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托着她,左手绕上她搭落在锁骨的发,一圈圈把玩着,仿佛在和她耗着耐性。
辛澈这么仰头看着他,也不挣扎,静静地躺在他臂弯里,抿唇说,“要做可以,但是不能在这。”
她眼瞥向四周,又瞥回来,“这里太乱了。”
“师母都投怀送抱了,还要挑地点?”他语气还是那般嘲讽,但也没再继续动作,松开她的发尾,撑肘居高临下地看她。
“你不会是还想要我再给你营造什么浪漫的氛围吧。”
“没有。”辛澈缓了口气,“我只是想能有个稍微宽敞的地方。况且你这也没有浴室,我不喜欢不洗澡就做。”
“怕沾染到我的味道,回家不好交差?”
“算是吧。”
裙下藏着的秘密,是不可能让他轻易剥去的。
可既然要说服他,总归是该给他点钩饵。
辛澈想了想,随即握住他的手腕。
她指腹恰好贴在他的脉搏处,感觉血管有力地跳动着,她直起身子,若猫般舔了舔唇,
“谢司珩,接吻吧。”
是一种邀请,还是一种圈套,谁人又能分清真假。
谢司珩呼吸不可察觉地滞顿。
她的指尖凉意,沿着他的肌肤蔓延至血管,像一根银丝绞过他的心脏,带着他的心跳缓慢下来。
“你说什么。”他听见自己这么问。
“接吻吧,我们。”辛澈迎合上他,在他推开她前,含住他的唇。
“你不是要这样的定金么。”
“我给你。”
屋外是晴天,而谢司珩却不知为何,听见了些落雨的声音。
也许是楼上空调外机的滴水声搭落在那扇矮窗的窗檐。抑或是,那时真的下起了细雨。
无论何种,因为她的唇,他的感官开始变得混沌。
真心,假意,此时都仿佛不再重要。
他如同被一个巨大的漩涡拉扯住,理智不断下坠,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她的舌尖刮在他的牙齿上,百般舔舐,想要撬开某种关隘。
她极有耐心,一次次试探过去,像温水煮青蛙一般烹煮他的肉身。
他的身子越硬,她就越软。
软到最后,化成了一滩水,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他的体温。
算了,随她吧。
谢司珩终是臣服于自己的本能,他松开齿关,接纳住她。
他的嘴唇隐隐烫了起来,呼吸不自觉加重,在闭眼沉沦进去的那一秒。
她却猛然退离,手抵上他的胸膛,“够了吗。”
他睁眼,喉间发哑,眼里雾气一片,“够什么。”
“定金。”
“十分之一还没到。”
“那下次再给。”
“不行。”
他钳住她的下巴,令她直视着他,“我讨厌讨价还价。”
她仍是推他,
“那你这算,答应帮我了?”她歪头,含着浅笑,唇上的红因为他而模糊成暧昧的朱砂色。
这女人就是这样,欲擒故纵地明明白白,跟钓鱼似的,把他的欲念勾起,又轻飘飘撤了鱼竿。叫他一颗心不上不下。
男人的弱点暴露得一览无余,谢司珩有点厌烦这样的自己,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自控力并没自己想像得好。
他箍紧她的腰,不情愿这样温存的时刻被打断,哑声问,“你要我怎么帮。”
“借你那位会写程序的朋友一用。”
“什么?”谢司珩诧异。
只打了个照面的人,也能为她所用。
辛澈笑说,“别误会,我不会让他做什么的,只不过需要帮我设计一张名片,还有,构建一个公司网站,页面要高大上一些,最好能有法语,英语,西班牙语这几种语言切换。另外,你再帮我做几个假的身份资料。”
谢司珩皱眉,“你..要做什么?”
“搞钱啊。”辛澈笑着抚上他的脸颊,“不搞钱,我怎么分给你尾款呢。”
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谢司珩听完,一时不语,不知在思索什么。
就当辛澈以为他是想要拒绝时,他却忽然说,“我可以帮你,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
“下一回顾老师出差时,你带我去你家。”
辛澈愣了愣,“为什么。”
谢司珩笑得很是放肆,深咬住她的唇,低声说,“因为我想在你床上做。”
Chapter23 螳螂捕蝉
辛澈走时天色正青,月亮才上来,白蒙蒙的,像涤洗过磁青缎子的一汪水。她走在小巷里,整人已经在月光里浸了个透,淹得遍体通明。谢司珩一仰头,看着她,脑中平白无故冒出一首诗,是戴望舒的《雨巷》。
她飘过,
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他静静地靠在门边,指上提溜了一袋垃圾,不轻不重地摇晃在那,想过若是她回头,看到了他,他便借口说要去巷子尽头,可以顺道陪她走一小节路。
然而她终是从未回过一次头,如烟似地就走出了巷子口,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还真是个,吃完就扔的女人。
谢司珩哼笑着,啪地带上屋门,将那包垃圾扔去角落。
悠长的小巷重回到寂寥。
谢司珩吃下几口辛澈带来的糕点垫肚,而后直接去找了缸子。周六,夜店正是生意好的时候,按排班,他今天有三个酒局要应酬。吃太多,待会吐的时候,胃酸会反流灼烧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