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打算再看的时候，璃云已经将手机阖上，放回了兜里。
张居安晕乎乎地回到了会议室的座位上，端起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口。
茶水温热。
他戴着眼镜，连茶水上飘荡着袅袅的热气都能够看得见。
所以，应该不至于眼花。
不过，他刚刚怎么会在璃云的通话记录上，看到了“贺华章”这三个字？！
***
张居安之前的一番举动，没有避讳朱甘。
“热脸贴冷屁股有意思？”朱甘扯了扯唇，没好气，“全科满分？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
张居安没说话，自顾自地喝着茶水。
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想着刚刚的那一幕。
他到底有没有看错。
……
第二位进来面试的，是卢月。
第三位进来面试的，是姜甜甜。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面色都不大好。
姜甜甜的眼眶渐渐的红了。
璃云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双清澈透亮的双眸眨了眨，唇角勾着笑，“放心，就算不进研究院，爸爸照旧带你们飞。”
第518章
这个面试你没有资格参加
卢月揉了一下脸，脸上的皮肤热得烫手，到底是羞愧的还是一股火气被硬生生憋出来的，有些难辨。
三个人往回走，这次脚步慢了很多。
“就那个姓朱的，一直在怼我。”卢月开口，声音低沉下来，“我也知道我几斤几两，那也不至于把人批得体无完肤吧。”
姜甜甜一直低垂着眼睛，没说话。
想来遭遇也是一样的。
“名单什么时候出来？”璃云目光微微转了转。
卢月：“也就这几天了吧，没戏了没戏了，下辈子再做个研究员吧！”
“没事儿。”姜甜甜抬了抬头，阳光在眼皮上铺洒开来，暖意弥漫，“还有自主招生，我们一起上个好大学。”
卢月笑着道：“对对对。”
又走了几步，卢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好奇地开口问：“云神，你为什么不加入数学研究院啊？”
卢月是紧接着璃云后面进去的。
朱甘当时正在给谁打电话，语气尊敬，她不小心听了一个大概。
这才知道原来云神特么竟然是主动拒绝的甲方爸爸。
姜甜甜倒是不知道，此时陡然听见卢月提起，脸上一片震色，瞪大眼睛看向了璃云。
璃云拨了一颗巧克力塞在了嘴里，眉眼微微挑着，眸光流转，“没必要。”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卢月：“……”
姜甜甜：“……”
卢月和姜甜甜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复杂难掩的神色。
云神是怎么面不改色地将这句话说出来的。
这可是数学研究院，从来形容它的词汇都是——
优秀科技人才聚集地。
数学界的权威。
普通人挤破头都进不了的修罗场。
偏生到了璃云的嘴里，变成了像是白开水一样无色无味的三个字，没必要。
不愧是云神。
一如既往的狂傲不变。
三个人正说着话，卢月视线转移中，蓦然一顿，“那个好像是李明哲，他这是要去找数学研究院的人吗？”
***
此时。
会议室内。
十几个研究员连连叹气。
这次兴致冲冲地跑过来萧城，没想到最后倒是空手而归的。
朱甘身体紧绷着，将手边的资料整理的哐当哐当直响。
一想到冷平生交给他的任务没有完成，朱甘胸腔起伏得厉害。
他现在到哪里找到一个实力堪比璃云的人！
就在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
时间没隔到一秒，就响起来一道清润的男声，语气听得出来很是恭敬有礼貌，“各位教授，我有重要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五分钟时间，我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
“请进。”
听到声音，李明哲才推门而入。
“教授们好，我叫李明哲，这次期中考试的数学排名年级前四。”李明哲鞠了一躬，又往前走了几步，将早就准备好的简历放在了几位面试官的面前，“这是我的简历。”
都是在职场上混了这么久的人，李明哲一开口，众人就知晓了他的来意。
朱甘心情不好，一腔怒气正是不知道怎么安放的时候，逢人就忍不住刺，“年级第四啊？如果没记错，这个面试你应该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第519章
不可置信！这证明过程你写的？
朱甘的脸上像是裹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李明哲咬了咬牙，低垂着眉眼，没说话。
李明哲的简历都看都没有看一眼，朱甘直接挥了挥手，表情略带着几分不屑。
“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有人想要进我们研究院，不是随便来个人我们都收的，年级第四而已，太差了。”
朱甘的话虽然听着刺耳，但是也是所有面试官的意思。
原则问题不能够让步。
其他很多地区，有资格进入面试的不过一个人而已。
萧城高中这次还是看在有全科满分的出现，才破例给出了三个名额。
他们不是慈善家，“没资格”三个字就足够拒绝李明哲了。
会议室的众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徒留下李明哲站在原地，面色涨得通红，紧紧地捏着手指，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几秒钟，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
重新抬起头来，表情不卑不亢。
“我听说如果能够有惊世骇俗的发现，是能够破例进入数学研究院？”李明哲从兜里将折了好记者的纸拿出来，嗓音略微的颤抖，“不知道四色问题突破性的进展，能不能算！”
朱甘上上下下打量着李明哲，眸底闪烁着显而易见的质疑，“四色问题？这可是困扰了不少顶尖数学家长达半个世纪的题目，你说你有了进展？”
“没错。”李明哲的视线和朱甘质疑的目光对上，背脊挺直。
“好啊，在场的都是数学领域的专家教授，看一眼就能够知道。”朱甘道，“只要你说的是真的，后面的流程都可免，直接进入研究院。”
李明哲点了点头，随即又低下了眸子，掩盖住眸中势在必得的光，将那张纸放在了会议桌上。
几个教授虽然不相信一个毛头小子能够证明出来四色问题，但是也颇为好奇地凑过来看。
字迹挺清晰。
寥寥几行字。
证明的确实是四色问题。
朱甘进入的是冷平生的项目组，超高音飞行器的研究对于图论和计算的要求尤其的高，近期的侧重点放在飞行器的时间和路线规划上。
和四色问题可以说是同源。
他就这么随意地看了一眼，没当回事儿。
不过，几秒之后，朱甘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李明哲。
半晌才缓过神儿来，像是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这张纸是你写的？”
会议室内的其他教授，脸上同样也是一片震惊之色。
这证明过程，前所未见。
大概的逻辑性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粗略地扫一眼，竟然完全没有发现问题。
难道，四色问题的正确的证明过程终于要在这个少年手上横空出世了吗？！
李明哲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紧了几分，有些摸不清朱甘的态度，不过话已经出口，此时是断然不能够更改的。
更何况，这是他进入数学研究院唯一的机会了。
“是，是我写的。”李明哲的话语完全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慌乱，“不知道各位教授有没有什么批评指点的地方。”
“你稍等一下。”朱甘依旧是那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不过神色肉眼可见的挂上了几分和善，“我们需要开个会讨论一下。”
第520章
冷副院长要见你
会议室的门被重新关上，李明哲倚在会议室的门口等着。
里面有激烈的争吵声传了过来，到最后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
门被从里面打开，朱甘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眸子里裹挟着善意，声线中所有的尖锐全部都隐匿起来了。
“李明哲是吧？”
李明哲礼貌地朝着朱甘颔首，“对。”
朱甘将那张纸还给了李明哲，笑着开口：“最近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李明哲愣了一下，说：“就上课学习。”
朱甘点头，“好，既然这样，下午你和我去趟研究院，冷副院长要见你。”
***
秦勉特意把璃云、卢月和姜甜甜喊过来，问了一下面试的情况。
其中有两个人都不太好，大概率是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