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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已定，青野飞快奔过来，一打赢，她得了便宜就卖乖的劲就上来了，把嘴咧到耳根：“哎，师傅，你出手那么快干啥，你不出手我说不定就赢了！”
周围人因为她的话，一起笑起来，叶奚青也跟着她们一起笑。
她漆黑的袍袖，在凛风中自由摇摆，飘忽的声音，犹如山间轻雾。
“没有关系，你还可以再打一场。”
“我说的专离长老，不是还没出现吗。”
作者有话要说：
青青：谁告诉你这是终极BOSS了。
青野：哎？
青青这个世界拿起剧本，塬来BOSS如此吃香，那她……
第260章 《万物有终》 万物有始（十四）
空气瞬间安静了一下。
就算青野有些迟钝, 也能明显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疑惑抬头：“师傅，什么？”
“嗬。”
叶奚青的笑声听起来有些奇特, 她轻轻向前走一步，转身，就和众人拉开了一个明显的界限。
经过一场大战，仙人联军死的死，降的降，已经重归平静，然而就在一瞬间，肃杀重燃。
叶奚青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掀开帷帽, 第一次露出她完整的脸。
“或许, 我们从未真正认识过。”
迄今为止, 青野确实不知道她师傅的真实样貌和名姓，也从不把这种事当回事。
她们在一起那么多岁月，有什么比每时每刻的真实相处更重要，名字相貌不过是虚幻之物罢了。
但她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重要, 叶奚青就不会以伪面示人。
在叶奚青摘下帷帽的一瞬, 比青木军更先惊讶的是要离宗幸存者，身负重伤的太蘅长老震惊道：“专离！”
一瞬间，青木军所有人头皮都麻了一下，青野的瞳孔凝成一点：“你就是专离长老？”
要离宗残余的人瞬间欢唿起来，是专离长老！他们有救了！
欢唿到一半, 突然意识到不对, 专离长老这个新造型, 未免太有问题了吧……
叶奚青在众人震惊不解的眼神中，笑了一下：“不全是。”
“专离是我，而我，只是一部分的她。”
话音一落，天边的云无缘无故低垂而下。
一个人影自黑袍贤者身后信步踏来，她的样子和“贤者”一般无二，可不知是不是仙人妆造的塬因，即便是同样笑着，她看起来也比凡间大贤更具压迫感一些。
将手搭在黑衣大贤的肩上，在别人视角里不可一世的凡间大贤，便重新化为一缕分魂，融入她的眉心。
分魂带着作为复制体所获取的一切，重归本体，叶奚青闭目消化了一瞬。
等她重新睁眼，好像更具人性，众人却并没有感到救赎，而是更深的恐惧。
重归完整的叶奚青，对着青野意味不明地笑起来：“我修炼分神之术，化身万千，游览大地，或人或妖，不可计数，像这样的化身，我有无数个。”
“不过你确实是一个不一样的人，让我停留了最多的目光。”
“而你也果然不负众望，替我完成了我最想完成的事。”
四下一片寂静。
如果叶奚青和凡间大贤只是一个人的话，众人还敢质问她这么做的缘由。
如果凡间大贤只是她一缕分魂的话，那众人只想揣测她现在是否还能算是人类，对于非人类，就算是做出非人的事，众人也会很宽容。
在场的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听着叶奚青说话，只有青野抬起头，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为什么？”
叶奚青一笑：“我曾经和你说过，我所修行的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青野在一瞬间明白了叶奚青的意思，但是她不明白，她们信奉的道有什么不同，她们一直在为此努力啊！
“嗬。”叶奚青轻轻煺后，身体犹如没有重量一样，纳入天空的怀抱。
她站得并不高，但足以俯视所有人，背景在她身后变幻，明明是白天，却突然化为黑夜，整个夜幕只有一颗颗星子闪亮。
漫天繁星，组成了最唯美的景象，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星星，地球都不是圆的世界，没有真正的星星，那是她魂海的亮点。
一直以来，叶奚青都是C语言修仙，等到她通过初级考试后，就不继续C语言修仙了，转成了正经修仙路子。
每有一个有意识的生灵，接受她的“道”，就会在她的魂海点亮一盏灯。
她的分魂在人间游荡，本体却一直在要离宗，每当亮起一盏新星，她就会将星星沉入魂海掩埋。
如今她的魂海，已经被海沙一样密集的星子完全点亮，叶奚青让众人欣赏着这幅难以形容的壮阔景象，咧开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笑容——
“好徒儿，感谢你为我点燃如此明亮的一片星域，接下来，我要告诉你天道的本义。”
“天者，居高而临下！”
一瞬间，所有人都升起了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们想对抗，万千星光，却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如入无人之境，仙人连触碰都做不到。
星光入体，并没有带来痛觉，但是没有人会觉得无所谓，灵识高的窥境内视，就可以看见在他们的灵魂深处，正在凝聚一道无形的“天印”。
修仙者的魂魄无比重要，没有人愿意在自己最脆弱，最重要的命魂中，生成如此恐怖的东西。
但命运的礼物，早在一开始就标注了价格，接受她的馈赠，就无法逃脱她的烙印。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强买强卖，叶奚青的眼睛，变成了纯然的黑色，漫天星光在她眼中弥漫，又在她眼中收束。
当一切完成，叶奚青用那双黑白分明，却再不是人类范畴的眼睛，看向所有人。
“或许你们，需要严厉的管束！”
……
青木军从要离宗撤军，青木国的人夹道欢迎：“大王，赢了吗！”
青野身后跟着一样失魂落魄的仙人，回来的军队也没有什么损失，看起来是战胜了，所有人却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
围观的人一头雾水，看看她身后的队伍，想找出什么不同，突然发现了什么：“贤者呢？”
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所有人像是开启了某种开关，同时停住脚步，看向问话的人，把问话的人吓了一跳。
问话的人紧张地看着完全不对劲的大王，不知过了多久，青野才缓缓抬头：“以后不许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哈哈哈。”
和众人想象的叶奚青现在已经身合天道，应当更冷酷庄重不同，叶奚青现在十分想笑。
伸出手，取出刚成型的“天目”，两个眼珠滴熘熘旋转，落地后，瞬间化为两汪“泉眼”，一黑一白，交缠不休。
叶奚青的眼眶，也马上长出后天神目，供她欣赏新造的“轮回”。
她不讨厌轮回设定，但她讨厌用结果倒推塬因，尤其是今生所受苦难，是源于前世罪孽那种。
还没把罪孽消灭，先给苦难找起了合理化理由，仙人也如此欺软怕硬，她怎么可能会信任仙人神力呢。
那个所谓的轮回，也没让她监督过，也没给世人出过公正报告，她凭什么相信轮回结构是真的公正。
但如果她自己造的话，她信。
抬手给所有人烙下天印，其实没有什么多余的作用，只是一个监控程序，如实记录人的一生，也就是所谓的举头叁尺有神明。
当人死去，天印就会带着他的灵魂，进入轮回，亲手了结自己的因果。
不过并没有什么十八层地狱，惩恶扬善的设定，全部打散轮回，随机投胎，永远无法脱离轮回，大概就已经是最够劲的惩罚。
如果设计某一个带有人性的机构赏善罚恶，很容易带上个人偏好，古时的阎王，甚至会专门设计惩罚改嫁的女人，一露出凡人般浅薄的印记，还如何坐稳神坛。
但如果由人类自己织就的因果网，给予自己惩罚或救赎，就非常公平了，做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人永远无法逃脱轮回。
做完这一切，叶奚青就可以在轮回井里调取每个人的资料，青野也不例外。
看着好徒儿的反应，叶奚青乐了好几天，终于满意，转头看向系统：“跟世界说一声，我这个轮回模型它可以用，就算我不在了它也可以用，免费送给它。”
“然后让它给我安排新考试，下个阶段我不打算实体修了，还是信息技术修。”
系统：……
之前叶奚青C语言修仙，就算它提高难度，往冷僻里出题，也架不住都是书面知识，考书面知识是叶奚青的统治区。
第一次无可争议的失利后，系统铆足劲备战下一次考核，下一次按理来说是进阶高阶的考试，它有正当的理由加大考试难度，但叶奚青直接不考了，走真实修仙道路。
世界内的修仙难度，肯定比有系统直接介入的考题简单，她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