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才能摸的。
正当他抬手欲杀陈娘时，膝盖蓦然被什么敲了一下。
淡淡的力道让他霎时回神，看见被陈娘压在身下的少年，疯狂眨着眼示意。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在阵法内，淡金瞳孔竖起，雪白的猫尾张牙舞爪地晃着，周身蔓延浓重的黑雾。
因为障眼法，唐袅衣看不见他的变化，见他直怔怔地盯着没有反映，又悄然用石头打过去。
现在她是在捉妖，不是在玩乐，只要陈娘转头就会看见他。
幸好，在第二颗石头打过去时，原本阴郁站在的人坐回去了，覆着白绸的清隽面容仍旧对着两人这方。
唐袅衣松口气，对他方才突发的行径也能原谅。
毕竟他是真的正常男子，看见如此活色生香的一面，色慾起了，失控定然是有的。
陈娘不知刚刚发生了何事，正专心致志地玩着假货，却无论怎么弄都是软趴趴的。
如此中看不中用。
陈娘抬起头，看着少年享受得微红的脸，狐疑道：“你是真爽吗？”
唐袅衣心中浮起一阵尴尬，憋出一个字：“爽……”
难道是她不够魅惑？
陈娘见她舒服得呻吟，怀疑地看了一眼便继续弄。
为了让陈娘无心周围，唐袅衣装作动情难忍，一壁暗自启动阵法。
奈何阵法还需时辰才能透过陈娘，看见穿山甲妖在何处。
但陈娘这样让她有些难以招架，若她是男子早就动情了，可她是女子，这种让她浑身不适。
尤其是对面还盯着此处。
季则尘面无表情地望着对面的两人，难以言喻的戾气与焦躁在心中蔓延。
尤其是耳边的呻吟尾音上扬地咬得含糊，眼尾舒爽出一丝放浪劲儿。
真的很舒服吗？
分明他也摸过，但她就没有发出如此声音，那张莹白的脸颊上也没有透出欲求不满的粉。
他清疏的眼尾微翘，森森地看着对面衣襟凌乱纠缠的两人，长睫轻颤，身后的猫尾情不自禁地裹住身躯，在她的呻吟中面色逐渐绯红。
杀了陈娘…取而代之。
他神色迷离地看着，殷红的薄唇中冒出尖锐的牙齿，浑身的野性杀意逐渐蔓延，强大的妖气让道观外狂风四起，乌云遮蔽金乌，天地黑泱泱的被笼罩。
还不待他完全妖化，耳畔忽然响起脆生生的咒法。
“五湖四海，六合归一，妖孽匿踪，破——”
“啊——”陈娘的惨叫破出天际。
一瞬间，季则尘眼中的迷离散去，身后的猫尾与妖化的尖齿迅速收回，转眼变成清风朗月的端方公子。
狂风在三清殿中卷起，周围伪装起来的阵法被吹来，连同一旁白衣出尘的青年也露出了面容。
陈娘尖叫看去。
眼前貌若好女的小道士，哪还有方才霪荡的模样。
唐袅衣单膝跪地，手持铜钱剑，微抬起清秀的小脸，冷若冰霜地盯着被阵法降伏的女子。
“陈娘，你与妖物为伍，以人身入妖道，做出害人之事，今日我便将你收了。”
说完，铜钱剑划过一道剑光，刺穿陈娘的身躯。
陈娘体内的妖气倏然散尽，原本玉软花柔的面容一点点老化，最后变成身形佝偻，面皱如树皮的老妇人在地上打滚。
穿山甲为了更好控制她，渡给她的妖气本就不纯粹，一旦妖气散尽就会收到反噬，阳寿迅速流逝，瞬间转变成濒临死亡的八九十岁。
唐袅衣趁此机会将从陈娘体内散出去的妖气，聚拢在寻妖罗盘中。
指针疯狂颤动，最后指向前方的山头。
穿山甲妖就在那里了。
唐袅衣抬起明亮的黑眸，转头对身后的青年道：“你在里面不要出来，我去将那妖物收服了。”
说罢，她转身朝着外面飞奔而去。
道观中恢复平静，只剩下在地上痛苦蠕动的陈娘，以及立在她面前眉眼含柔的青年。
雪白的袍摆迤逦在她的身边，如同神佛临凡般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神色透着面无表情的悲悯。
陈娘睁开眼，想求他，可青年接下来做的事，让她睁大了眼。
只见眼前显出一团漆黑的深渊，青年秀美细长的手伸进混沌中，徒手抓出一只尖叫的穿山甲。
他温柔着眉眼，低声道：“都怪你，若不是你，她怎么会与别的人做出那样的事，与我都没有这般快活过。”
“真该死。”
穿山甲甚至还来不及说求饶的话，身躯便被徒手撕成两截。
血飞溅在陈娘苍老的面容上，滚烫地灼烧她的肌肤。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妖化出九尾与妖耳的青年，克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他目光温柔，唇角噙笑地望着她，手中的穿山甲化为灰烬。
“接下来，该你了……”
……
另一边。
唐袅衣一刻也不敢停，用符咒将自己快速带到指针指向的深林中，找到穿山甲的藏身之处。
刚一进来，躺在干草上的穿山甲蓦然起身，如同看见何等恐怖之物慌张挣扎。
原以为穿山甲妖要与自己斗法，她忙不迭祭出法器。
第一束法光如长虹贯日打在穿山甲身上，他登时僵住身体，双眼凸出，竟是直接一口气散去，栽倒在干草上。
唐袅衣警惕地看向前方似乎已经气绝的妖物，眉心微蹙，用手中法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