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大小姐还没发出惊叫,后者也飞身上马,稳坐在她身后,手臂越过她的腰,牵起了最前边的缰绳。
“……哇!”
年轻的都闹得很。
“不愧是嫂子!待遇就是不同!”
权爱珠听不懂方言,忍不住扭头问周闯,“从刚才起他们就对我指指点点,是不是在骂我?”
周闯惯性想要毒舌,发现她难受得直哼哼,想法又拐了个弯儿,“没有骂你,他们说你真人比上镜好看多了。”
大小姐怀疑,“真的?”
“权爱珠居然不相信自己的美貌和气质?”
难得狗东西夸她,大小姐舒服了,靠近他怀里,娇蛮无比,“你抱紧一点,可别摔着我。”
周闯喉咙呼出一口热气,“……知道了,嘴巴小小的,净会指使人。”
只是他往前才靠近一点,嘴巴小小的大小姐又恨恨瞪他。
“你远点儿!烫着我了!”
周闯当没听见,把她又往怀里掐了点,缺氧的家伙没有力气,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他怕不搂紧她就要摔成豆腐脑儿了。
被抢先一步的郁大少爷很不爽,按照配对规则来说,权爱珠应该是跟他并排走的!
就算权爱珠不舒服,那也得是他抱着她骑马!
他拔高声,“周闯,大小姐是我的搭档,你这算什么?”
周闯正在调整大小姐的坐姿,让她半靠着更舒服,闻言往下一瞥,系着脖颈的雪白丝绸荡到空中,金蜡般的阳光却从他胸膛流淌下来,切割成了刀器的形状,冷棕色的唇也被渡成了煞气更重的暗绯。
孤鹰在高空盘旋,呼啸着俯冲而下!
“算什么?算横刀夺妻?”
“——驾!”
周闯夹着马肚,一骑当先进入镇口!
“哦?!”
蒋导激动得很!
我的老天奶,恋综暴君主动出击,修罗场刺激得要死,连他这么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看着都激动不已!
“快,别愣着了,跟上他们,今晚加鸡腿!”
他立即让摄影师追过去。
这么大的阵仗当然瞒不了全国各地的网友,起先他们只是很奇怪#白雍欢迎阿哥回家#怎么上了热搜词条。
白雍是哪里?
阿哥又是谁啊?
莫名其妙的,这也值得一个热搜?
他们大多数都不怎么知道这个地方,还是驴友们亲切科普了一通,说是白雍当地热情好客,他们神舞寺的桃花也极其出片!
他们怀着来都来了的心情,点进去一看。
妈!妈!
我看到了天神?!!!
[我的妈这种万人迎接回归的阵仗好磅礴啊]
[沉浸式代入了!人生能有多少次这种高光镜头?!]
[谁说不是呢未来天王人气真的具象化了!!!]
[没人觉得这雪山桃花神图频出吗?随手一拍都美得要死!决定了,今年就去白雍!!!]
[非粉不语,非粉只会疯狂截图]
[纯粉不语,纯粉只会疯狂约稿]
随着更多视频的流出,粉丝们更是嚎惨了。
[呜呜呜队长反应速度真的好猛接老婆接得好快]
[老婆?这就摁头磕了?]
[伸手捂住大小姐的暴起青筋也好性感啊]
[这么长的手指肯定很会做吧]
[飞身上马真的帅惨了啊啊啊我那雪域情郎老公!!!]
[双人一骑绝了啊哥啊侠骨不能真的再考虑考虑吗]
[有谁懂啊,这一幕像极了狼王强掳中原公主回去成亲]
[雪域狼王和中原公主的强制爱吗?好品好品真是国宴啊,你们吃得这么好怎么也不早说]
[我不造啊几周前他们还是狗都不磕的啊]
[啊啊啊蒋导我不管今晚我就要你播出!!!]
[给大家翻一下牧民的台词,嫂子这是可以说的吗?]
还有网友关注点奇异,围绕着脸色黑如锅底的郁大少爷,轰轰烈烈展开了一波关于他的内心活动的探讨。
[我哥:算什么?算我横刀夺妻?郁少os:那我算什么?算我倒霉?]
[郁少os:让你嘴多,又小丑了你]
[郁少os:今天天很蓝,爷很想哭]
[郁少os:连马都欺负我,半路拉**,淦爷气死了]
[郁少os:爷渡劫中,勿扰]
[哈哈哈真的笑惨了有没有人来管管啊]
[郁少吃过的唯一的苦就是恋综]
[你也是没有放过郁少哈哈]
现娱同人太太们不语,只是一昧做饭。
《我出走神山,只为寻到那枝遗落到中原的桃花》
《阿妈,藏东南的季风吹来时,我与她能尘埃落地吗?》
《最纯爱的那些年,我拜山拜水拜佛塔,只为与你再见一面》
《前世第一次回眸,今生第二次心跳,阿妻,白雍的桃花开了》
而蒋导也不语,也只是一昧接起这泼天流量,虽然挨了那人形凶器几次眼刀子,但做节目就得厚脸皮哪!
“大小姐现在怎么样?没吐了吧?”
好在蒋导还有些良心,等节目组安顿好之后,又问起了郁大少爷关于大小姐的情况。
郁大少爷没好气,“我怎么知道?”
蒋导很奇怪,“你可是大小姐的搭档,你得关注她啊!”
郁大少爷更气了,“周闯那王八蛋连门都不肯让我进去,说我的骚气会传染大小姐,让她病得更重,爷想关注都关注不了!”
蒋导看了看他脖子上挂着的哈达,多得都淹没半边脸了,都是当地姑娘们送的。
他点了点头。
“那是挺骚,你先远着点。”
郁大少爷:“???”怎么对万人迷还带歧视的呢?
蒋导从郁大少爷这边套不出话,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人形凶器了。
“队长呢?”
有人就回,“厨房忙着呢。”
“他下厨?”
“对,熬粥呢好像。”
蒋导吃了一惊,也去厨房看了,还真在!
高原荨麻带刺,但能祛湿,暖身,周闯亲自去摘了最新鲜的回来,加入刚融化的雪水,用铜锅慢慢熬得细腻,粘稠,再放一小块黄金般的酥油,粥米最原始的香气就渗出来了。
虽然只是个家常,但架不住周闯弄得赏心悦目,摄影师在旁边拍得都难耐腹中饥饿。
他们厚着脸皮讨食,“周哥,顺便也给我们熬点呗?”
周闯没拒绝,“等大小姐吃完先。”
他们就:“噢噢,大小姐还得喂是吧?放心,我们等得起!慢慢喂!不急!”
周闯:“……”
为什么他们口气那么笃定?都怪权爱珠这一路上指使他!他是她仆人吗真是!
他端走粥,拽拽丢下一句,“不喂,有手有脚,让她自己喝!”
周闯打定主意让娇软小废物自力更生!
随后,他走进碉房的卧室。
这里其实是周闯的主卧室,回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帮他打扫过了,四周很干净。厚重土墙弥漫着青稞的气息,角落的佛龛经过了第六轮的雨水,还是那副古旧又肃穆的老漆,整个空间色调微暗,残留着他十六岁孤注一掷离开家乡的空寂。
什么都没变。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周闯的视线从墙上那一副白度母唐喀慢慢滑下来。
在他度过夜晚生长痛的那张床上,很突然的,多了一道浑圆起伏的曲线,她出现得那样的浑然天成,就像是重新从他的脑子里长出来。那一截软绵绵的,沁着牛乳的白皙脖子露在外面,原本精心打理的栗色羊毛卷儿凌乱搭着,像一头失去了骄傲光泽的小狮子。
真可怜,这头盛气凌人的小狮子不适应高原的气候,只能睡在他的小床上,汗不停地流。
他的被子都被小狮子弄湿了吗?
……真想让她更可怜一点,汗也流得更多一点。
周闯顿了顿,放轻脚步,坐到床边,鼻腔涌入了一点清酸的、潮湿的橘子气味。
男人垂下眸,又往远一点坐着。
“醒醒,猪,吃点粥,刚熬的。”
大小姐并不搭理他。
周闯无奈,只得倾过身拨开那浓密的羊毛卷儿,把人软条条剥了出来。
“你已经昏睡了快一天一夜了,再不进食麻烦就大了!快吃!”
大小姐的记忆里还断在那个烈阳天里,庞大的人群将她淹没,高原的神山仿佛都颠倒过来,还有那晦涩的藏文,就跟王八念经似的,不停盘旋在她的脑海,恶心感和晕眩感都是一阵又一阵涌来,她动作抗拒推开周闯。
“我不吃,好想吐……我要睡,你走开!”
只是当鼻尖钻进一点微苦的香气,奇异得让她胃口大口。
“……好吧,我就吃一点儿。”
她妥协了,乖乖张嘴。
周闯:“你没手?自己吃!”
“烦死了你!——我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