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掌一抹,哗啦,大片的照片飞了出去,全是大尺寸不打码的激情照,还贴心附带这一份亲子鉴定。
余小捷都愣住了,坐在白发苍苍老爷子腿上扭着腰的……是她妈?
她受不了揪着头发,“……不,这不可能,我妈怎么会……”
老爷子现在都九十了!
换算一下她现在的年纪,那岂不是她妈在老爷子七十岁……呕,她胃里翻江倒海的,近乎崩溃抱着照片,“不可能,不可能,别看了,我叫你们别看了!!!”
年长的女性董事看着有些不忍,就想劝大小姐适可而止,可是转头看见大小姐冷冷扬着唇,盈盈笑意不达眼底,那姿态竟有几分权董征伐商战的冷酷。
她顿觉身体一寒,咽下了话语。
权董出了车祸昏迷之后,大小姐就剑走偏锋,哪怕顶着乱/伦的名头,都要把副董事长的职位抓在手里,统御集团的野心更加毫不掩饰,现在连老爷子都成为了她的踏脚石!
女董事只见大小姐贴着余小捷的侧耳,声音愈发幽魅。
“小姑姑啊,你妈可真是用心良苦,怕你想不开,就把风流的名头栽到我爹地的头上……可是,对不住,不管是二奶三奶,还是四奶五奶,我都嫌脏呢。”
余小捷眼睛血红,“你含血喷人!这些,这些,对,都是P的!”
梁茵已经滞住了,如果余小捷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么……她争的是老爷子那份!
她的眼神陡然锋利起来,余小捷被吓了一跳,愈发感觉自己掉入了深渊。
权爱珠看戏嘻嘻一笑,拍掌,“好呀,狗咬狗。”
李昆山适时提醒她,“大小姐,等回去,老爷子那关,可不好过啊。”
果然,当天晚上,新董事长权爱珠就被急召回老宅,刚踏入门槛,呜咽声传了出来,隐约伴着老爷子的哄声,“好了,别哭了……等那个孽障回来……”
权爱珠脱下了外套,佣人给她挂起来,依稀听见大小姐嘟囔了一句,“王姨,九十岁高龄……也算喜寿了吧?”
王姨心头发紧,哪里还敢回答大小姐的话。
“……老爷子,大小姐回来了。”
权爱珠迎面得来一句,“小孽障,还不快跪下!”
老爷子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怀里还搂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可不是余小捷她妈?
怎么,这是想通当五奶了?
权爱珠唇角一翘,“爷爷这话真没有道理,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也就算了,怎么还要跪一个爬床的保姆?噢,对,她原先不是保姆,她呀,是您从茶园带回来的采茶女。”她笑吟吟地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不知道诸位可尝过处子茶?听说要在处子的胸间烘炒,滋味才会清醇,五奶奶最懂这其中的真谛,对吧?可惜诸位生得迟了,没能喝到五奶奶的处子茶呢。”
她这一番话不带一个脏字,却把老爷子和余芳虹扒了个底朝天。
佣人们都震惊瞪大了眼,他们知道老爷子看上了这老实的保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离奇的过往!
余芳虹羞愤交加,抓起水果刀就要割腕,被老爷子和余小捷拦下,他气得怒骂权爱珠,“来啊,上家法,我仗不死这个小鳖孙!”
就有人把龙头杖递到老爷子的手边。
权爱珠始终坐着,齐刘海被夜风吹得凌乱,清纯中还带着杀气,她的笑容也近乎残酷的甜美,捋了捋耳边的发丝,“诸位助纣为虐可想好了?我才二十三岁,而且还是个很会记仇的小鳄鱼,今天我要是在这里受了仗罚,明天,我也会让诸位有好果子吃的。”
她一一扫过梁文婷母女,任氏二女与二子,最后落到她们旁边的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她穿了件白梅旗袍,素雅而脱俗,更有意思的是她的来历,她是老爷子娶不到白月光的后代,也是老爷子极力促成权顶臣婚约的对象郑若琼。
这些天她爹地在医院,这位可是不少来探望的。
她弯着唇,“琼姨,好巧,你也在呢。”
郑若琼声音温温柔柔的,“爱珠,你脾气太爆了,还不快向老爷子——”
然而大小姐只是歪着脸,手肘撑着膝盖,“琼姨,我客气,你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啊?股份都没有的外嫁女,你算个什么东西指教我?”
郑若琼脸色僵住。
老爷子呵斥道,“权爱珠,你别以为你老子睡着,就没有人治得了你!”
大小姐又看向她爷爷,轻飘飘扔出了一句,“这不是得多亏您么?要不是您的心腹司机给我爹地动了手脚,我哪能在二十三岁当董事长啊?我可真谢谢您了,您真是我的亲爷爷,好爷爷。”
老爷子胡须飞起,怒斥,“权爱珠!你真是个混账玩意居然敢污蔑你亲爷爷!”
“哎呀,怎么爷爷还是不懂我,我可是您的亲孙女,怎么会打没有准备的仗?”她踢了踢李昆山的皮鞋,“还愣着干什么呀我的大律师,我可不想当个污蔑人的坏孩子啊?”
李昆山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是,是,大小姐是最乖的好孩子了。”
同时他一折响指,俩个高壮的保镖就架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中年男人进来。
老爷子瞳孔微缩。
梁茵同样心底一沉,这名司机叫阿和,给大哥权顶臣开车好多年了,当初也是他冒着性命风险砸开了权夫人的车窗,虽然最后没救到人,但也被权顶臣视作心腹。
权顶臣在墓地发生车祸后,阿和同样消失不见,她隐约听闻对方跑出国外……就这样还被权爱珠揪了回来吗?
她悚然一惊。
中年男人被扔进来后,立马跪着磕头,反复在说,“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在刹车上动手脚的,我不该害了权董事长!”
权爱珠站了起来,走到中年男人的身边,他神经高度紧张,肩膀顿时就是一缩,大小姐又蹲下来,轻轻拍着他的脑袋,“阿和,不要害怕,我既然把你带回来,就不会让你去缅甸再次受苦的……来,抬起头,跟我爷爷好好说说,你当时是怎么让刹车失灵,又怎么正好撞在墓园里?”
“阿和!”老爷子重重砸着龙头仗,“你好好说!这里有我替你做主!”
中年男人内心权衡一瞬,又倒在了老爷子身边,他哭着爬过去,“老爷子,老爷子,求你给我做主啊,都是,都是大小姐,让我在刹车上做手脚,她,她想取代董事长——啊呀!!!”
大小姐从后头抓着他的头发,面无表情拖行到茶几,嘭嘭嘭,一顿狂砸,鲜血飞溅。
全场鸦雀无声。
中年男人在极度扭曲的脸色中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大小姐叹息,“唉,老不死的,刚乖了点,又不说实话,真是烦人呢。”
李昆山递来一张手帕,大小姐顺势拿来擦手血迹,边擦边笑,“昆山,跟你说个好笑的,我家老爷子啊,逼死了发妻,没保住三个儿子,这么懦弱无用,居然还一直对我爹地怀恨在心,瞧不惯我爹地娶的混血妻子……”
老爷子冷笑,“什么混血妻子,那就是个外来杂种,权爱珠,我权家养出你这种小杂种,我看明天你也不用去董事会了。”
“瞧。”大小姐摊手,“你也听见了,老爷子不喜我妈咪,就把她弄死在我满月,不喜欢我,也想把我弄死在跳伞事故,不喜欢我爹地,所以更要把他弄死在墓园里,对吧,老爷子?”
此话一出,哪怕是老爷子阵营的梁任两家,都倒吸一口凉气。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老爷子气得发颤,拍着茶几,“……你个狼心狗肺的,居然敢这样污蔑你亲爷爷?!”
“污蔑?”大小姐夹起一叠文件资料,“老爷子,别忘了,你只是个英雄迟暮的二代集团,又怎么能逃得过我们四代集团的猎犬追捕?”
她朝着老爷子扔去,纷纷扬扬,好似跌落一片大雪,落到茶几上的是一张老爷子销毁儿子和儿媳的结婚照的画面,神情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可此时,大小姐的脸色比当时老爷子的脸色更冷,掺杂一股变味的糖果蜜意。
“从今天起,爷爷就在老宅好好养老吧,有四个奶奶,也够你吃的了。”她双手撑在茶几上,猫眼几乎被光折成了危险凌冽的竖瞳,盯着喘气不止的老爷子,一字一顿地说,“我爹地能醒来最好,醒不来,我这种孝女贤孙,会亲手——给你们办葬礼的。”
“……小兔崽子……你敢?!”
老爷子被她气得喘不上气。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捏起那张照片,轻蔑拍了拍老爷子皱成橘皮的脸,迎着他那骇然的浑浊的目光。
“别忘了,我是权家的种,你们的血,冷的,狠的,我一丝不落地继承着。爷爷,还得多谢你教了我,最后,这六亲不认重要的一课。”
“孙女权爱珠,受教了!”
当晚,权老爷子猝然昏倒,被送进了瑞金私人医院,醒来后老爷子口角歪斜,半身不遂,反复骂着:“小杂种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