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别宴:“他既然自戕不得,他杀也不可?”
月鎏金:“当然不可,他的命是天道保下来的,杀他岂不是相当于和天道对着干?谁敢。”
赵小铭大概听明白了“宸宴”这个人是谁,然后,简单明了地做出了总结:“也就是说,梁别宴的前世……哎呦我艹、你打我干什么?!”
赵小铭呲牙咧嘴地捂住了后脑勺,气急败坏地盯着打人者。
梁别宴板着脸,没好气:“梁别宴也是你能喊的?”
赵小铭:“?”
梁别宴:“喊姥爷!”
“呵!”赵小铭不服气极了,趾高气昂的就是不喊,还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月鎏金赶忙出来打圆场,又急又气地看着梁别宴:“诶呦诶呦,现在不是在讨论事情嘛,你发什么脾气?先听外孙儿把话说完呀。”随即又笑呵呵地看向了赵小铭,好声好气地说,“小乖乖呀,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赵小铭面无表情:“忘了。”没赌气,真忘了,气忘了,但就算是没忘,也被气得不想再往下说一句话了。
月鎏金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略有些尴尬。
梁别宴哂笑一声:“惯吧,可劲儿惯,慈母手中多败儿,外婆对外孙也一样。”
月鎏金:“……”
赵小铭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算了,我现在不想再跟你这种人多说一句话!”说完就一脸不忿地把脑袋扭到另外一边去了,坚决不和梁别宴对视。
梁别宴也懒得跟晚辈置气,又看向了月鎏金,言归正传:“神族灭族的时候你并不在场,是如何知晓宸宴死不掉的?”
月鎏金心累地抬了口气:“因为他真的不怕死,什么事儿都敢去做,有好几次身负重伤,都命悬一线了最终却又活了下来,而且吧、”月鎏金也明显是有着充分的血泪教训,“我曾杀过他很多次,都没成功,有一次差点儿就成了,然后我就被雷劈了。”
正在偷听的赵小铭:“……”合着你是一点也不怕天道啊。
但转念又一想吧,他姥一点都不怕天道,却愿意为了她拜天求情,突然怪感动的……我一定要帮我姥找个更好的老伴,梁别宴配不上她!
梁别宴心中思考的却是:前世的你我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深仇大恨,让你一次又一次地追着我杀?
月鎏金最后总结着说:“他不是不想死,他挺想死的,但总死不成。”
赵小铭忍不住接了句:“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要是他,我得高兴死,都没死亡限制了还怕什么呀。”
月鎏金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你姥爷他放不下过往,他生来就是九重太子,自幼被教导要心怀苍生,所以他一边想寻死,一边又放不下守护苍生的职责,世间哪有危难就往哪跑,把自己折腾得不行。”
赵小铭明白了,总结来说就是:“哎、死又不能死,活又活得不甘心,生不如死。”
月鎏金点头:“是这样的。”
梁别宴思索片刻,再度开了口:“所以,宸宴最后是如何、”
没了的。
但这几个字,他没能说出口,忽略而问:“当真以身殉道了?”
月鎏金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直接反问了句:“谛翎为什么不给你安排差事?”
梁别宴也没有强求她给出答案,心照不宣地略过了刚刚那个问题:“我身份尴尬,让我自身自灭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月鎏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前世是九重太子,又为尊芙效劳多年,谛翎是夺权上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让梁别宴留在自己身边,不然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向世人宣告:看,外界所流传的那些关于天庭和本君的负面消息全是真的,他就是最强人证。
也没有一位新君希望看到两朝灭国之臣天天在自己身边晃悠,多不吉利啊。
谛翎对于梁别宴,大概率就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态。
而梁别宴更关心的问题则是:“谛翎既如此忌惮我,为何还要千方百计地助我重生?你当初到底和他做出了什么交易?”
月鎏金的呼吸一滞,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没有!”
梁别宴不置可否:“既然没有,他为何要给你塑金身?”
月鎏金没法儿回答这个问题,登时就恼羞成怒了起来,甚至都有点起了杀心了:“你知道你上辈子为什么总是被我追着杀么?”
梁别宴:“……”
赵小铭趁机举手抢答:“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知道!”
月鎏金和梁别宴同时看向了他。
赵小铭:“因为他,打小就不会看人脸色,哪壶不开提哪壶。”
月鎏金顿有了种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感觉:“可太对了!”
“……”
梁别宴叹了口气,满目无奈地看着月鎏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受谛翎的要挟?”
月鎏金神不改色:“没有,都是我自愿的。”
赵小铭弱弱地插了句嘴:“所以,谛翎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