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天底下还有人比他还会假笑的？
不管如何，也跟着起身：“颜祖父，我也去寻芙凝。”
“池安，你……”
当着公孙晟的面，老国公不便直接说什么。
龙池安笑容和煦：“我与睿王睿王妃是好友，您老最清楚了。”
“去罢。”老国公摆了摆手。
颜星河立时也道：“祖父，我去寻妹妹。”
“走罢，走罢。”老国公再度摆手。
看人下棋最是无趣，颜博简跟着开口：“祖父……”
才唤一声，老国公一记眼风扫向他：“乖乖坐着看祖父下棋。”
还想跟着开口的傅北墨只好闭了嘴，老国公疼他是真，那就继续看棋罢，再则他与阿力还有求于颜博简呢。
望着三人离开，公孙晟俊眉一挑，继续落子，状似不经意开口：“颜阿爷，二小姐人缘很不错。”
“嗯，我这丫头招人喜欢。”老国公开怀笑。
站在傅北墨身侧的孟力拳头捏了一遍又一遍。
就是眼前背对他下棋的男子扰了南窈对他的心。
偏生人是太子，而他却是无名小卒。
对于阿力神情，傅北墨一眼就瞧出端倪，遂问：“晟太子，我想问问，不知可否方便回答？”
公孙晟瞧了眼傅北墨，知晓对方是大景皇帝第九子，面子得给：“请说。”
傅北墨直接道：“昨儿个宫宴上，我们大景的公主，你也都见过了，可有中意的？”
此话一问，孟力瞬间紧张，就怕对方说中意南窈。
老国公兴致起来，与公孙晟道：“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与你同岁的弘厚成婚已有几年，如今孩子都生了，你也该选个中意的女子成家。”
公孙晟微微而笑：“昨日确实见了几位公主，不过尚未有中意的公主。”
中意的女子倒是有一个。
“怎么，没瞧上？”老国公又问。
“颜阿爷，恕我直言，昨日宫宴仅仅与几位公主见了面，尚未有过了解，无法谈及中意与否。”公孙晟叹了气，似自说自话地自嘲，“其实是我这人要求太高，难弄。”
老国公自然是要给台阶下：“毕竟是选要过一辈子的人，要求高些也无妨。”
听闻这些，傅北墨给了孟力一个眼神。
纵使如此，孟力心里还是没底。
南窈其人，他其实早已了解。
有更好的选择时，从来都不会选他。从陆问风开始，到董旷，一次又一次，他从来不是她的第一选择。
说到底是他无用。
而南窈腿脚利索了，身份恢复了，是该有更好的选择。
或许他该有自知之明。
这边厢，几人聊着。
那边厢，三人已经出了东苑。
傅辞翊走在中间，一左一右是颜星河与龙池安。
“这个公孙晟分明已在宫宴上帮公孙蔓致过歉，今日登我颜家的门，方才又让棋，啧啧啧……颜星河连连摇首。
龙池安也开口：“他让棋颇有水平，让老国公赢得高兴。”
颜星河见妹夫不说话，将矛头对准了龙池安：“你来我颜家作何？”
“博简已然问过，你怎么也问？”
“妹夫去寻妹妹，你跟着算什么？”
“我喜欢跟着，主要我想见芙凝，所以今日来了，此刻也跟着走。”龙池安直白道。
听得颜星河连连摇头：“有你在，如今还多了个公孙晟，这局面……”视线转向傅辞翊，“妹夫，你有些难。”
“龙池安这货，不必管他。”傅辞翊淡声，“公孙晟怕是不好对付。”
话听到这里，龙池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压低声：“你们的意思是邻国太子没瞧上公主，反而瞧上了芙凝？”
颜星河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岂有此理？”龙池安怒了，“我都没能轮到？哪能轮到他？”
“你这话说的？”颜星河不禁又摇首。
傅辞翊嗓音开始发冷：“就是不知公孙晟下一步会如何？”
“我觉得他未必敢将心思表露出来。”龙池安猜，“芙凝毕竟已与你成婚，再则芙凝又不是公主。他公孙晟要的是娶个公主来巩固两国关系，为了大局，他未必敢。”
哪像他，反正如今是知道自己与芙凝绝不可能了，有些话说出来反倒轻松。
颜星河轻声道：“我认为咱们就当不知他的心思，如此于两国关系有利。等他真有下一步行动时，妹夫你再有举措也不迟。”
三人聊着，进了南苑。
“方才你们提及的公孙蔓，这公孙晟为何要替她来致歉？”龙池安问出声。
颜星河冷笑：“公孙蔓瞧上了我妹夫，这公孙家的兄妹瞧上了大景的睿王睿王妃，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果然是兄妹，皆是无耻之辈。”龙池安难得义愤填膺。
“我倒是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颜星河止步，看向龙池安。
“我亦想到一个。”
傅辞翊也驻足，目光亦挪向龙池安。
龙池安心头发毛：“什么？”
另两人异口同声：“你娶公孙蔓。”
第1126章人之常情
龙池安差点口吐脏话，硬生生压住：“我跟你们说，我是脾气好，可别把什么阿猫阿狗往我身边塞。”
“什么阿猫阿狗，人是北祁公主。”颜星河憋着笑意纠正他。
三人复又提步。
龙池安哼声：“我娘就是公主，家里有个公主已够，再来个北祁皇室的，那不得闹翻天？”
能在宫宴之上要求取代芙凝成为睿王妃，这样的北祁公主他可吃不消。
“你得换个出发点看问题。”傅辞翊淡声道，“姑母手段了得，要治一个北祁公主简直易如反掌。”
“不成，我身体不好。”龙池安咳嗽出声，“若是娶了北祁公主，命都交代在她手上，芙凝都来不及给我诊治。”
“这倒也是。”颜星河颔了颔首，“挺危险。”转眸看到镇喜，遂问，“大小姐二小姐呢？”
镇喜答道：“两位小姐此刻在世子爷院中，逗小公子呢。”
三人便往颜弘厚院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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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傅南窈想了许久，北墨不肯带她去颜家，她若独自过去，没什么好的由头。
一眼就被人看出她是奔着晟太子而去。
她可不是龙佳颖那种货色，能直白地上赶着。
可晟太子就似个香馍馍，她若不主动些，怕是被人抢了去。
情急之下，想着还是去寻父皇再表个态。
脚步尚未出自个寝宫，迎面遇到李嬷嬷。
李嬷嬷含笑道：“公主，皇后娘娘有请。”
“母后寻我有何事？”
“娘娘只说有话说，公主请吧。”李嬷嬷抬手做请。
傅南窈想了想，终究还是随李嬷嬷去了母后宫里。
乔婉悠见女儿过来，让李嬷嬷去外头守着，自个准备与女儿说体己话。
“南窈，你坐下，今日与为娘好好聊聊。”
傅南窈垂了眼眸，乖顺落座：“娘要与女儿聊什么？”
“我问你，你当真瞧上了晟太子？”
“娘，女儿虽然没与晟太子过多接触，但父皇既然问我和亲之事，想来也是认同晟太子的人品。”
更何况他长得实在俊美。
是世上为数不多的容色极其出众的男子之一，甚至能与她的兄长相媲美。
一眼见到他，她的心就跳个不停。
这是以往见到旁的男子从没有过的节奏。
人生在世，倘若一定要有一次轰轰烈烈的感情的话，晟太子便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乔婉悠闻言，直言道：“如此说来，你是铁了心要选晟太子，也是打定主意愿意去北祁和亲？”
“和亲是大景嫡公主的使命。”
“南窈，此刻只你我母女二人，你不必与我讲如此冠冕堂皇的话。”乔婉悠又问，“你就忍心撇下爹娘，去到异国他乡？你可知和亲一走，此生很难再相见？”
“女儿知道，但若是想要相见，女儿还是可以回来见父皇母后的。”
乔婉悠冷笑出声，挥手让女儿退下。
她生了三个孩子，辞翊与北墨各是什么样的个性，她都一清二楚。
而今看来，眼前的女儿是她最瞧不清的。
其实也不是瞧不清，而是实在不知这个女儿的性子像谁。
反正不像她。
傅南窈抓住母亲的手臂：“娘，女儿也是不舍离开您，可是女儿从未那么喜欢一个人，只瞧一眼就心动，似乎那一眼便是千年万年一般。”
“说成这般，那阿力呢？你与阿力在一起，难道不是喜欢，不是心动？”
“喜欢是有那么点，远谈不上心动。娘，我知道您要骂我，可女儿……”傅南窈嗓音带了泣声，“先前腿瘸时，咱们一家又被赶到乡下，女儿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阿力的出现到相处，女儿是想过随便嫁个人的话，还不如嫁个知根知底的，女儿就与阿力多有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