这就脱了?”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周闯随手一抛,炽烈的红就铺盖住了镜头。
还脱得这么快?!
大小姐还在为他的手速震撼中,被周闯掐着肩膀倒了下去,身上的天珠、红珊瑚、绿松石彼此碰撞在一起,烈烈脆响。
“都一张床,还能怎么睡?”
男声在她头顶响起,很有地头蛇的嚣张风范,“所以今晚条件不足,大小姐就忍忍我吧。”
他双臂撑在她的上方,背着光的轮廓就显得冷峻寒冷,唯有颈圈绕着的一条雪巴珠项链闪烁着奇异的血光。
雪巴珠是一种前代琉璃,大红色比珊瑚更红,更艳,更厚重,它也是一类佛珠的主料,有着庄严的历史宗教感,偏偏它被佩戴在一个血气蓬勃的年轻男人身上,在他那饱满的大胸沉沉坠下来,那股宗教的无欲感被割裂开来。
干燥的空气摩擦过呼吸,有了一丝湿润的潮气。
婚服交缠的瞬间,周闯仿佛被蛊惑了,腰胯又伏低了一些。
混迹在圣者人群的野兽嗅到了腥味,觊觎着她的脸色,慢慢靠近。
“——我饿了!”
权爱珠忽觉情况不妙,打断他的亲近态度,“我要吃酥油土豆泥!你给我弄热它!去啊!”
她掰了掰他的肩膀,发现硬得可怕……节目组应该在就在外面吧?
“……就吃土豆泥?不要别的了?”
狗东西的嗓音跟平常没什么不同,金属的冷感像是雪落在耳边。
权爱珠胡乱搪塞他,“都行,快点,你想要饿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