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银怔住,余阿娘继续对她循循善诱,“夫妻之间,不能只有一方一直付出,游知青是个好的,他干活你给他擦擦汗,递个水,说两句好听的软乎话。这样他就算再累,见你这样心里也是美的,不止是女的要哄,男的更要哄,知道不知道。”
余银听的一愣一愣的,她就是没给游雾州递个水而已,反正她也不想过了。
但也不能在余阿娘面前表现出来,点头应了下来。
余阿娘也不知道她听到心里没有,戳了戳她的头,声音不小,但能让游雾州听到。
“游知青对你多好啊,别叫我再看到他干完活,连个递水擦汗的人都没有。”
余银揉了揉头,“知道了。”
余阿娘对游雾州说:“女婿啊,这闺女也没教过她啥,啥也不懂,你看看,都不知道给你递个水。都是我没教她,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哈。”
余阿娘先将余银批评了,既不让游雾州心里会有所埋怨,也会觉得余阿娘为他着想。
余银皮肤白,不注意力道就容易留印子,余阿娘又是个力气大的,看到她额头被戳出红印,微微皱了皱眉很快就松开,笑着说没事。
但在心里觉得余阿娘老是对余银动手有些不舒服。
他想找个时间跟余阿娘好好谈谈,不能对余银动不动就这样。
第13章
“快中午的时候,你跟女婿一起回去做饭。”歇了一会儿也差不多了,余阿娘交代他俩:“以后家里你俩提前回去做饭,女婿做饭好吃,俩小的多吃点长得也壮实。”
余银点头,有些期待的问她娘:“那我也能做饭吗?”
她挺喜欢的做饭,各种调味的东西,用不寻常的做法来调味,能很大程度满足她的好奇心。
但常常因为太过大胆放料,味道奇怪,而被拒绝让她下厨。
“不做。”余阿娘想也没想就拒绝她,笑骂道:“你回去帮帮女婿烧火,洗个菜什么的,让你做饭都是浪费东西。”
“拿去给猪吃,猪都不吃,狗闻到味都要跑后山水塘边去去味。”
王桂香也遭受过余银厨艺的荼毒,此时听到余阿娘恰当的形容,没忍住的笑了。
游雾州没尝过她的手艺,只当她们夸大其词了,想着食物再怎么难吃也不至于那样。
笑着道:“那娘和舅母中午想吃点啥?”
余阿娘:“啥都行,俺们不挑,反正千万别让这丫头做饭。”
“那我和桂香先过去了。”
说完,挽着王桂香胳膊,俩人朝着南边走了。
还没等她们走两步,余银就忍不住咕咕哝哝的说:“不做就不做吗,还猪都不吃,狗都要跑,你们以前不也吃过了。”
话没说透,但留那意思,不就是猪狗不吃的东西,她们给吃过了。
但她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做饭也不至于这么难吃。
余阿娘刚走两步,就听到她这样说,回过头,眼神凌厉。
“小鱼儿,你又皮痒痒了?”
余银猛地抬起头,摇头又摆手的解释:“不敢不敢。”
余阿娘冷哼一声,“最好是,都结婚了,别给我成天没大没小的。”
“嗯嗯嗯嗯。” 余银乖巧的掉头,“我可再不敢。”
等他们走了,余银垂下头准备去干活,游雾州凑过来说:“你想做的话,今天中午你来掌勺。”
刚才余银提到能下厨那期待地眼神,他都有些后悔昨天抢了做饭这个活,以为她不想做饭。原来是很感兴趣。
不过以后都是他做饭,倒是可以把机会让给她一些。
“真的?”余银狐疑地问他:“娘不是交代你了不让我做饭,你不听她的话?”
“你少做点。”游雾州说:“我一个人吃,娘她们不吃,应该不会说什么。”
这是他想不到的,不管他做出来的东西有多难吃,反正是他一个人吃。
余银淡淡地“哦”了一声,也看不出来她这会儿对下厨有多大的兴趣。
“那好吧。”
游雾州说道:“我还没尝过你手艺呢。”
“……”
对自己几斤几两的余银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她主要是不太想跟他单独相处了,本来就因为干活要一起,现在还要一块做饭。
俩人简直是形影不离。
这样的现象可跟她预想的很不一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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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做饭的地方有两口锅,一个小一点用来炒菜,一个大一点用来烧水煮东西,毕竟家里人也不是太少。
游雾州拿了点干面条,粗面杂面和一点点白面做出来的,颜色比较重。家里的面条也没有很多了,所幸过了今天就要正式准备开始农忙夏收了。
缝袋子,平放粮食的地方,还要修补粮仓,每年在收粮食那几天都要下上几天雨,不仅要抢收,还要防止沾水。
在把收好的小麦大部分交工,剩下的分给村里人每家每户。
收成好了,就能多分点,收成不好的时候,就分不了多少。
她们家这时候还能有面条吃,主要是靠着余金在部队发下来的票和钱。
余银一直觉得她娘对吃的这方面有点矛盾,家里很舍得的吃白面和大米,要吃好吃饱,但每次做饭放调料却不舍得。
做出来容易寡淡无味。
她舅母也是。
还说她糟践粮食,她娘其实也挺浪费的。
游雾州把一个锅添上水,余银坐在灶口的小板凳上准备烧火。
“要帮忙吗?”游雾州见她引火问道。
余银头也没抬,“不用。”
游雾州问她:“中午想做什么菜?”
“不知道。”余银思索了几秒:“你看着做吧,家里人都不挑食。”
游雾州点头,“你待会儿想做什么菜?”
“你真让我来做?”余银不敢相信,“那会儿不是随口说的?”
这话不知道触及到他哪了,游雾州微微蹙眉,脸上有些无奈,也有些认真。
“不是。”游雾州说:“我不会随口一说的。”
余银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摆摆手,“随便你吧,你想吃什么就摘什么菜吧。”
说完就低头拿了把柴填上。
游雾州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过了几秒后,才转身去离开往菜地里去了。
他知道余家菜地在哪,知青点也有菜地,在这不种菜来吃,会生活的很困难。
家里还有土豆,他就摘了俩茄子和辣椒,又摘了几根黄瓜回去了。
余银坐在小板凳上,托着腮时不时再添把柴,正发着呆,一道身影走到她旁边。
游雾走将洗好的黄瓜拿出来给她。
余银看着眼前出现的手,指节修长,骨骼感很强,手背上的青筋蜿蜒,他本来就白的手,在火光映照下,仿佛带了层橘黄色的薄纱。
手里的那根黄瓜也不像是黄瓜了,像是拿着一块翠绿色的翡翠。
余银一愣,黄瓜脆爽,她让火炕的也口干舌燥,但没有接过那根黄瓜,举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脏了,你吃吧。”
游雾州将黄瓜往她跟又凑了几分,“没事,就这样吃吧。”
余银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手黑黑的,等会是吃瓜还是吃灰。
她从小板凳上起来,去外面洗手再吃,刚起身就被他拉住了胳膊。
余银看了他一眼,“咋了?”
“你去哪?”
“出去洗手啊。”余银说:“不是你让我吃的吗,我去洗了手再吃啊。”
说完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莫名其妙的。
余银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他让自己吃的黄瓜,洗了手去拿的时候,明显察觉他有些不高兴。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她想着也不会是因为吃根黄瓜就耽误烧火,这瓜还是他给的。
真的是好莫名其妙。
余银拿着那根黄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咔嚓”一声,将那瓜掰成两截,放桌子上。
她掰的时候特意给自己少弄了点,两三口下肚就没了,手在衣服上摸了一把就继续烧火了。
主要是这男人太阴晴不定了,都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黄瓜也不想不吃。
余银一遍烧火,一遍偷偷瞄他的脸色,在他菜炒完后,让自
己来,她摇头拒绝。
“不了,我不敢。”
她做的难吃死了,本来就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再给他吃一顿难吃的东西,这不是火上浇油。
余银就是再手痒想下厨,这会儿也是不可能答应的。
可谁知,刚拒绝完,游雾州就拧起眉,灶房内静得只能听到柴火燃烧的声音,气压似乎也低了几分。
余银空咽了下,“娘知道我要是单独给你做,肯定要揍我的。”
她娘肯定不认为是因为她贴心,而是觉得她拿游雾州当试毒对象呢。
指不定还要好好啰嗦她一番,早上掐的她腰那还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