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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帝君求我莫寻死_皮卡貂蝉【完结+番外】(22)

  一件让他无比头疼的奇怪妖异之事。

  ***

  春雨霏霏,雨势渐渐有些变大,风灵一边撑着伞,一边问道:“公主,我们现在去哪里?”

  风阮在风雨中站定,手指摩挲着即墨随给的令牌,想了想道:“去一趟死牢。”

  风阮在梦境之中也去过一次牢狱,当时身负重伤浑浑噩噩看不清到底身在何处,但可比起眼前这处要好了不少。

  前边引路的小狱卒言辞殷勤恳切,“公主您小心点脚下,我们这里地处偏僻,又阴暗潮湿,不常清扫!”

  风阮小心避开脚下突兀出来的石头,对狱卒客气道:“多谢。这里关押的死囚是不是很少,怎么听不到一点声响?”

  小狱卒第一次得见这么大的人物,心中激动非常,“不过,过些天,想必我们这就热闹了。”

  “哦?”

  “公主想必还不知道,”小狱卒也是个八卦热心的,继续道:“城中最近不太平,接连死了好几个朝廷大员,那个死状啊,啧啧......”

  “等官府抓到了这作恶之人,可不就多了么,不过也有传闻说不是人干的,更像是妖物的做派。”

  “公主,到了,刚进来的那个犯人就在此处。”

  风阮自荷包中掏出一颗银锭子,小狱卒笑嘻嘻收下,“公主,那小的先下去了。”

  风灵守在拐角处,找了个草垛子坐下闲闲等待风阮出来。

  越往暗牢深处走越是黑暗,风阮取下壁灯上的灯烛,用手护着烛光,一步步向前。

  血腥味也愈发浓重。

  灯烛明明灭灭,风阮小声呼唤了几声,“琴师?”

  无人应答。

  “弗彻,你在哪儿?”

  依旧无人应答。

  此处已经是牢狱七拐八弯后的深处,墙壁上的灯烛无比微弱,很难辨认现下是何种情形。

  在一片潮湿黑暗中,风阮手中烛火微光莹莹一簇,看到了一抹洁白的衣角。

  风阮走近些,将灯烛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才看清楚了情况。

  弗彻身上的白衣遍布鲜血,处处都是鞭子凌虐的痕迹,甚至脸颊处都留下了一抹鞭痕。

  破烂的衣服之下可见他皮肉外翻,用过拶刑的手指红肿不堪,那些人欺他手脚上有玄铁镣铐,竟将手脚上的两个镣铐用一根锁链锁在了一起,他被迫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

  精致的脸庞上泛着薄红,双眸紧紧阖住,苍白的唇上毫无血色。

  平日里青竹般挺直的背影如今紧紧虾米般紧紧蜷缩在一起,羸弱不堪。

  任何人见了这样一番景象,都无法做到不动容。

  即墨随这个混蛋!

  既然执意要处死他,又何必生前再折磨他!

  风阮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蜷缩的这样紧,双手抱着手臂,难道发烧了?

  风阮温热的掌心触摸到弗彻的额头,被他灼人的热度惊到了。

  严重的伤口加上潮湿阴冷的雨天,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

  他烧得很厉害。

  第20章 雨夜送药

  弗彻处在一个兵荒马乱的梦境之中。

  年轻的侍卫将五岁年幼的他快步背进一处暗道中,暗道留有一个小小的气孔供人呼吸。

  外面厮杀漫天,刀枪划过母亲的脖颈,鲜血喷洒,她直直倒了下去,双眸未阖望着他的方向。

  鲜血溢出染红白玉砖,父亲向母亲尸体跑来的途中,一把红缨枪贯穿了他整个后背。

  他的嘴被父亲派来保护他的死侍紧紧捂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庭院中的厮杀声才渐渐消停。

  为首的将领接过士兵递上来的白手绢,将染血的脸一点点擦拭干净,呸了一声嘴中血沫道:“皇家果真无情,昔日荣宠不在,太子府也能一朝覆灭啊!”

  一旁的将士附和道:“将军说的是,谁让太子蓄意谋反呢!这皇城的天大变,也不知哪位皇子能登上那个宝座了。”

  将军斜瞅他一眼,刚想说话,一个士兵突然走了过来。

  “将军,刚才清点尸体,并未发现皇太孙!”

  “废物!连个小孩子都能让他溜了,还不快找!”

  阴沉幽深的暗道中,小弗彻双眼血红,大滴大滴的血泪顺着脏污的脸颊流下。

  鹅毛大雪自天际洋洋洒洒落下,不一会儿,便铺成一条厚厚的白色地毯将白玉砖上猩红的血液盖住。

  寒冬风雪凛冽,他冷得发颤的身体好像有了点暖意。

  弗彻猛然睁开了双眼。

  哗啦哗啦的雨声响在耳侧,倾泻的雨水在墙壁洞开的小窗处迸溅出水花。

  他虚弱得无法转动身体,只微微将头侧了侧,漆黑的眼珠望向前方正在忙碌的人。

  似乎是嫌宽大的袖摆碍事,她用襻膊将它们挽起,露出一小段洁白莹润的小臂,手心中拿着一根木枝拨弄着橘红色跳跃的火焰,时不时还翻搅一下上方吊着的药炉。

  原来温暖是来自这里。

  她半蹲在干草上,裙摆蹭上了泥土与雨水变得有些脏污,脚边碎裂着将他手脚镣铐连在一起的那根链子。

  草药苦涩的气味传到鼻尖,顺着气管传到肺腑,激起胸中同样的苦涩,这苦涩又不纯粹,还带着点微微的甜蜜,五味杂陈的心绪搅合得他灵台不再清明。

  药汁熬制的过程咕嘟咕嘟冒着泡,黄褐色水泡愈发细腻,风阮搅和着药汁,按照风灵的嘱托,将药汁倒进备好的瓷碗中。

  她回眸,不期然撞入他深邃漆黑的眼眸。

  风阮欢声道:“醒了?”

  她将药汁端来,用勺子搅匀,递给弗彻,“风灵说,你要是再不醒来就有可能被烧傻了。”

  “快点喝药。”

  弗彻突然轻笑了一声,“红泥小火炉。”

  “什么?”

  “上次公主笑谈‘红泥小火炉’,今日不正也是?”

  跳跃的火焰映在他的脸上成一片温暖的红,风阮这才有种真实之感。

  脸颊上的淡红伤口再加上零散青丝交织在一起,将凌虐感与破碎感充分烘托。

  梦境之中的弗彻狠厉无情,而此刻的弗彻与之气质迥异,相差甚远。

  弗彻看着她的乌黑眼珠在温暖橘光之下流光溢彩,眸中神色从高兴到生疑再转到平淡连番变化,不由得唇角也牵起了一抹弧度。

  心底却泛起恶劣的心思。

  她又来救他了啊。

  她知不知道,并不是所有善意都会得到正向的回应。

  他的所有情感都被埋没在五岁那年的变故里,他早已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怪物。

  他让华武帝陷入一场死亡噩梦之中,不曾想意外被蛟龙召唤,他也进入了梦境之中,龙脉重归于体的同时,本想伺机杀了即墨随,却因为她而放即墨随离去。

  他本就在深渊,她一次一次的照亮他的世界。若是她再轻易离开,那么她便有罪——

  他会不择手段留下她。

  风阮见弗彻嘴角微勾起,不由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弗彻脸颊由于发烧泛着薄红,多了一丝欲.色,微笑道:“一些美好的事情。”

  “轰隆隆——”

  狰狞的闪电划过天幕,响彻天际的雷声传来,大风簌簌呼啸,狱室小窗外雨水大幅度的倾泻进来。

  弗彻舔去唇角的药汁,沾染着水意的薄唇潋滟的发光,将药碗慢条斯理放到一旁,眉眼间是清冷与温柔。

  一颗淡黄色糖豆夹在白皙细腻的指尖中递到弗彻跟前。

  “刚才的退烧药汁是风灵配的,药性猛,还苦得很。”

  弗彻伸出掌心接下这颗糖豆,放到口中,微甜不腻的香软在口中化开。

  ......像她一样。

  想吞入腹中。

  风阮笑问:“好不好吃?这是我们南诏的特产呢,上次喝完了你的葡萄酒,便用糖豆赔罪吧。”

  “仅一颗糖豆?那可不行。”

  “那还要什么?”

  “容某想想。”

  风阮睨着他虚弱不堪的模样,如此狼狈,却依旧有种惑人的苍白,不禁转开目光,“别扯皮啦,这么虚弱,快些躺下歇息吧。”

  他负伤严重,半坐起来这么些时候,的确是已经撑到极点了。

  暖融融的一碗黑色药汁下肚,弗彻不知不觉间闭上了双眼。

  风阮目光复杂看着他的睡容。她交代风灵配药的时候加几味安眠成分的药材进去。风灵是医中圣手,喝下去后,药效发挥作用极快,可以让人沉沉睡上好几个时辰。

  风阮自怀中拿出一把铜镜。

  那是一方篆刻着古老花纹的黄铜镜,手柄处镌刻着神秘的图腾,古朴而又奇异,它是师父在十五岁生辰之时送给她的贺礼,唤作轩辕镜。

  轩辕镜是玄清宗独一无二的灵器,可照灵物、照妖、照鬼,只要不是凡人,都会在它的照射下发出异光。

  她将铜镜中心处缓缓对准弗彻眉心。

  铜镜没有任何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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