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王世子兵变失败,彻底绝了这些人反抗的心思,一犹豫,就推行下去了。
系统大为震惊,你们就这么让她混过去了!
普通百姓受到限制,消息不通,不知道郦嗣音在登州干了什么,你们这些当官的也不知道吗!
她上位了能有你们好果子吃?还不趁现在她根基未稳推翻她啊!
它喊得再用力,这群当官的也一个屁都不敢放。
外面现在正在库库搜叛党,在家里牢骚一句被举报了,也当叛党打,谁活得那么不耐烦了!
叶奚青看着系统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女人当政就要造反吗,怎么不造啊?”
系统:……
之前它经常拿来恐吓叶奚青的话,被叶奚青拿来揶揄,心里火烧一样。
不过不愧是屡败屡战的系统,很快就想到了新话术:“宿主,你先不要得意,这是消息还没传到地方上。”
“京中的大官被养得骨头都软了,怕死,不敢反抗,却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等公主继位,女人持续掌政,改易季氏江山的消息传遍天下,有血性点的男人,肯定都会反抗!”
叶奚青不由咂了一下嘴:“血性?”
“你这句话说得真幽默,把前面的话蒙住,还以为他们在反抗什么暴政,什么外敌,这么热血沸腾,光明正义,揭开一看,原来反对的是女人。”
“有时候真不知道女人到底是男人的创生者,还是他们的仇敌,怎么能有一个种族,把打压诞育自己的种族当成正义,光明正大喊了几千年。”
“哦,我忘了,他们抵御外敌都没有这种血性,他们是允许外族统治自己的,他们只是接受不了女人当政。”
“系统,你不是纯正的古人,你甚至不是人,你没觉得这很幽默吗?”
系统:……
它又被叶奚青噎了个哑口无言,咬牙了半天才道:“宿主,我和你谈现实,你就跟我谈道德,这样谈下去有什么意义,已经造成这种现实了,你需要面对的就是现实!”
“男人就是死活不允许女人掌政,就是把女人当仇敌,你又能怎么办,去跟他们说大道理,让他们愧疚?”
“别天真了!”
叶奚青:……
到底谁天真了,不是某统先接受不了现实,跟她谈血性的吗?
她有点怀疑这个系统是拿什么喂出来的,脑子有些不好使。
当然也可能不是傻,是恶毒,如果有一个很显眼的道理,对面却一直装傻充愣,假装听不懂,东拉西扯,不用怀疑,不是傻,就是恶毒。
对于恶毒的群体,叶奚青一贯不留情:“我当然不会用道理说服他们,我会用驯服奴隶的手段驯服他们,这也是我要推行女尊的原因。”
“其实母性主宰的社会,不应该如此极端,因为从沉没成本上来说,母亲很难完全不在乎自己孩子的生命。”
“但男权很可怕的一点是,他通过发展奴隶制壮大自己,每个生活在其中的人,都养出了一些奴隶性。”
“奴隶性可怕的地方在于,你甚至没办法用文明的语言去改正,因为这个思想传染性太强了。”
“就是再底层的奴隶,看见奴隶主的美好生活,也会用这个做安慰剂安慰自己,幻想自己也可以成为主人。”
“为了这一线成为奴隶主的希望,甚至可以忘记正切实被奴隶制压迫的自己,去自发拥护奴隶制。”
“我不知道这种奴隶性到底源自天生,还是后期驯化。”
“但奴隶一旦诞生,你就没办法用文明的手段让他们站起来,因为奴隶的思维,已经被驯化到只能听懂奴隶主的语言。”
“如果真的只有成为他们的奴隶主,才能使文明的声音传递下去,那我也只能一试。”
“为了扭转所有人的奴隶性,我会用奴隶主正常的手段对付他们,你绝不用担心,我只和他们讲道理。”
“当文明的声音钉下去那天,奴隶们才有可能意识到,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成就往往不属于他们,母亲严厉又均等的爱,才能惠泽到他们本人身上。”
系统:……
系统和朝中大臣,每个人都很忧国忧民,心事重重。
民间百姓才不管皇帝姓什么,他们只要实际的好处。
旧皇崩逝,新帝登基,新帝下诏,大赦天下,减免赋税。
当然了,犯十恶者不赦。
十恶中以妻告夫,以下告上,夫丧改嫁这种事,算不得什么大事,若其情可悯,也不算有罪,移出十恶,予以特赦。
之前的皇帝,很多都有殉葬宫人工匠的习惯,现在文昭皇帝和新帝不使人殉葬,还解散宫中侍女,让侍女携金还乡,并命地方官好生安置,每个人都感念先帝和新帝的大恩。
郦嗣音在当公主时,就因为散田之举,饱受民间百姓好评。
现在她的一系列宽悯之政,更让大家觉得她会是一个仁慈的好皇帝。
就连谋反中被割去鼻子,刺配边塞的底层士兵,都很感谢新帝。
先帝已经下令处死他们了,结果新帝没让他们死,只是割了鼻子,真是个大好人啊!
被宽恕的叛将女眷,则更感谢新帝,毕竟谋反这种事,女眷其实也不能逃死,能活下来已经极为感恩了!
京中意外地没起什么风波,叶奚青和郦嗣音也要早做准备。
不是准备地方的人听到女人当政就造反,而是她们真的要全国范围推行登州之法。
虽然很多人一听到女人当皇帝,就嚷嚷着男人肯定要造反。
但历史上真正的女皇帝,活到了八十二岁,那场被大吹特吹的政变,发生在她快死的时候。
万众欢呼,名又正,言又顺,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下一任宝贝男帝,没人在乎他八十二岁时怎么样,因为他七十岁的时候就搞出了安史之乱,干崩大唐,给所有人上了一课。
谎言它不伤人,真相才是最快的刀,只要女人当政,全国人民就齐造反,是男人很美好的愿望,但一般不会发生。
若夺了豪强的田地,给下层民众重新分田,那他们还真会反。
之前敢在登州搞这一手,是因为当时的登州只有一个州,在内有公主,在外有皇帝,登州本土氏族,根本反抗不了皇权的暴力倾轧。
别的地方死道友不死贫道,不会替登州本土势力出头。
甚至他们是认可这种倾轧的,豪强的兼并原则就是弱肉强食,大氏族也会吞并小氏族。
你被公主吞了活该,我和公主又不挨着,吞并不到我头上,关我什么事,讨好讨好公主,没准公主还给我好处呢。
公主在登州当一封王,想怎么搞都没人管,但如果她当了皇帝,想全国推广登州之政,那任何人都会警觉,这触及了所有人的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呢?
郦嗣音又要哭了。
自母亲过世后,她每天都要哭好几场,然后趁着国丧消息还没传遍全国的时候,火速吞并了密、莱、青三州。
拿到皇帝玉玺,郦嗣音立刻啪啪盖章。
下诏封赵莺莺为登州刺史、冯玉珠为密州刺史,拉克希米为莱州刺史,崔小玉为青州刺史,屠四娘和乌阔真为四州节度使,各节两州,迅速推行登州之法。
怎么迅速,你们是见过登州变法的,有罪就杀,没有罪在国丧期间笑出声也算有罪,杀杀杀。
带着登州兵去。
密莱青三州,本来就临近登州,是被郦嗣音登州势力渗透最深的三州。
其中青州虽要远一些,但它有内河可通莱州湾,登州的海贸最为发达,消费也最大,比邻三州的丝绸、绢帛,都通过登州销往海外,粮食农产,销往密莱登三州。
三州一直和登州接触,不可避免接触登州的一切,巫女教广为流传。
虽然其中有很多背离世俗常理的地方,但事实胜于雄辩,如果能过登州人那样的生活,他们愿意接受巫女教的教义!
所以等朝中人得到消息后,三州人已经悲伤地等着分田了,为什么不开心,国丧时期根本不敢笑。
中书省的人震惊地去找郦嗣音:陛下,你不通过中书省就下诏了?
郦嗣音睹物思人,看见母亲的遗物又哭了一场,泪眼蒙眬地抬头:对不起啊,朕刚当皇帝,没有经验。
现在朕即刻通过中书省起诏,登州之法,已经通过实操检验,实乃保境安民之良策,边郡依次推行。
青州一线已经推行完毕,接下来由东向西,由北向南,全国推行,洛京即刻施行,去起草吧。
中书省:嗯?
作者有话要说:
消息传来前:新帝每日哭泣,是个性格柔弱的皇帝。
消息传来后:不对。
第89章 《罪女金枝》 玉面阎罗竟是我(三十三)
中书省这回真的不能不发声了, 因为这是一个陛下何故造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