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迷迷糊糊坐在床上,张大嘴巴等着额娘来喂他,一碗鸡肉粥喝完,弘晖也完全清醒了过来,正抱着自己的脚玩。
乌拉那拉氏一转头就看见自家儿子抱着自己的小脚丫,白白嫩嫩的小脚丫都快杵到脸上了。
“额娘快看,长泡泡了。”弘晖翘起小脚丫给乌拉那拉氏看。
小孩白嫩的脚心果然长了一个黄豆大小的水泡,水泡有些干瘪,看样子已经破了,刚才她们只顾着给他擦拭身子,都忘了检查脚底。
乌拉那拉氏立即放下手中的碗,捧着弘晖的脚轻轻吹了吹,“还疼不疼?”
弘晖扑进乌拉那拉氏怀里,伸手去擦她脸上的眼睛,“不疼,额娘我不疼,刚刚额娘呼呼吹了两下,一点都不疼了。”
乌拉那拉氏一听立马道:“那额娘再给你吹吹。”
春雪又给弘晖的小脚丫上了药,还用纱布包了一圈,弘晖穿上鞋在地上走了两圈,只有小腿还有些酸痛。
“额娘,我要去看玛法。”弘晖还在担心受伤很重的康熙。
乌拉那拉氏替他准备好水壶和零嘴,又亲自把小孩送来出去,看着他身后跟着的小路子和自家的护卫才安下心。
此时春雪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四爷来的信,送信的人说四爷如今正在路上,估计快到了。”
乌拉那拉氏接过信,大致看了一遍,通篇都是询问弘晖如何了,看来他已经得知了这边的事,只是为何同在京城的八贝勒都赶来了,偏偏四爷还在路上。
弘晖此时还不知道自家阿玛要来的消息,他刚骑着小白到了康熙营帐,康熙的营帐前比往日多了几倍的侍卫,巡逻的官兵也多了不少。
弘晖被小路子抱下马,小孩单脚跳到梁九功面前,“梁公公,我要找玛法。”
“阿哥脚怎么了?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梁九功显然被眼前小孩的操作弄得害怕了,如今这位可是万岁爷的心尖尖,万万不能怠慢一点。
弘晖有些站不稳,只敢用脚尖轻轻挨着地,“额娘说我的脚磨出水泡了,不能走路。”
梁九功一听立即心疼起来,连问太医瞧过没上了药没,得到肯定的回答,梁九功又道:“阿哥快进屋坐着,万岁爷这会刚歇下,可能要等上一会。”
啾啾
弘晖忽然停住,蹲下身竖起耳朵去听,他的视线里多出了一个黑褐色,浑身油光闪亮的蛐蛐。
梁九功发现人没跟上来,一回头就看见蹲在地上的小孩,双手合在一起,正聚精会神抓着什么东西。
弘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靠近那只正在进食的蛐蛐,猛地扑了上去,双手紧紧捂着,等了一会,弘晖才打开一条缝隙。
一个黑影极快地从他手心下跳了出来,弘晖被吓了个倒仰,一脸无错地盯着趴在自己鼻尖上的蛐蛐。
“啊!你快下来!”
梁九功和小路子立即上前,准备把那只胆大包天的蛐蛐抓住,谁知那蛐蛐灵敏的很,见人一来立即跳远了。
一群人抓了半天,才把那只蛐蛐抓了回来,顺便又抓了只小的,梁九功特意寻了个罐子装上。
“梁公公我要去找昱哥哥玩,玛法醒了记得叫我。”弘晖抱着罐子丢下这句话就跑了,丝毫不见刚才小心翼翼的模样。
直郡王的营帐离的不远,走了半刻钟就到了,胤禔此时忙着收拾太子党的人,并不在营帐里。
“昱哥哥。”弘晖小跑着进了帐篷里,弘昱正坐在床上,守在床边的是直郡王的长女,也是康熙长孙女。
“昱哥哥生病了吗?”一进来弘晖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药味,他想起自己生病时被额娘逼着喝的苦药汁,便以为弘昱也生病了。
“昱弟这几日被吓到了,这些是安神药,太医可给晖弟开了?”
弘晖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他才不要喝苦药汁,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没病不用喝药。”
“大姐姐我想和晖弟玩。”弘昱看着还剩半碗的苦药,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
胤禛一路疾驰,终于在天黑前到了木兰围场的营地,他翻身下马,快步走进了营地,斟酌一番,胤禛最终去了康熙的住处。
康熙处此时正热闹着,直郡王五贝勒十阿哥十三阿哥都在,几人看着跪在地上的胤礽和索额图几人神色各异。
胤礽的伤只简单处理了一下,面上依旧毫无血色,眼底只剩下绝望,他在心中默念了几声额娘和哥哥,他们母子估计很快就会团圆。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胤禛上前行礼。
康熙微微抬手,立即有太监搬来椅子,胤禛起身后落座在胤禔身侧,视线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人。
胤禛轻声道:“汗阿玛,京城的叛乱已平,儿臣担忧您就急忙赶了过来。”
康熙却道:“担忧你儿子才是真吧!”
胤禛淡笑一声没再说话,看今天这架势,他刚好赶到康熙处置胤礽的时候,康熙念旧情,又加之有孝诚仁皇后情分在,他不会处死孝诚仁皇后唯一留下的孩子,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汗阿玛,只要您一声令下,儿臣亲自砍了他们替您泄愤。”胤禔忽然起身,抽出一旁侍卫腰间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