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双手搂住她的腰,深深地沉溺其中,然后,他尴尬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赶紧把路菲菲推开,用力呼吸几下。
路菲菲没注意到,还故意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脸红什么?精神焕发?”
太精神了……段风不止是脸发红,连耳朵都感觉很烫。
坐在他腿上的路菲菲,忽然理解,他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她先一愣,接着又故意伸手抚上他的胸口:“你吃了什么东西?空调都打到二十四度了,怎么还这么热?”
段风咬着牙:“你欺负人!”
“才没有,我是好人。”路菲菲冲他弯起嘴唇。
段风将路菲菲不安份的双手握在手中:“你再这样,我就要反击了。”
路菲菲整个人压过去,在他耳边低语:“我可太期待你会怎么反击了呢。”
段风手中是温软的身体,鼻尖是淡淡的幽香,还有似乎是鼓励又似乎是挑衅的话,无一不让他的雄性荷尔蒙冲破理智,在脑海中沸腾。
就在他起身,要将路菲菲压下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他像受惊的小兔,赶紧将路菲菲放开,将她扶起站好,还体贴地给她拉了拉衣服,用手指给她刨了两下头发。
自己匆匆忙忙坐到桌边的小桌前面,手里拿着本地神话纹样大全。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绝对是肌肉记忆。
路菲菲忍不住笑起来,她对这套动作也非常熟悉,一看就小时候没少在写作业的时候干违法乱纪的事情,父母的脚步一响,立马收拾、摆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模样。
看不出,段风这么一个听话老实的乖孩子,也有作奸犯科的一面。
路菲菲稍微整理了一下,让外面的人进来。
进来的是印染车间负责人,染布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正在解决,老支书让她过来通知路菲菲一声。
路菲菲:“哦,知道了。”
车间负责人说:“邱叔说,得请段风先生亲自下去一趟,现在我们不确定是设备问题,还是人工流程的问题。”
段风先生此时斜对着门,手里拿着笔,高深莫测地低头画着什么,车间负责人进门,他的头都没抬,好像整个人都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路菲菲小声对车间负责人说:“他等一会儿就过去,现在他刚刚找到灵感,正沉浸在其中,要是打断了,可能一会儿就找不到感觉了。”
“哦哦哦……”车间负责人赶紧压低了声音,她听说过这些搞艺术的人,都有些神叨叨的,万一真有什么灵感被自己打断,那岂不是罪孽深重。
“那我先下去了。”说着,车间负责人蹑手蹑脚地走了。
关上门,路菲菲忍不住笑出声:“你刚才装神弄鬼的时候好好笑啊!是不是经常装?”
段风“哼”了一声:“你还敢说!是谁害得我不敢站起来的。”
路菲菲一手指天:“是命!是不公平的命!”
“你……”段风磨牙,又冲她重重地“哼”了一声。
路菲菲不甘示弱,对着他发出一声“哈”。
办公室里幼稚的“哼哈二将”出现在车间里的时候,又恢复了冷静淡定精英以及不羁艺术家的光辉形象。
段风在检查的时候,陈勇就一直跟在旁边盯着看,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
段风一律回复:“等查出来才知道。”
陈勇想再问,段风便回答:“这是化学变化,说起来有点复杂,可能还涉及一些有机化学。你对化学了解多少?”
完全不了解,他一直以来,都是在工厂里管流程和工艺的,这种特别深入的细节,什么沉淀什么结晶,根本不懂,他只是想着记住一些操作顺序。
只是段风完全没有给他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段风在回答他问题的时候,隐隐地透着一股不耐烦。
他调查过段风的背景,猜想公子哥儿果然脾气大,稍微多问几个问题,就敢对甲方甩脸。
他死也猜不到,段风如此烦躁,只是因为冲上头的热血被迫冷却,实在难受的要命。
最后段风查出来,是对布料的预处理部分出现了问题。
应该按照百分之五十配比的溶液,工人偷工减料,溶液浓度大概只有百分之三十。
前面染的那些布,全都废了。
厂子和物料都是老支书的钱,老支书大怒。
再一问,导致溶液浓度不达标的是他的亲侄子,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在村里无所事事,是他昨天才从村里叫来的。
至于偷工减料的原因,那就太简单了。
老支书把采购大权交给了他。
按照传统蜡染工艺,根本就没有预处理这个环节,是段风琢磨出来,自己加上去的。
他就以为这一个步骤没什么要紧,加一百克跟加六十克看起来好像也差不多。
每次克扣一点,报账还是继续按计划里的使用量报。
一点一点的,省下来的钱,不就到他自己的口袋里了吗?
就是没想到,预处理居然这么重要,差了一点,立杆见影的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