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门户就算了,还坑蒙拐骗?
宸宴额角的青筋都凸出来了:“生财有道,你竟还想着坑蒙拐骗?之前读的那些书都白读了是么?”
月鎏金却越发的振振有词了:“书都是给迂腐之人读的,谁家做生意不是靠着坑蒙拐骗?你要是信了书上的那些狗屁话,你这辈子都不会发财的!”
宸宴心累不已:“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发财。”
“那是因为你已经享受过荣华富贵了,所以你不在乎了,但我还没有!”月鎏金气急败坏地说,“你要是不想好好活着,就放我走,我还要去贪图享乐呢!”
宸宴的态度也很坚决:“什么时候真正地学会了做人,什么时候才能放你走。”
月鎏金气鼓鼓地咬住了后槽牙,不服气地瞪着宸宴看了好大一会儿,恨恨开口:“行!好!你不放我走是吧?我明天就去你的储宫遗址上捡垃圾,倒腾去凡界卖废品,卖完储宫卖皇宫,最后把你们九重天全部卖空,半块儿砖头都不给你留!”
宸宴:“……”
月鎏金又狠狠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然后气冲冲地走出了小巷子,满脑子想得都是:人家的坐骑都有漂亮的金链子戴,只有我没有,我就是命苦,倒了超级大霉运才跟了你这么一个穷酸落魄的主人。
她走的还挺快,双腿跟上了发条似的。
宸宴长叹一口气,紧跟着走了过去。
这块儿地方偏僻,周遭全是空了的废屋子,光线昏暗不说,空气也不是一般的冰凉,甚至是有些阴冷了,冬夜的寒风一吹,跟刀子似的刮人。
月鎏金身上穿得薄,阵阵寒风扑面袭来,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冷得头皮都开始发麻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要是刚才听宸宴的话披上那件白色皮裘就好了,那件皮裘还挺厚的呢,还毛茸茸的,肯定可暖和了……但是她,就是不承认自己冷了,哪怕都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都要流出来了,也坚决不回头朝着宸宴看一眼,不然肯定该被宸宴笑话了。
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一边昂首挺胸、故作坚强地往前走着,一边用力地把鼻涕往回吸。
寒风还是在不断地吹,像是在跟她作对似的,她越冷风吹的越大,吹得月鎏金都有点儿生气了,愤懑不已地在心里发脾气:吹吧!有本事就把我吹死!
肩头忽然一暖,一件厚实的皮裘大衣被人从身后罩了上去,雪白色,还毛茸茸的,彻底格挡了寒风,特别暖和。
月鎏金停驻了脚步,微微撅起了嘴巴,斜着眼睛瞧了宸宴一眼,内心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但只有一点点而已,她发誓。
宸宴却没有嘲讽她,神色如常地走到了她的身前,垂眸抬手,开始给她系领口的绳子,动作耐心又认真。
他的眼睫长长的,月光当空洒下,在眼底落了一层浅色的阴影,显得十分温柔;高挺的鼻梁下是一抹淡粉色的薄唇,淡泊莹润,有点像是粉色的水晶。
知道她喜欢好看的绳结,他还特意将皮裘领口的那两根红绳子系成了蝴蝶的样式。
月鎏金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宸宴看了一会儿,忽然很开心,莫名其妙地开心,像是照耀到了暖融融的太阳……其实他这个人吧,偶尔也没有那么该死,如果要是愿意跟她回妖界的话,就更好了!
但他总是不愿意,总是假清高,总是逼着她学习如何做人。
不过看在他给自己披衣服的份上,可以勉强宽恕他一天,不,一天世间太多了,只可以宽恕一晚上!
月鎏金的唇角一下子就翘了起来,但很快就又压了下去,坚守自己的傲娇,冷巴巴地回了句:“我可不想穿,也没让你给我穿,是你非给我穿的。”
知道她嘴硬爱面子,所以宸宴并未拆穿她,放下双手的时候,叹息着回了句:“是,都是我逼迫你穿的。”
“本来就是!”也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对他这句话十分满意,反正月鎏金的唇角再度翘了起来,周身上下都暖和和的,一点都不冷了,还有些热呢。
“走吧,去天子街。”宸宴道,“那里是都城的主干道,最热闹。”
月鎏金却站着没动:“有卖糖葫芦和花灯的么?”
宸宴忍俊不禁:“一定有。”
月鎏金下巴一扬,态度猖狂:“那你得给我买,不然我就不去了!”
“可以。”宸宴的笑意始终洋溢在眉宇之间,如春风般温和,“今天还算是在过年,想要什么都可以买。”
还是过年好呀!
月鎏金当即就欣喜若狂了起来,就在她刚准备迈开步伐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瞟到了左前方的一座大宅院的院门,不禁奇怪地促起了眉头:“大过年的,那家是被查封了么?封条还是崭新的。”
宸宴回身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扇朱红色的大门,门头上方的黑色牌匾宽敞硕大,上刻着“朱府”两个金字,门楣相当之气派,一眼便知是大户人家,但怪异的是,明明是过年的喜庆日子,这扇朱漆大门上却被贴上了两道交叉在一起的白色封条,上面还带有官府的朱红色官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