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夕推了推脑袋搁在自己肩上不知在想什么的凝觅，道：“你是白魂，下了地府能很快走投胎程序，而且待在生者身边，对生者不是很好。”
陶夕只能分析出利弊给白蕊听。
至于白蕊怎么决定，陶夕不会勉强。
白蕊也抹了抹眼泪，笑意吟吟道：“那我去地府吧。”
“老婆！”包富贵大叫一声，“我不怕有对我不好的事情发生，你别那么快走！”
陶夕再次开口：“鬼魂一直滞留在人间也有风险，万一哪天遇到邪修，捉去炼制了，或者打得魂飞魄散，也不是没有可能。”
“……”包富贵怂怂的低下头，慢慢决定道。
“那，小陶天师你还是好好送我老婆下地府吧。老婆，我会每天都烧纸钱给你的，你在下面把日子过好，等我，所以不能点小白脸的男鬼……”
“你当我下地府是去KTV呢？”
还点小白脸。
白蕊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但即将要离开，白蕊只能当一回老妈子，絮絮叨叨了一堆。
她叮嘱丈夫道：“吃药就不要喝酒，你记住了。别让我到了下面还替你操心。”
“每日三餐按时吃，每餐至少要吃一碗，荤素搭配。”
“早睡早起，最好晨跑一下，身体健康最重要。”
“公司股东里，明胜哥和如燕姐可以相信，你拿捏不定主意就问问他们，他们是真心为公司好。姓常的还有柳的，你想办法今年把他们两个踢出去。”
“……”
白蕊交代完了，看向陶夕，“小陶天师，可以了。”
陶夕开始滴滴无常。
E组无常就在包家别墅附近，所以很快接了单。
发现是陶夕滴滴的，一黑一白的鬼差犹如被抽中奖，三秒内来到。
第80章 你和小包谁更有钱啊？
好不容易被滴滴一回，E组无常激动加速赶来，见到陶夕第一眼：
“桃桃，你胖了！”
“……能换个礼貌的寒暄吗？”陶夕面无表情。
白无常姐姐眼疾手快，捏捏她的脸：“是说你脸上有肉啦！你五年前可是不长肉的。”
陶夕赶苍蝇般甩开她的手。
黑无常：“要礼貌的寒暄吗？我可以。”
然后：“桃桃啊，我们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看你都五年没滴过我们了，我们好想你……”
白无常接话：“的香火。”
嗯，这就是他们寒暄的目的。
陶夕没说什么，只是蹲下，打开行李箱，拿出两把香火。
凝觅瞪大杏眼，“这是我的！！！”
说完就要抢，陶夕一手躲过，点燃香头就给了黑白无常。
“报一丝，孩子小，还护食。”
黑白无常满足的吃着香火，眼睛都眯了起来。
包富贵看着鬼差飘然欲仙的样子：……
不是来接我老婆下地府的吗？
怎么还在我家恰起饭来了？
黑白无常吸了一口饱的，才回陶夕的那句抱歉，“不要紧，不要紧。这是桃桃你新收的徒弟？”
凝觅哼的把头扭过头，活脱脱一不服气的丫头片子。
黑白无常没计较，随便的跟陶夕拉起了家常。
一边恰香火，一边道：“没想到你都能收徒了，这小丫头还挺有灵气的。”
凝觅：那当然，我可是泰山殿小神女！
“吸溜吸溜吸溜——”白无常大大的吸了一口，又道：“不过比起小时候的你还差一截。”
凝觅无法反驳。
毕竟从薛家村那事能看出，她师父确实能治她。
“我听AB两组的无常说——吸溜吸溜——你重操旧业了，把道观盘活了——吸溜吸溜——真的假的？”黑无常大哥低头吸一口，抬头说一句。
陶夕嗯了一声。
“吸溜——那你得——吸溜——多滴滴我们组。”黑。
“不要老是滴AB两组。”白。
“要吸溜——雨露均沾！”黑。
“……”包富贵和白魂白蕊看着他们叙旧，插不上话。
小陶大师和鬼差关系，蛮好的哈。
不过也好，他们夫妻二人还能多待几分钟。
包富贵看着老婆，也说了许多的话，让她在下面记得经常托梦给他。
黑白无常两鬼贪婪的大口恰香。
在快燃尽的时候，又变得舍不得的，一点点吸。
就像小学生吃零食一样，留着最后一点慢慢优雅品尝。
陶夕受不了了，催促道：“赶快吃，吃完好干活，速度这么慢我以后不滴——”
没说完，黑白无常猛吸一口，只见香灰的火星猛地大亮，然后灭了下去。
扔掉香把，走形式的念了白蕊的生卒年月，带着白魂离开了。
三只鬼都消失，包富贵抹了抹眼角，然后转身对陶夕鞠了个躬：“谢谢小陶大师你们了，满足了我的心愿！”
他印堂的死气早已消散。
说明轻生的念头没有了。
现在，愿望被满足，下一步却不再是“无遗憾地去死”，而是重新出发，好好活着。
是的，包富贵想通了，他要替妻子一起活着。
包富贵直起身，西装领带正式而真诚：“小陶大师，我也想跟着您回檀京，我想去玄微观给祖师爷上上香。”
陶夕却摇头，“你先好好吃药，等好的情绪能稳定一段时间了，再来，至于上香，你是求保佑吧，我可以跟祖师爷报你的生辰八字，替你上。”
陶夕不是很建议患心理疾病的人过多的接触玄学，容易分不清现实和虚假。
虽然不明白小陶大师的用意，但包富贵知道她一定是为自己好。
于是也没勉强，点点头，又问：“那您是打算现在回檀京，还是在海城休息几天？”
陶夕看了眼手机时间，不到下午四点。
海城距离檀京两小时左右的飞机。
“今天就回去吧。”陶夕说着就要订票。
“不用。”包富贵背着手道。
*
停机场上。
陶夕和凝觅还有包富贵坐着敞篷摆渡车来到一架私人飞机前。
机身一半是金色的，将豪华奢侈贯彻到底。
机长、副机长、观察员、六个乘务员在舷梯口站着礼仪步，欢迎他们。
下了车，包富贵替陶夕拿出行李，交给了空少。
空少的白手套里提着陶夕的行李，先上了飞机。
“小陶大师，我就送到这了。”包富贵冲她摆摆手，坐回摆渡车远去。
凝觅对物价水平还没有概念，问：“师父父，小包有好多钱吧？你和小包谁更有钱啊？”
很好，这个问题很羞辱人。
陶夕：“你把我和祖师爷18k金身卖了都买不了飞机的一个轮子。”
机舱内奢华无比，宽敞舒适。
客厅沙发是真皮的，旁边是嵌入式酒柜，里边是套房休息室和淋浴间还有餐厅。
凝觅好奇的窜来窜去。
她对外面不感兴趣。
上天入地什么的，她不坐飞机也能办到。
何况外面还有一条死缠烂打的蛟蛇妖。
是的，那蛇妖还缠着她们。
凝觅把所有的遮光板都拉了下来，又想去玩酒瓶子。
被陶夕一把拽住，按着坐下来。
温柔的空姐上前，“两位女士好，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欢迎乘坐包先生的专机，飞行途中，您二位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告诉我们的。”
“我看到有餐厅，可以吃饭吗？”凝觅问
空乘微微笑，“我们这就去为您们准备，请稍等二十分钟左右，等飞机起飞后平稳，就能用餐了。”
“谢谢你，”凝觅看着空乘的胸牌，上面是汉字，下面是拼音。
字儿她不认识，但她会拼音：“小Zheng。”
郑颜笑了笑。
等客厅没人了，凝觅趴在闭目养神的女天师的右半身，玩着她的眼睫。
师父的睫毛好长。
也好翘。
凝觅的手指顺着睫毛的弧度往上一翘，说道：“师父父，我觉得人类好复杂。”
“会有好人，会有坏人，也会有又好又坏的人，还会有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人。”
“我很难区分了，师父你觉得呢？谁是坏人，谁是好人？”
凝觅开始复盘这两天遇到的事情。
第81章 蛇刚来，就会画大饼了
“就比如何姐姐，我觉得她没做过坏事，人好，她的家人也很热情，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我感到不舒服，但因为她人好，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不舒服。”
“然后是那个耿小冬，我来人间后，知道有不愿意自力更生的人，很多都爱走捷径，没关系，只要是正道就行，但很少有像她这样费尽心思走邪门歪道也要依附别人的人，明明有手有脚，应该还是个大学生，这一生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她却像是看不到自己的厉害之处，只想着把自己全部的人生交到男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