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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有只喵_又紫【完结】(112)

  贤太妃舔刮了下嘴毛,瞄了它一眼,蹲坐在那儿想走又没走似的尴尬不自然感。灰猫走过来,隔着一步远的距离,彬彬有礼的蹲坐下。

  “太妃娘娘,这回是辰良召集了群猫,帮忙救了您。”

  梁荷颂说了前半句,也不说后面该不该感谢的话,便闪退一旁,自干自的针线了,偷偷一瞥那蹲坐在圆木桌上的二猫。二猫并排蹲坐着背对着她,仿佛两只形状别致的花瓶儿。

  二猫一动不动静坐了许久。

  “哀家向来赏罚分明。”贤太妃伸出一只爪子,将那装满鱼刺的碗往大灰猫面前一推——

  “赏你的。”

  大灰猫埋头,噼噼啪啪的啃起鱼刺来。

  梁荷颂摸去额头上一滴冷汗,暗自感叹可怜的灰猫,可再看那灰猫吃得嘎嘣有劲儿,仿佛很喜欢吃似的。

  微微叹了叹气,梁荷颂牵了牵唇角,染起浅淡而略酸涩的笑容。若能有人这般追随左右,简简单单的只对你好,何尝不是幸福。

  穿针引线,梁荷颂绣了一阵儿,一件红底彩花儿的小衣裳已经初具形状了。

  虽然她在这小小的屋子里静静的做着针线,但梁荷颂笃定,今日关于她这事,定然已经传遍后宫,很快传入京城。关乎太庙、太-祖,这事能不传出去么?不过,今后她得提醒贤太妃,多注意着点儿了,莫让人听见她会说话。

  正如梁荷颂所料,传言如乘了风,宫墙再巍峨也抵挡不住人的倾诉-欲-望和好奇心,都把她当做太-祖-神灵青睐的对象,就差没说成神女了。不过,都是捕风捉影、玄乎乎的闲话,把她神化了些。

  傍晚时,康云絮含笑进来,说皇帝晚上要过来双菱轩陪她。

  他定然是来问托梦之事真相的。梁荷颂笃定。

  第九十章 90|78

  乾清宫。

  康安年看了看外头天色,轻声对皇帝道:“皇上,时候差不多了。”

  厉鸿澈终于从一堆奏章中提起头来了,想起身,忽觉有些头晕又坐回了椅子上,轻咳两声。

  康安年忙取了药丸来。

  看来眼那看似简朴、普通,实际做工设计极为精巧的药盒子,厉鸿澈将其打开,取出一粒药丸。

  “这不是欣兰宫送来的药。”

  “皇上慧眼,确实不是。是曦贵人前些日子送来的。”

  “何时送来的,朕怎么不知道!”厉鸿澈眼色一厉。

  康安年一愣,不想皇帝竟然不知道这事儿,忙跪地。

  “皇上恕罪,想来是小福子忘了禀告了,是奴才失职,没有提醒他。”

  “罢了,这次就算了。但以后关于双菱轩的事,不分大小,一律禀告朕!”

  康安年忙称是。

  冯辛梓来,厉鸿澈让康安年先去外头候着,待他说完事,就去双菱轩。

  康安年出来,却带着微笑:皇上总算渐渐走出了当年的阴影,希望这次能够把握住心上人。曦贵人虽然是尉迟一派送进宫的,目的可能不纯,但品性当真不错,能华能实,圆滑之下又有着一份真,正是适合皇上的女子。而且方才皇上竟都没让人试药,直接就吃了,可见皇上心底对曦贵人是很信任的。

  此时屋内。

  冯辛梓将从尉迟府密室里取来的一封密信,呈递给厉鸿澈。

  厉鸿澈打开信纸,这信不是信,而是两句诗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寓意很是含糊,难以辨别。

  厉鸿澈又在布了卦阵的书架上取出另外两封,一封从盛府中搜出,另一封烧得只剩巴掌大一片儿纸,是从江南梁府中取得。

  三封信都没落款。

  “皇上,这些都是抄写的诗句,真是密信么?您为何把三封信摆在一处。”

  冯辛梓不解。

  厉鸿澈眸光平静,扫了一眼那经过伪装的字迹,沉声道:“三封信,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要是同一人所写的字,哪怕再故意伪装,也会泄露蛛丝马迹!别人或许认不出来,他厉鸿澈自小读书过目不忘,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盛丙寅与尉迟斌多年来势如水火,虽然是父子,但定然不会合谋做什么,所以,很可能他们二人都不知道有个共同联络人!

  厉鸿澈将三封信收起,放入卦阵中。他真想早日会会那在他朝堂大臣背后,运筹帷幄,将南北将军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到底是谁!

  厉鸿澈看了回书卷下压着的那支银珠玉钗——是今日那把众人唬得团团转的女人的。放好钗子,厉鸿澈大步出门往双菱轩去。

  不管那暗影中的黑手要做什么,他也不会惧怕!他要将他操纵、算计的木偶,个个击破!让他无一兵一卒,看他如何兴风作浪!

  从南下之行前,厉鸿澈就已经觉察了梁文宽处的古怪。梁府,盛府,以及即将走上歧途的尉迟府,都在他预料之中!

  不过,只是因为那女子,计划不得不提前一些,略有些仓促。所以这些日子她不得不时常通宵达旦部署,利用黎家势力,填补漏洞。若尉迟斌作幺蛾子,他定铲除!只不过,梁烨初作为他得意门生,恐怕不太好办……

  还有便是,他总觉得,尉迟斌那个大奸贼提拔的小奸臣梁烨初,太过滴水不漏,看起来太过柔和、纯净,反而不够真实。

  走到菊香园是,厉鸿澈想起了楼兰人,简直头疼!吩咐康安年——

  “你去听枫堂,若楼兰贵客还没想出更好的法子,就请他去水牢好生‘伺候’!”

  让他拖拉!让个男人生孩子,这些日子他一想起就觉得是场噩梦!

  其实,那楼兰老头儿真不是拖拉,而是……他真没更好的法子了!都是为了保命,他胡诌的!

  *

  夜色刚刚落下,双菱轩里便有御膳房的太监鱼贯而入,眨眼的功夫就摆好了一桌子菜。

  厉鸿澈掐点儿掐得极好,来时正好太监们退散出去。梁荷颂之前得知厉鸿澈要来,就作了梳洗打扮,扶身行礼,颔首喊了“万福金安”的套话,可她还没跪下去,就被厉鸿澈凝眉扶住了——

  “朕不是说过,若无旁人不必行礼吗!”

  “臣妾不敢越矩。”

  梁荷颂虽起身,但颔首低眉,也并未看厉鸿澈。

  “有何不敢?朕许你敢。”

  “……皇上后宫妃嫔众多,臣妾只是其中一个,不敢恣意胡来。”

  “不敢?免礼这等小事你不敢,假借皇室名义、胁迫朕的事,你做起来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厉鸿澈想起白日的事,还心有余悸!若是稍有差池,他也不能堵住悠悠众口!“你可知,你今日差点断送了自己的小命!”

  她是知道危险,但更知道,他不会让她有事。不是因为对他对她这份感情有信心,而是对他必然在意她腹中的孩子,这件事有信心,不然也不会让人那么精细伺候她孕期衣食。

  低眸,梁荷颂欠身。“臣妾知道……”

  “知道还那么做!”

  厉鸿澈眸子碎着怒气的寒冰,他真是不喜欢她不爱惜自己这一点!

  厉鸿澈鲜少喜怒形于色,不过现在他面上终于起了几丝波澜,薄唇抿着薄怒,眸光深沉如黑夜,锁着梁荷颂低垂着的、看似温顺的两颊。

  “你哪怕不爱惜自己,也要替你腹中的孩儿想想!这样的事,以后绝不许再做,记住没!”

  他果真提到了孩子。梁荷颂低眸颔首:

  “皇上如果是来教训臣妾的,那么皇上可以直接处罚了,不必再与臣妾多费唇舌,因为臣妾愚钝,恐会让皇上失望……”

  她话还没说完,便一下子被厉鸿澈揉进他宽厚结实的胸膛,深深的将她抱住!随着这个拥抱涌来的,还有这个平静的男人心中潮水般波涛汹涌的情绪!疯狂地朝她席卷来,把她包围。

  他的胸膛硬邦邦的,与她绵软的胸脯如此不同,是两种性别的不同特征,对比鲜明!

  许久。

  厉鸿澈在梁荷颂颈窝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抬起头来。

  梁荷颂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因着他高,所以俯瞰怀中的她,嘴角轻轻一牵、露出一线雪白的皓齿,目光荡漾起温软的柔和。“吃饭,再不吃就凉了。”

  不太常笑的俊俏男人,哪怕是个浅浅的微笑,也有致命的吸引力——因为好看,而且稀有。所以梁荷颂怔愣了一下。

  趁她怔愣,厉鸿澈拉起梁荷颂便去桌边坐下。

  拿起筷子,梁荷颂才明白过来,她竟然被他那个惊涛骇浪的拥抱和微笑美色给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食不知味,梁荷颂又不能一口不吃,懒懒地,只在眼前的两道菜盘子里捅了两回。

  梁荷颂不经意瞄了眼放有娃娃衣裳、针线布片的篮子。贤太妃圈成一团睡着,装了满满一篮子。大灰猫在窗台上蹲坐着,莽汉似的脸木讷状,远远瞧着贤太妃,尾巴梢儿一甩一甩的。

  ‘好恬淡的画面。’梁荷颂不禁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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