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秦煜和苏懿接头的时候被人发现他们认识,所以暴露了。
沈砚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他抱着苏唯小声在她耳边说:“别担心,苏卓暂时不会有事。”
青峰山那么缺大夫,秦煜应该编了个瞎话,要么说苏唯是他喜欢的女人,要么说苏唯是他妻子,他找到了老丈人之类的,土匪才会下山抓“苏唯”,抓上山大概率就是当人质的。
所以,苏卓暂时不会有事。
听到他小声说的话,苏唯暂时松了口气。
“得尽快把他们救下来。”
沈砚点头:“现在我们先把外面的人应付了。”
沈砚从屋子里出来,对青年表示了感谢,青年说他姓徐,叫徐良。”
沈砚问:“是粮食的粮?”
徐良笑了下,说:“不,是丧尽天良的良。”
沈砚的笑容淡了。
徐良再次笑了起来,对沈砚说:“刚刚听你夫人说和她一起的姑娘被抓走了,那个姑娘是什么人啊?怎么看你一点不着急?“
他的样子像是在质问一个渣男。
沈砚脸色难看,却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们三个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他不知道秦煜在山上怎么说,所以也不能给眼前这个人任何确切的消息,虽然不能确定这个人和土匪一定有关系,可小心点总是没错。
好在苏唯也机灵,刚刚没说出任何线索。
徐良饶有深意的笑了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问:“要去报官吗?”
沈砚沉默了一瞬说:“官府不会管的。”
徐良挑眉:“这样啊……”
他显然“看透了”沈砚,沈砚同时弄了两个女人回家,可他明显喜欢里面这个,所以被掳走的那一个死了正好,他根本不在乎。
徐良笑了起来对沈砚说:“兄弟,我懂你。”
沈砚将医药费给了他,徐良就离开了。
沈砚眯了眯眼,本想跟上,可是不放心苏唯,等苏唯情况稳定一点,他又去找庄二公子。
“徐良?”庄二好像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不过没说什么,当即派人盯着粮食铺。
晚上,庄二回家吃饭,遇到庄老大的时候,将苏卓的事说了一遍。
庄老大愣了半天,又沉默了半晌,才干巴巴的问:“你是说……苏卓男扮女装被土匪抓走了?”
庄二点头:“就是这么回事,不过我总觉得徐良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徐良……” 庄老大好像也听说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徐良怎么了?”石五和小庄从外面进来,庄二笑了下问石五:“你认识徐良?”
石五说:“我是认识一个,就是不知道和你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
庄二:“你说来听听。”
石五看他们两个,故作高深的问:“两位哥哥都知道陈家吧?”
那当然是知道了,也是寒古城有头脸的人家,陈家老爷曾经和庄家那个在西北军的堂叔是好友,后来陈老爷受伤了就离开了军队,在寒古城定居,他们认识不少人,和蛮族商人们经常打交道,不少的商队都挂他们的名,可在塞外畅通无阻。
“这和徐良有什么关系?”庄二公子好奇的问。
石五说:“当然有,这个徐良是前些年来的,当时陈老爷正在办五十大寿,他像个乞丐一样冲进来,说自己是陈家的儿子……”
这么一说,庄老大和庄老二就都想起来了。
几年前,陈家办寿宴请了不少人,庄家和陈家关系不错也去了,宴会举办到一半,一个瘦骨伶仃浑身脏污寒酸的少年忽然跑进来,就在陈家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捣乱的时候,那少年说他是陈老大的儿子。
陈家人都觉得他疯了,外人都在看热闹,陈老夫人让人将孩子带下去,后来这事如何,别人也没过多关注了。
要不是石五提起来,庄老大,庄二都想不起来。
石五一脸得意道:“徐良就是当年那个小乞丐,他是陈老大在外的风流债,陈家大少爷有病,身体不好,老夫人很看重这个私生子,还送他去学堂读书,那时候,我们都看不起他,他经常被人欺负,后来就不去学堂了。”
石五一口气说完,等着众人夸奖他,庄二公子却和庄大公子对视一眼,急匆匆离开了。
石五皱眉,十分失望:“他们这是怎么了?”
小庄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也记得徐良。”
石五不怎么在意:“记得徐良怎么了?那小子阴沉沉的,看着就不是个正常人……”石五面露疑惑:“可庄大哥二哥忽然问他做什么?难道是这小子惹事了?”
第201章 野种嘛
小庄觉得没那么简单。
大哥二哥从不做无用的事,他们忽然提起徐良一定有缘由。
是什么呢?
“徐良现在在干什么?”小庄转头看石五。
石五想了想说:“好像开了个粮食铺子,我也很少见他。”
偶尔碰见了也没什么好话。
“你问他做什么?”石五随口问。
小庄没吭声。
石五眯了眯眼睛:“要不咱们去找他?”
小庄点点头。
虽然他和石五死对头,可是某一件事上,总是有点奇怪的默契在。
而此时的陈家。
徐良难得回来,婢女上前说:“小公子,老夫人让您过去。”
徐良表示知道了,他换了身衣服就去了老夫人院子。
此时陈家大夫人也在,看到徐良,陈大夫人微微皱了皱眉,挑剔的眼神上下扫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眼睛。
徐良心中冷笑,又是这种眼神。
又是这种令人讨厌的眼神。
他从小到大看过无数次的眼神。
他盯着陈家大夫人的脖子瞧,这个该死的老女人,迟早他要拧断她的脖子,挖出她的眼睛。
“小良来了,快过来坐。”陈老夫人招呼。
徐良走过去坐好。
陈大夫人挑剔的冷哼:“到底是跑野了,越发没规矩。”
徐良抬眼看她,笑着说:“那可不,我是野种嘛,自然行为做事要野一些。”
“娘,您看看他,这就是他和长辈说话的态度?”陈大夫人愤怒的看向陈老夫人。
陈老夫人叹了口气,开始和稀泥:“都少说两句,还不是你先拿话刺他。”
陈大夫人冷了脸。
她就一个儿子,最近身体越发不好,躺在床上下不了地,眼看着就不行了,陈老夫人就越发瞧不上她了。
在这里待着也无趣,于是陈大夫人就出来了,准备去看看自家儿子,结果才出门徐良就跟了上来。
陈大夫人皱眉:“你干什么?”
徐良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容冰冷,残忍,不像人,看的陈大夫人头皮发麻。
“去看看我那大哥什么时候死,我都迫不及待的想继承陈家了。”
“你……你这个……”
陈大夫人愤怒的指着他,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徐良便接话:“我知道,野种嘛,夫人真是……”
他有点责怪似的说:“夫人都叫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改不了呢?”
他走上前,陈大夫人的丫鬟想阻拦,被徐良一眼看的停住了脚步。
徐良转头低声对大夫人说:“等我接管了陈家,就把你卖到妓院去……”
陈大夫人抬手给了徐良一巴掌。
“混账,畜牲……”
徐良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盯着陈大夫人看,陈大夫人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却还是故作镇定。
徐良说:“要说畜牲,你们才是,我只是跟你们学的罢了……”
他走过来,陈大夫人后退一步。
徐良冷笑一声走开了。
陈大夫人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还是丫鬟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强稳住身形,盯着徐良的背影眼神就像是淬了毒。
“陈大夫人也不是善类。”庄二看着调查来的结果:“年轻时候在陈府手腕了得,陈老大的小妾都灌了水银避孕,水银伤身,那些女人都活不过几年,这才导致陈家就陈大公子一个。”
“至于徐良……”庄二说:“那年陈老大路上遇到劫匪受了伤,被一个小村子姑娘救了,他和姑娘说他尚未婚配,哄着人家嫁给他,照顾了他一年,后来他伤好之后就走了,那姑娘没多久生了个儿子,母子两个相依为命,直到几年后,村子闹灾荒,那妇人死了,徐良跟着村里人逃荒出来,找到了寒古城。”
这种事不稀奇,这世道对女子不太公平。
因为庄家家庭氛围比较好,庄夫人教的也好,庄老大老二都觉得徐良母子其实挺可怜,也并不是陈大夫人口中的野种。
要说坏,都怪陈老大管不住自己,负心薄情,不是东西……
“后来呢?”庄老大问。
“徐良来之后,陈大夫人一直不喜欢,送去学堂后……”
庄老二嘲讽的笑了笑:“小孩子没有是非,恶也最是纯粹,徐良被欺负的退了学,就再也没去过,陈老夫人就让先生在府里教他,他倒是学了几年,后来怎么也不愿意念书了,反倒是自己出去做买卖,还开了家粮食铺子,就在西北这一带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