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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死对头,他全家插翅难逃_盛世清歌【完结】(26)

  “精彩,真是精彩。”她语气悠扬,却字字带刺,“二位这是唱的哪一出?‘红袖添香’怕是添错了地方,改成‘红袖添乱’更贴切些?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四处通透的水亭里,难不成还要效仿那戏文里的才子佳人,行那宽衣解带、无媒苟合的戏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倒真是好一番野趣盎然的风流景象。”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犀利异常,像是一把尖刀一般直刺而来,将二人的脸面丢在泥潭里踩。

  江静舒仿佛这才惊觉有人到来,猛地转过身,脸上瞬间堆满了惊慌失措,像是受惊的小鹿,连辩解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严、严姑娘,你莫要胡说,事情并非你所见那般,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茶盏,泼湿了裴公子的衣衫,心中愧疚,只是想帮忙擦拭一下而已。我们衣衫整齐,光明磊落,绝无任何苟且之事。”说到后面,她的底气越足,连语气都从心虚变得斩钉截铁起来。

  “还请严姑娘口下积德,莫要污了我与裴公子的清白!”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又往裴知鹤身边靠了靠,仿佛寻求庇护。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不耐的情绪已经溢出来了。

  严令蘅挑眉,看着她这副欲盖弥彰的动作,语气愈发玩味:“哦?既是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为何偏要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亲自上手替他擦拭?裴三公子是没长手,还是身上没带帕子?况且——”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锐利地盯在两人的身上,“江姑娘这擦拭的架势,都快钻人怀里去了,这姿态不就是做足了样子,生怕别人不往歪处想么?我若是不点破这层窗户纸,岂不是白白辜负了姑娘这番精心布置的‘心意’?”

  江静舒被这连珠炮似的质问,戳中了心思,脸上红白交加,羞愤难当,却只能强撑着嘴硬道:“你!随你怎么说,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严令蘅轻笑,“你无法反驳我的话,便只会用这等空话来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的所作所为,哪一点配得上‘清白’二字?”

  江静舒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得浑身发抖,一抬眸猛地瞥见严令蘅身后的林慕远,此刻他正进退维谷,显得格外尴尬。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反唇相讥:“严令蘅,你何必咄咄逼人,你又有何资格指责我?且拿镜子照照自己身后,若我没记错,这位新科状元郎林公子,前几日还曾去将军府提亲吧?你如今身后跟着个男人,倒先来质问我与裴公子,到底是谁跟男人不清不楚,纠缠不休!”

  她也是连连质问,意图将水搅浑。

  “行啊。”严令蘅面对这反咬一口,非但不怒,反而淡然一笑。

  “既然都不清不楚,那便谁也别说道谁。你们继续,我就在这儿瞧着,绝不打扰二位雅兴。”她说着,甚至还回头对林慕远道:“林状元,此地看来已有主了,你在此恐有不便,还请先回吧。”

  林慕远面色尴尬,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混乱又尴尬的局面,尤其是裴知鹤那深沉难辨的目光,自知此地绝非久留之地,更无立场置喙,心中苦涩翻涌。

  最终只能拱了拱手,低声道:“在下告辞。”

  说罢,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匆匆离去。

  江静舒见严令蘅唯一的“弱点”,也被打发走了,顿时更加手足无措,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无助地看向裴知鹤。

  男人面色沉静,眼底却已结了一层寒冰,他声音冷淡,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江姑娘,此处无事,请你先行离开。”

  江静舒闻言,脸上血色尽褪,咬紧了下唇,眼中满是不甘和屈辱,脚下却像生了根,不肯动弹。

  严令蘅见状,嗤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裴知鹤眉头蹙得更紧,语气加重了几分:“江姑娘,请!”

  江静舒羞愧难当,只觉得这辈子从未如此丢人现眼。她猛地一跺脚,用宽大的衣袖掩住脸,转身便要仓皇逃离这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她抬脚的瞬间,变故突生。

  “嗖——”一枚小石子带着破空声,精准地砸在她前方的青石路上,溅起几点火星,几乎擦着她的裙裾飞过。

  江静舒吓得惊叫一声,猛地停下脚步,放下衣袖,脸色苍白如纸,惊魂未定地看向投石子的人。

  只见严令蘅不知何时,弯腰捡了一把小石子,正拿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抛接着。

  “严姑娘,你这是何意?”她冷声质问道。

  严令蘅并不答话,只是脸上依旧笑吟吟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当江静舒试探着再次抬脚时,“嗖——啪!”又一枚石子飞来,这回是擦着她的耳边砸在地上,甚至都能感到刮在脸上的冷风,凉飕飕的,威胁意味拉满。

  意图再明显不过—— 不准走。

  就在这时,一阵隐约又杂乱的脚步声,正在逼近,显然是有不少人正朝这个方向赶来。

  严令蘅唇角笑意更深,真正的“捉奸者”来了!

  裴知鹤显然也听到了,只怕来者不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那片 湿透的衣襟, 紧贴在肌肤上,根本无从遮掩,又向被严令蘅用石子困在原地的江静舒,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一副被他欺负过的模样。

  男人的眉头紧紧锁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已然知道严令蘅的用意,要让众人看见他们俩不清不楚,衣衫不整的模样。

  亭外这个女人,当真手段狠辣,反应机智,且不留余地。

  严令蘅,此刻早已退开了好几步,远远地站在了沁芳斋外的花丛旁,好整以暇地抱臂旁观,俨然一个纯粹的局外人姿态,只等着看热闹。

  这分明是要彻底闹大,把此事定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

  裴知鹤深吸一口气,目光沉沉地看向她,终于主动开口,声音压抑着情绪:“ 严令蘅,你要什么? ”

  先问的人先输,但此情此景,他也只能主动服软。

  严令蘅心情甚好,嬉笑一声,语气轻快:“裴公子果然是聪明人,知我心意。”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江静舒,声音陡然转冷,“她,把你弄脏了。”

  说完这句话,她手腕一扬。

  “嗖嗖嗖嗖!”

  手中剩余的四颗石子如同连珠箭般激射而出,并非打向江静舒,而是 全数狠狠砸在她脚边的青石板上。

  “啪!啪!啪!啪!”

  石子撞击声密集而刺耳,其中两颗当场撞得粉碎,石屑四溅,有一片甚至擦着江静舒的鞋面飞过。

  江静舒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猛地蹲下身,双手抱头,惊叫声彻底堵死在了喉咙深处,只剩下压抑又绝望的呜咽。

  她浑身剧烈颤抖,连抬头看一眼严令蘅的勇气都没有。

  严令蘅居高临下地看着亭中二人,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锥,刺入在场人的耳中:“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弄脏我的东西。”

  沁芳斋内外,空气仿佛彻底凝固。

  那急促的脚步声,在石子爆裂的巨响后戛然而止,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住了,迟疑着不敢上前。

  严令蘅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转过头,目光落在裴知鹤线条冷峻的侧脸上,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裴公子,时间不多了。若等那‘捉奸者’真的闯进来,看到你这般衣衫不整,与姑娘‘独处’一亭的景象。你再想要清白,可就难了。”

  她的话虽在催促,姿态却依旧悠哉,甚至顺手理了理并无褶皱的袖口。

  裴知鹤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妥协的沉静。他低声道:“确是被弄脏了,此刻更衣不及。严姑娘,意欲何为?”

  “态度。”严令蘅笑容不变,眼神却骤然冷冽,如冬日寒冰,“谁弄脏的,谁就得受罚。我这人小气得很,若是不高兴了……”

  她目光慢悠悠地扫过僵立如木偶的江静舒,最终落回裴知鹤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今天在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痛快收场。我说到做到。”

  男人沉默了片刻,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终是转过身,面向江静舒,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疏离:“江姑娘,凡事都要谨慎行之,过犹不及,莫要心存侥幸。请你以后——”

  “不够。”严令蘅直接打断了他,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裴知鹤蹙眉看她:“那要如何才够?”

  严令蘅耸肩,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以及毫不掩饰的审视:“裴公子这般七窍玲珑心,方才揣摩我心意的本事不是挺准的么,怎么此刻倒装起糊涂来了?”

  裴知鹤沉默不语,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这沉默本身便是一种无言的认同,和某种程度的妥协。

  一旁的江静舒先是被裴知鹤那近乎驱逐的话,刺得心如刀绞,羞愤难当,再见严令蘅如此步步紧逼、不依不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一股强烈的不忿瞬间压过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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