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助理老实回答：“7年，路董。”
路煜问：“怕我吗？”
姜助理不敢应声。
路煜淡淡开口：“说话。”
姜助理皱着眉头诚实回答：“怕。”
路煜笑了一声，又问：“那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姜助理心一横，直言道：“因为您给我机会，能让我成长，跟着您能接触到更大的世界，工资也很多。”
路煜靠着办公椅闭上眼睛，像是有些累，“是吧，所有人都怕我，却怎么撵都撵不走。唯一一个不怕的，还怎么留都留不住。”
路煜的声音很小，姜助理没听清，但是他却是第一次在路煜脸上看见那种痛苦又悲伤的表情。
第79章 机会
六个月后。
许冉凌晨2点的飞机落地，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3点，十几小时的长途飞机实在有些累人。
她在江城买的房子是一个loft公寓楼，离临安医院很近，就为了上班方便，再加上她独居，觉得这种户型刚刚好。
小区一梯两户，她的对门邻居是一个宅男，平日里好像是个夜猫子，不知道具体干什么的，很少出屋，这么多年邻居，一共就碰见过两三次，还都是她加班凌晨回来的时候才能碰见。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刚出8楼电梯，就见她家门口蹲坐了一个人，戴着鸭舌帽，低着头，脚边还放着好几个空酒瓶。
许冉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手机都掏出来了，就听见那醉汉头也不抬地嘟囔着：“许宝宝，你好狠的心。”
许冉：？？？
许冉走到跟前踢了他一脚。
男子醉醺醺地抬头，眯着眼看她。
许冉从来没想过路煜会有这么……可怜……的一面。
喝得醉醺醺的，那双平日里高傲又锐利的桃花眼此刻染了红，蹲坐在地上，楚楚可怜，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无家可归的小狗。
许冉不可置信地唤了他一声：“路煜？”
路煜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醉，但是明显认识她，站起身牢牢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喃：“明明宠物是不会离开主人的，你到底为什么离开我……”
许冉不想跟醉鬼讲道理，但是路煜明显喝了不少，死沉死沉的，许冉轻拍他的背安抚，像是哄小孩的语气商量道：“你先松开我，我们先进屋。”
路煜抱得更紧，“不，我松开你又跑了。”
许冉翻了个白眼，轻轻呼出一口气，劝诱道：“我不跑，你松开。”
但是路煜就是紧紧不放手，许冉无奈只能动手武力解决这个醉汉，两人挣扎间碰到许冉放在一旁的行李箱，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夜深人静的楼道里犹如一声惊雷。
许冉没了耐心，斥责道：“路煜，你松开我咱们还有得聊，别惹我生气。”
路煜似是在犹豫，两人还保持着抱在一起的姿势。
然后许冉就看到她那没见过几回面的邻居拿着一个平底锅开了门出来，怒气冲冲地说：“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啊！”
许冉和他大眼瞪小眼，互相呆滞。
邻居看着他们亲密的姿势，将锅收了回去，藏到身后，尴尬一笑。
而醉醺醺的路煜察觉到陌生人的声音，也松开了许冉，转过身挡在许冉身前，不让她看。
对着邻居扬了下下巴，十分轻蔑，“你就是打不过我。”
许冉头疼地扶额，趁着这一会儿功夫快速地解了密码锁开了门，一把拽过路煜推进屋里，又把行李箱塞进屋里，关好了门。
邻居看着她这一顿操作，神情更为恍惚呆滞。
许冉颇为不好意思地弯腰跟他道歉，“不好意思，我刚出差回来，大半夜的打扰你了。”
邻居回了回神，“没事。”然后又似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总算回来了，你前男友吧，月月都得来你这闹个一两晚，前两次我还以为闹鬼了呢，吓死我。”
许冉如果没亲眼所见，实在想象不到他说的会是路煜干出来的事，又鞠躬替路煜跟他道了个歉，“对不起啊。”
邻居也像十分有故事的人，摆了摆手，大方说道：“害，没事，受了情伤嘛，能理解，谁还没年轻过呢。”
许冉：“……”
就是说你看着也不是很大好嘛……
邻居也没再继续说什么，摆了摆手回了家。
许冉一想到屋里的醉鬼就叹了口气，重新解锁密码锁。
心中又不由暗自庆幸，得亏路煜没注意到，要是被他发现她的密码是000822，就完了。
许冉进屋后，路煜竟然没在屋里，只有一个行李箱空落落的立在门口。
许冉：？？？
她不是刚把人推进来吗？？？
还真闹鬼了？？？
在一楼找了一圈也没有，然后忐忑不安的上了二楼卧室，倚在卧室门口，无奈地看着那个霸占了她的床和被，安稳睡着了的人。
许冉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替他把鞋和外套脱了下来，又站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走进洗手间洗漱，然后疲惫地去了一楼沙发上躺着。
-
翌日，许冉睁开眼即对上一双清醒有神的桃花眼，路煜搬了把椅子，就坐在茶几旁看着她。
大早上的，又猝不及防的，再好看的眼睛也有点吓人，吓了她一跳。
许冉闭上眼睛捂了下心口，内心一顿咒骂。
缓了一会儿，完全无视他，起身去刷牙洗脸，挤上牙膏，牙刷刚进嘴，路煜出现在门口对她说道：“我也要刷牙。”
许冉瞪了他一眼，吐出嘴里泡沫，走出去在一个杂物柜里给他找了一份备用的牙杯牙刷递给他。
又回去继续刷牙，然后洗脸，护肤，不疾不徐。
路煜就在门口老实等着，什么也没说。
等路煜走进洗手间，许冉又回了卧室把床单被罩换下来，被他醉醺醺的睡了一晚，她的床估计都臭了。
路煜刷完牙洗完脸出来以后，就见许冉在卧室里套新被罩，想要走上前帮她，许冉叫停他进卧室的步伐：“停，别进。”
路煜不可思议：“你嫌弃我？”
许冉换好床单被罩，铺好床铺，理所当然地点了下头，“嫌弃的就是你。”然后又走出卧室，把他往后推了几步，关好卧室门说道：“女孩子的卧室不能随便进，有点边界感。”
路煜气乐了，“你当年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谈边界感呢？”
许冉倚在卧室门板上，不屑地打量着他，慢悠悠地说道：“喜欢你的时候，哪哪都是宝。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根，草。”
路煜眯了下眸，气得胸口都起伏了一下。
许冉继续说：“路少爷，喝醉酒来我这儿耍什么酒疯，咱俩连前任都算不上吧？你昨天晚上的行为，完全可以叫做性骚扰。”
路煜沉声打断她，“许冉。”
许冉不卑不亢地扬了下下巴瞧他，“我说错了？路大少爷不至于连基本法律都不懂吧，还是你只是不想懂，因为你心里就是觉得我本来是你的，对我干什么都不过分。”
许冉沉了下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路煜，我再强调最后一遍，我不是你的，事实也证明了你既困不住我也留不住我，想要我就要有个能打动我的理由，想好了再来找我，好走，不送。”
路煜沉眸盯着她，心口堵得发涨。
许冉非常平静淡定地伸手做了个请走的姿势。
路煜转身下楼，刚走几步，就听许冉又在背后说道，“听说你这段时间对我的邻居造成了困扰，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也希望你能对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有着最起码的尊重，毕竟，谁也没招惹你。”
路煜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走下台阶，拿好外套离去。
许冉听见他关门的声音，才长长呼出去一口气。
闭上眼睛轻轻将头往后磕在门板上。
路煜，我给你机会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第80章 拒绝的权利
许冉在家休息了一天，就恢复到岗位上工作。
她离开的这六个月是属于公派进修，早就定好的名额，本打算年末再去，因为路煜她申请了提前离开，如今回来已是又一年开春。
不过这六个月确实受益匪浅，在国外实验室跟很多知名教授学习，甚至有机会学到并实操了清醒开颅术，，即在手术过程中让患者始终保持清醒状态，探测出大脑“禁区”，能大大避免手术后瘫痪、失语等严重后果。
这种手术，在国内只有多年从业经验的高职位医师才可以做，万万没想到进修期间竟然能有机会学习到，这半年封闭真的值得。
接连忙碌且安稳的上班一周，路煜都没有再来找过她，也不曾再做什么给她送饭的事情。
而时间貌似总是可以淡化一切，仅过了半年，大家就好像都忘了她离开前那个全院都在疯狂八卦的“神秘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