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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_希昀【完结】(195)

  “你告诉我,你还有多少篓子没捅,一次给我说个明白。”

  “没有了。”明怡摇头如浪鼓,

  父仇已报,宫里那两位,她也没打算应承。

  眼下除了陪伴祖母,便是他了。

  再就是好好养伤,不动干戈,伴他春与秋。

  明怡枕戈达旦二十载,对于安定过日子,实则是茫然的,不过有他在,必是一路坦途。

  “我发誓,往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这么乖?”裴越唇角牵起一丝笑,显然不信。

  明怡心下发虚,裴家两条祖训被她翻了个底朝天,他却犹然不放弃她,对着他终究是少了几分底气的,除了依他,她还有何选择。

  “说话算数。”

  裴越笑了,“我暂且信你一回。”

  明怡搂住他脖颈,温声道,“那你答应我,往后不再饮酒?”

  曾几何时,这话该是他对她说的,如今却反过来。

  二人心里一时皆不是滋味。

  不过明怡这人,实在不擅长多愁善感,转而笑道,

  “就算要喝,你也得等我一块喝呀。”

  裴越几乎气笑,心念微动,徐徐问道,

  “公主想饮酒?”他嗓音低醇,带着沙砾般的质感,寸寸碾过她心弦。

  这一声“公主”叫得明怡险些丢盔弃甲,明明她对这个身份毫无所觉,偏偏自他口中说出,带着莫名的蛊惑。

  明怡心跳如擂,望向黑暗里轮廓渐渐明晰的男人,“我想喝,你给么?”

  只见他忽然垂下眸,自宽袖下滑出一只小小的银壶,他径自将银壶对准嘴里,放了几口酒,随后将空壶扔开,锋锐而深邃的视线慢慢落在她身上,渐而牢牢锁住她,双臂将她圏禁,俯身将酒往她唇间渡去。

  滚烫的气息灼过明怡的面颊眉心,直烫进心底,酒液顺着舌尖一点点渡入唇腔,滑过喉间落入腹中,只见他喉结来回滚动,终于将大半酒液喂进她嘴中,舌尖掠过她唇齿,低声质问,

  “想做公主吗?”

  “不,我不做公主。”明怡虽被他迷得神魂飘荡,可理智尚在,咽着酒嗓音含糊地答他。

  公主与裴东亭之间,她毫不犹豫选择裴东亭。

  裴越低笑一声,看着她咽下他渡过去的酒液,指腹轻轻按住她喉骨,一寸寸往上移,覆住她耳梢,几乎将她整张脸捧在掌心,唇瓣贴着她唇齿,细细研磨一阵,低喃道,

  “好,那就做臣一人的公主。”

  明怡的心被狠狠烫住,只觉五脏六腑均被他绵绵不绝的清冽气息给侵占,被他循循善诱的声线给蛊惑,纵是最烈的西风烈也难将她灌醉,可今日仅仅是这么一句话,叫她五内俱焚,脑庭好似滋生一抹眩晕。

  她目光深邃凝视他,带着浓重的占有欲。

  裴越迎上她强势的视线,慢声一笑,残存酒液的薄唇轻轻往她唇角一咬,渐而慢慢游移至面颊,最后将她整个耳珠叼进嘴里,于她耳畔道,

  “今夜,由臣来服侍公主殿下。”

  明怡深吸一口气,心从未像此时此刻跳得这般快,隆隆地几乎要从胸腔里喷薄而出,她这辈子素来越战越勇,然此时此刻她却恨不得缴械投降,恨不得死在他怀里。

  第102章 你不是不尚主吗?……

  含混酒液的唇瓣湿湿漉漉衔在一块, 好似那天生的磁铁,你追我逐,纠缠不休。想是刚沐浴不久, 他身上萦绕一股极为好闻的皂角松香,经醇酒染就, 冷白的肌肤褪去些许锋利而变得温润柔和, 眉睫浓黑,眼若点漆,再合着这身薄劲的肌骨, 挺拔的线条,极具美感。

  他将人轻轻抱起,安置于那张长几之上, 身后灯芒依然在衣摆间流转交织, 随身形晃动漾开一圈光漪, 隔着衣料磨蹭好似比肌肤相擦带来更隐秘的刺激,湿热的唇息在她眉心面颊脖颈间逡巡游走,震开一阵又一阵酥麻。

  他今日格外有耐心, 势要将她每一寸肌肤均给抚慰,每一寸肌骨均给烫平展, 不着痕迹分花拂柳, 穿林渡月, 眼波绵绵缠在一处, 连往日那不谙世事的时光,也仿佛被这抹温存给浸得柔软了。

  廊外秋雨如丝,纷纷扬扬洒在庭院。

  年前被明怡砍掉的那片竹林给长齐整了,经过夏日盛烈的生长,已变得茂密葳蕤, 雨丝穿梭其间,绵绵密密地将整片林子给充盈,风裹雨势拂来,似欲将这片秀竹给推倒,然秀竹却极有韧性,随风弯,随雨摇,却不折那一身根骨。

  风更烈了,雨势也渐倾颓,风雨如注,裹着电闪雷鸣强势地折进这片磅礴而温柔的翠色中,远远望去只见碧浪翻腾,时而倾躲屋檐之后,时而凌空摇曳,说不尽是风雨摧竹,抑或是竹撄其锋。

  经久不歇。

  晚膳刚用不久,荀氏由嬷嬷搀着,至后湖一带消食,后湖地处酒窖与厨房之间,并非正儿八经的花园,而是裴家后厨养鸭鹅之处,素日荀氏也不往这一带来,实则是自明怡离开后,青禾每每夜里来裴府吃烧鹅,她总不放心,要来瞧上一眼,偶尔从她只言片语中得知明怡近况,以慰挂念之情。

  灯盏沿着廊庑蜿蜒出一片火蛇,雨丝在灯芒中丝毫毕现。

  远远的,她瞧见两名婆子伺候着青禾在对面一三角翘檐亭吃烧鹅,一盘刚出炉的烧鹅,一碟油米花生,一盘薄切牛肉片,一壶小酒,明怡说的没错,青禾酒量其实极好,只是她与明怡不同,她克制得住,该喝时一点也不含糊,在明怡跟前,她却是滴酒不沾。

  师父说过,该她接班了,是以这段时日她每日均要习练双枪莲花达四个时辰之久,体力消耗极大,侯府吃了不够,总还要来裴家补上一顿。

  荀氏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吃。

  雨丝渐密,如浓浓的秋雾笼罩住整个池塘,湖心处,那对被老太爷撂下的鸳鸯,迟迟不肯靠岸,浑然不觉雨越下越大,淋湿了它们亮丽的毛羽,它们兀自嬉戏,往水面漾开一轮又一轮涟漪,缠缠绵绵湿了一身。

  青禾饮去最后一口酒,吃饱喝足起身,掂了掂那对银环,冒雨出城习练去了。

  雨连下了一夜,至凌晨方休,清晨秋露如珠,被朝霞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晨阳越过云层探出半张脸来,细看,那对鸳鸯早伏去不知何处歇着去了,而染秋的碧竹被滂沱大雨冲刷,露出一层新的翠色来。

  碧空如洗。

  暗朱的宫墙被昨夜那场雨洗过,也透出几分鲜亮。

  皇帝一连数日遣人去北定侯府宣召明怡,均扑了个空,不仅人未见着,即便派出黑龙卫,也不见其踪,皇帝无奈,于八月初二忙罢朝政后,将朱成毓与七公主宣至御书房。

  姐弟俩分坐皇帝左右,被皇帝问得面面相觑。

  皇帝见二人不做声,眉头紧蹙,“怎么,还敢瞒着父皇?快些告诉父皇,你姐姐去了何处?”

  七公主没好气道,“父皇,连黑龙卫都寻不着的人,女儿怎能知她行踪?”

  “她真没告诉你?”

  七公主笑容发苦,“女儿去北定侯府也未曾遇着她。”

  皇帝就知道明怡躲着他呢,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七公主见他脸色不好看,只能劝道,“父皇,姐姐生性洒脱不羁,兴许不适合宫里的日子,您就由着她吧。”

  皇帝没回这话,而是想起另一茬,与七公主道,“今个朝议,群臣提起下月是父皇的万寿节,父皇原不想操办,不过念着你今年二十又一,年纪不小了,欲借此机会给你挑一名驸马,你看如何?”

  七公主立即摇头,“父皇,儿臣不想嫁人。”

  皇帝顿时拉下脸,“怎么,还惦记着裴东亭?”

  “没有!”七公主脸色涨得通红,急声辩道,“父皇您别乱说,他是二姐的夫君,我怎么可能还惦记着他,早忘干净了。”

  提起这茬,皇帝不免想起明怡和裴越和离之事,从那日寿宴裴越的态度,也窥出几分端倪,他眼神在他们姐弟之前流转,忽然问道,

  “你们说,蔺仪对裴越可还有心思?”

  七公主和朱成毓交换了个眼色,朱成毓聪慧,一眼看穿明怡和裴越之间底细,可七公主似乎没太琢磨明白,

  “就算有心思又如何,裴越不会尚主,不可能娶二姐。”

  皇帝听了这话,陷入沉默,昔日明怡为李家之女,他当然不乐意瞧见李家与裴家结亲,如今既然明怡是他女儿,事情便不可同日而语。

  裴越娶了明怡便算是他女婿,不算皇子外戚。

  此厢按下不表,叫二人散去,到了翌日,礼部将下月十二日万寿节的章程拿来给皇帝过目,皇帝唤来司礼监几位秉笔,与内阁当场将流程敲定,结束后皇帝将闲杂人等使出去,趁势开口,

  “恰好今日你们四位阁老均在,你们替朕拿个主意,蔺仪公主的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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