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在回家前弄清楚谢无妄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曾经问过沈惊问,他故作不开心跟她说是谢无妄的名字,当晚还找理由把她从里到外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沈惊问在说谎。
就像他了解陈忆容一样,她对沈惊问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跑到山顶寻找那卷《笼中鲛》,却发现它离奇失踪,还被沈惊问发现她的意图。
她干脆以对七海十三州感兴趣为由询问,沈惊问却告诉她白玉宫殿重修过,可能在那时遗失了书卷。
他提起重修就让陈忆容想起那日他毁掉宫殿的恐怖模样,赶紧收声。
事情看似不了了之,实则成为了她的心魔。
眼看着三日之期就要到,万一到时候世界线立刻推进至100%,她也许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沈惊问对她逃离一事始终耿耿于怀,没有特别情况决不允许自己离开他视线范围内。
他们依旧住在山腰小院,山顶的白玉宫殿重建后,沈惊问始终没有回去,看她看得很紧。
今天她抓住机会跑出来,或许藏书楼里会有她想要的东西。
“陈师姐。”守楼的弟子看见她行礼,她镇定自若地拿出沈惊问的掌门令牌,他们一见立刻放行,并且给予最高权限查阅所有书卷。
“没有,不是,这个……也不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心里越来越急。
关于七海十三州的记载本就少之又少,一路找来就只看见几本野史,并没有描述记录身上刻下的符号。
到底是什么?
该死的谢无妄,果然是条狗,人话都不会说。
她气急败坏,又找了好几轮仍然一无所获。
时间来不及了,她必须马上赶回去,不然又给沈惊问理由惩罚她。
“陈师姐慢走。”
她又一次路过演武场,发现这次大家更奇怪,一个个瞪大眼珠子跟着她的步子移动,怪瘆人的。
熟悉的眼神,热烈而统一地装满“卧槽”两个字。
她不明所以,往唯二两个表情不同的人看去,一步跃上巨石用寸光剑柄捅了捅王语茶。
“王师弟,”陈忆容皮笑肉不笑问他:“你该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我不是,我没有,与我无关。”王语茶差点跳起来,一把拉过李玉真挡在自己前面,缩着脑袋不出来。
“你最好是,”她呵呵冷笑:“要是被我知道你敢乱传,我就告诉师尊割了你的舌头。”
王语茶听后小心探查脑袋,疯狂摇头表示自己绝不乱说话。
陈忆容放下心,视线移到李玉真身上,看他额角直冒冷汗,皱眉问:“你怎么了?”
“额……”他表情十分扭曲,半晌讷讷道:“嗯……就是,就是……”
“是什么是,快说。”陈忆容眉头更深,李玉真身体不自然扭动,脸色惨白,活像见了鬼。
“师姐,”王语茶用手撑住李玉真摇摇欲坠的身体,为了好兄弟挺身而出:“我刚刚看你去藏书楼,你去找什么。”
“没什么。”陈忆容不好说出这件事,敷衍他。
“看你表情应该是没有收获,不如跟我说说,也许能有点线索。”王语茶站出来,把李玉真挡在后面。
“……”
陈忆容看他信誓旦旦,又想着【猹王】的能力,踌躇半天小声含糊道:“你知道‘七海十三州吗?’”
王语茶眼前一亮,自信道:“当然知道。”
随即歪头思索,忽然间像想到了什么,从储物带中拿出一卷泛黄的书册,递给陈忆容。
“诺,这个是关于‘七海十三州’中鲛人族的记载,师姐你要看的话就先拿去。”
陈忆容接过随意翻了几页,忽然在中间看见类似的符号,手中动作一顿,然后不动声色地收起来。
“谢了。”她淡淡道:“别告诉别人。”
“好的,师姐。”王语茶小鸡啄米般点头,一副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刚准备动身,天空忽而飘下零碎的雪。
“容容……”清冷的声音从天上传来,沈惊问御剑悬在空中宛如神祇。
“拜见掌门。”
除了陈忆容外,其余人等全部跪下,低头行礼。
她站在人群中仰望他。
“回去吧。”沈惊问俯视众人,淡淡嗯了一声,眼光最后落在她身上。
“是。”她拿出寸光御剑而上,不多时与沈惊问化作流光消失在天边。
直到空中骇人的风雪气息和雪花消散大半,众弟子才敢起身,纷纷遥望飞来峰方向。
“是真的,李师兄没骗人。”
“对啊,掌门叫陈师姐的名字好温柔。”
“痛啊!王八蛋,你打我干嘛?”
“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抽你自己啊,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李玉真傻愣愣地站着不动,王语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冲他吹了个口哨令他回魂。
“别想了,掌门都出手了,其他人没戏。”
“……”
王语茶故作喟叹:“陈师姐真是高,那两个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可对上掌门,他们都不是对手。”
李玉真朝他脑袋上呼了一掌,严肃道:“不许妄议掌门。”
王语茶无声张口:切,谁不知道你对她关注得很。
*
她被沈惊问火急火燎地拉进房内,他反手关门把她压在门上,两人距离很近,她一抬头就能碰见沈惊问的脸。
“容容,你去哪里了。”他声音很温柔,却让她不自觉紧张。
“我去山下看看,好久没见他们,怪想念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可他偏偏抬起她的下巴,迫使两人四目相对。
“可以去,但是一定要跟我说一声好吗?”他垂眸凝视,黑沉沉的凤眸看得她不安:“不要突然消失,我害怕……”
尾音还未完全脱口,他的唇已经覆上来,辗转碾压她的牙关,强势把自己挤进来。慢慢地,这个吻变得越来越炙热,空气温度渐渐上升。
她往外瞄了一眼,日光正盛,手用力往前推试图告诉他白天应该做点正经事。
可惜这点劲儿在他看来是陈忆容故意挠他,他钳住两只捣乱的手放在她身后,又用一只手牢牢固定。
陈忆容要开口拒绝,就听见他不安问:“别拒绝我,好吗?”
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想着两人本就不多的相处时间,放弃抵抗任由他肆意妄为。
半夜惊醒,沈惊问不在旁边,小院内也无人。
应该去修炼了,三个分身离开他太久,需要一些时间完全融合。
想必是今日之事让他心生警惕,改为晚上她沉睡时悄悄出去继续白天未完成之事,难怪要大白天胡闹。
她脸微微一红,转念又无奈一笑。
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不过正好可以研究王语茶给的书卷。
她爬在床上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看得很认真。
“她……”陈忆容拨开领口露出一片雪白,注视回天镜里的刻痕,又一个一个比对书中的符号,她皱眉念道:“走?”
她、走?
什么意思。
又翻了几页,眼神来回在镜子和书卷中不停调转,最后目光停在一个奇怪的符号上。
放。
她、走、放。
瞳孔猛缩,手中镜子蓦地掉在床上。
谢无妄刻的是,放她走。
他为什么要刻这三个字,沈惊问又为什么要骗她是谢无妄的名字。
手颤动地抚摸前胸,这里伤口早就愈合,只有一层浅粉色的新生皮肉,若不仔细看怕是很容易忽略。
况且刻在这个位置,她若不借助镜子,几乎只能看到一个尾巴。
谢无妄不是刻给她看的,是给谁?
答案呼之欲出,能够看见她身体的人只有沈惊问。
谢无妄是专门刻给沈惊问看的,或者说,是他刻给自己看的。
结界快速闪过两道微亮的光,陈忆容沉浸在刚刚的发现中毫无所觉。
飞来峰山顶,沈惊问面前立着一面水镜。
他无奈叹息:“她还是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李玉真咬牙切齿: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王语茶捂着两只淤青的眼睛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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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因为小可爱的一句评论让我灵感爆发,想了一个现言心机竹马暗恋迷糊青梅成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