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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帝君求我莫寻死_皮卡貂蝉【完结+番外】(74)

  殿顶坠有一颗夜明珠,柔润却并不刺眼的光芒照亮幽黯的宫室。

  弗彻将风阮放到床榻上,弯身想为她脱去鞋子之时,方发现自己衣衫上尽是血迹。

  可这血,怎么比她身上的还多?

  他霍然抬首,看向少女苍白到已尽失血色的脸庞,大掌轻轻将她侧过身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被长戟从中间硬生生将皮肉劈开,露出隐隐白色脊骨,皮肉狰狞翻卷,此刻还滴滴答答留着血。

  怪不得她脸色苍白到几近失色,她不吃止痛丹,就这样不吭一声地忍了一路。

  他周身气血翻涌,甚至生出了比她对他下烈性春.药更大的暴戾情绪。

  她是想心疼死谁。

  于是他真的被气笑了,眸中跳跃着金色的火焰,语调幽冷地像是掺杂了碎冰,可神色却反常的温柔,两相融合便成为了一种奇异的姿态,诡异地令人心惊,“阮阮,你是妄图用身体的痛意来麻痹失去同门的痛苦是吗?”

  “既然这样,你不如用我的痛。”

  弗彻拿出一把带有鳄鱼皮鞘的匕首,手柄上是镶嵌着碧玉宝石,像是深潭鳄鱼之眼,苍龙图腾雕刻其上。

  他再度逼近她,温热的鼻息喷薄到少女的脸上,双眸紧锁着少女脸上的每一处细微表情。

  弗彻将匕首放到她的掌心,大掌扣住她的手,带着她往方才被自己捅穿的肩膀上再度狠狠一插,喉间溢出低低哑哑的薄笑,“阮阮,这样你好受点了吗?”

  匕首入体的感知让风阮身体僵住,她本漆黑凉静的眸睁大,几乎是瞬间就变幻了神色。

  她甩开男人钳制自己的大手,将匕首抛开,惊呼道:“弗彻,你就是个疯子!”

  她不是没刺穿过他肩膀,可被人拿着手深刺一刀到底不同。

  风阮胸腔剧烈起伏,她真是惹不起他,他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弗彻不顾她被喷溅的满脸鲜血去亲吻她的脸,风阮偏头避开,他便不在意地擦掉她脸上的污浊,“心里舒服了么?”

  她想要无悲无喜,他偏要她一如往昔的生机勃勃。

  哪怕是生气的模样,他也甚为欢喜。

  他折身出去派侍女叫来大夫,碍于风阮伤到的是后背,只让他把了脉,便下去熬药。

  弗彻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慌不忙将风阮上身的衣服剥开,风阮闭上双眼身体僵硬无比地任由他动作。

  男人微凉的指腹将白色的药沫一点点洒在少女狰狞的伤口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眸中泛上一层浅淡的心疼,更多的是浓重的暴戾。

  粉末洒在身上引起了一些刺痛,风阮不由地抓紧了身下床褥。

  他真是厉害,拿捏人心的一把好手,三言两语就让自己恢复了对身体痛楚的感知。

  弗彻细致地将少女背后的伤口包扎好,又不紧不慢为她换了一件衣服,哑着声音道:“喝了药再睡。”

  风阮背过身去,眉眼间浮着深深的倦意,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体上,闷声道:“我不想喝。”

  弗彻硬生生压下将她翻过身来的冲动,她今日失去同门,心绪不稳,他不能再逼她逼得太紧。

  于是他只好冷着一张脸,静立在床榻边看了她一会儿,才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两人如同困兽之争,谁都不肯退让一步,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也不罢休。

  等他回来的时候,风阮已经睡着,他悄无声息地放下了帷幔,躺到了她的身侧。

  刚躺进去,他便意识到少女的不正常,她身体烫得厉害。

  他伸出手指轻覆在她额头,毫不意外传来灼热的触感,他轻轻唤了几声“风阮”,然而少女紧皱着眉头,没有给他一点回应。

  她很少脆弱成这副模样,他心下慌乱,动作仍是有条不紊,起身急忙传来大夫重新为她号脉。

  大夫皱着眉头好一会儿,在他迫人的压力下斟酌好一会儿未曾说话。

  弗彻不耐道:“有什么便直接说出来,不许有任何隐瞒。”

  老大夫已年过花甲,行医多年早已是医中圣手,方才第一次为这少女把脉他便有所察觉,只是并未多言。

  “这位姑娘背后伤势严重,且近日应该是服用了烈性的避孕药物,导致身体受损严重,加之后背伤口过深,又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导致身体发起高热。如若老夫猜得不错,她应该是今日申时来了月信,照这样下去,后半夜小腹恐会疼痛难忍。今夜务必好生照料,先将老夫熬的药用了吧。”

  弗彻闻言静默了一会儿,容颜隐在光影暗处叫人瞧不明晰,只是能让人瞬间感知到他的气息好似结了冰,呼吸节奏变得不太稳定,喉结滚了滚,“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伸出手指剥开少女由于发汗而黏腻在颊边的发丝,一言不发端起药碗自己灌了一大口,一手抬起她的下颌,极有章法地迫她张开唇齿,薄唇印了上去。

  口中药液一点点渡给风阮,她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口苦涩的药汁,眉头无意识地拧紧。

  待到药碗空了,弗彻把她侧放躺好,又拿掺了酒液的湿布巾一点点擦拭她的脸颊,手臂......

  就这样不眠不休地照顾到后半夜,风阮开始无意识地蜷缩成一团,死死压制着小腹的位置。

  弗彻知晓这是烈性避孕汤药的副作用,大掌剥开她抠紧自己衣衫的手指,覆在了她的小腹上。

  他动用龙脉之力,将纯阳温热之气缓缓输送到风阮腹中,她急促不匀的呼吸变得清浅绵长,眉头也渐渐松开。

  这夜诸事繁杂,如千斤众鼎般沉重压倒了少女的身躯,时间一点点划过,静谧的宫殿中男人一.夜未曾阖眼,轮廓分明的剪影一动未动,以这个姿势一直呆到天明。

  ......

  风阮是在接近午时的时候醒来的,好似为了让她安睡,殿中层层帷幔白日里都被放了下来,遮蔽住自殿外传来的光线。

  殿中昏暗,她的身前是几摞绵软的被子,身后同样也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榻上,大概是弗彻为了防止她昏睡中无意压住了伤口。

  她的头有种闷闷的昏沉之感,四肢也酸痛乏力,小腹处隐隐作痛,哪里都不舒服,疼痛缓钝,倒是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风阮自小到大都没怎么生过病,壮得像是一只小牛犊,自从来华朝和亲之后不停的在受伤,却从未像今日一样给她有一种软弱消极的感觉。

  只要醒着,二十六条性命惨烈牺牲的场景便一遍遍的在她眼前浮现,她不想脆弱地流泪,可是泪珠就是抑制不住往下掉。

  如钝刀子般,一下一下,在凌迟她的心脏。

  病来如山倒,风阮嗓子如灼火烤炙,辣辣的尖痛,低低咳嗽了起来。

  任菁进来时便看到少女孱弱的模样,有些心疼道:“姑娘,你醒了?”

  风阮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对着她道:“什么时辰了?”

  任菁答道:“回姑娘的话,已经酉时了,你昏睡了一日一.夜。”

  风阮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憔悴无力过,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一.夜之间,以往的精气神都少了不少。

  任菁莫名地喜欢眼前这个姑娘,看她这样关怀道:“姑娘,睡了这么久,可要出去走走?”

  风阮点点头,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二十多条性命的牺牲不是让她自怨自艾的,即便伤心,也不能太久,她要振作起来为他们报仇。

  心中消极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她是一个坚强的姑娘,昨夜心中的动摇、软弱、认命等等消极情绪可以有一时有,可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要向着太阳,才看不到阴影。

  师父自小教导,她的责任是守护,她不能将自己埋没在他人的操控之下。

  天黑了又如何,她会朝着星星,朝着月亮,如果星月皆无,她可以燃了自己。

  拂晓之时,总有人会沐浴在她的磊磊光明中。

  认清自己的责任,心灵深处才会有真正的逍遥。

  风阮眸中坚定了许多,任菁将她扶起,走出了殿外。

  头顶是平静而广阔的粼粼蓝海,水流潺潺而动,大鱼梦幻般在头顶畅游,波光荡漾,美轮美奂。

  风阮收回目光,看着远处,顺着洁白玉阶走了下去。

  一路上穿花掠影,走过重重宫苑,见到四散的侍女侍卫们都齐齐往一处聚集而去。

  风阮好奇,跟着他们穿过拐角,看到眼前场景的那一刹那,本就昏沉的脑子瞬间清明。

  浓稠的血浆混合着人的片片血肉四溅在广场中央,计河正在承受寸寸凌迟之痛,她凄厉而又绝望地叫喊。

  “我再也不敢了!给我个痛快!”

  “给我个痛快!”

  “公主,救我!”

  柯青筠满脸泪水,身形被人定在那里,“弗彻,我知道错了,你放过她!我求求你!”

  弗彻坐在高台,英俊无双的面容上是难掩的乖戾,森凉的眸光泛着阴怖的诡谲,偏他唇角弯着温柔优雅的笑容,“柯仙子,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使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本质关系,你昨夜屠她满门甚至想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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