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皇宫混到内侍总管的位置,还有他不知道的?再则,你那几个丫鬟脸上都写着呢。”
“也是。”
颜芙凝执起筷子,身上虽不适,因饿了,胃口还是有的。
只是——
筷子夹了几道菜,勺子舀了舀汤,见各种菜肴都加了“好”食材,不禁开口:“果然都是滋补的。”
“吃罢。”傅辞翊帮她夹菜。
她倏然俏皮一笑,脱口问:“夫君需要补么?”
眼前的不少菜可都是给男子补的。
傅辞翊一怔,很快反问:“你说呢?”
“应该不用。”她又笑。
傅辞翊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心里在想什么?”
眼前的男子一双眸子深邃得过分,这般盯着她,仿若要看进她的心底一般,似乎她的心思在他跟前无所遁形。
鬼使神差地,她便说:“先前看话本子,里头的男主人公能一夜七次呢。前世的你,更能整夜……”
而他们……
傅辞翊唇角弯起,微微动了动下颌,身体凑近她:“为夫想着你初经人事,一直克制着,你倒好……”嗓音开始低沉,拿下巴指了指她碗里的饭,“快些吃,为夫把剩下六次补上。”
颜芙凝这才慌了。
真想打自己嘴巴子,什么不说,偏说这样的话,当即讨饶:“别别别,我开玩笑呢。”伸筷子帮他夹了菜,嗓音温温软软,“夫君的本事,我难道还不清楚?实在是太清楚了!”
没过去多少时辰的夜里,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傅辞翊睨她一眼,音色戏谑:“有力气开玩笑,我瞧着你恢复了力气?”
“没,没有。”她垂眸坦诚,“我乏得很,我说真的。”
傅辞翊亦帮她夹了菜:“吃罢。”
只有吃下去,她才能恢复力气。
夫妻俩用完膳,已是两刻多钟后的事。
余良进来命人收拾碗筷,自个则与主子道:“殿下王妃,今儿上午宫里来人,说是有事请两位进宫一趟。”
夫妻俩谁也不问为何不早些来说,两人对视一眼,由傅辞翊开口:“可重要?”
“瞧着挺重要,殿下要不要进宫一趟?”
傅辞翊的视线再度落向颜芙凝,转眸与余良道:“我知道了。”
余良便带下人们退下。
等他们走远,傅辞翊这才问:“凝凝能入宫么?”
他实在是心疼她身上的伤。
“不知是父皇还是母后,亦或几位祖母有事寻我们。”颜芙凝想了想,说,“我走得慢些罢。”
“无妨,只要需要走路的地,为夫抱你。”
“可别,到时候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
“亦或者为夫一个人去。”
“那不成的,既然指明你我进宫,自然得一起去。”她缓缓起身,“时候不早了,咱们去罢。”
傅辞翊吩咐人备车,自己则将她抱起。
“喂?”
“自个府邸,无妨。”
自己王府,自己娘子,他想怎么抱便怎么抱。
颜芙凝委实无语了,又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将自己一路从主院抱到前院,再抱出府门上了马车。
一路上,多的是下人瞧见他们。
无一例外,每个人脸上仿若都荡漾着姨母笑一般。
到了车内,她忍不住伸手捶他胸膛:“傅辞翊,你别太过分。”
“实在冤枉,我可没做旁的事,又没说什么话。”
颜芙凝缩回手,捂了脸:“今日,我总觉得哪哪都不对了。”
闻言,傅辞翊低笑:“适应了就好。”
“你!?”她奶凶奶凶地瞪他。
“娘子如此,为夫以为娘子听懂了。”
她立时捂了他的嘴:“快闭嘴罢,等会进了宫,切莫乱说。”
“知道。”
他在她手心亲了亲,命车子行得缓些。
一个时辰后,夫妻俩进了宫。
傅辞翊拉着颜芙凝的手行得缓。
见睿王夫妻终于进宫来,韩公公赶忙相迎:“您二位可算进宫来了。”
“是有何事?”傅辞翊问。
“是邻国来选和亲人选的使团即将抵京。”韩公公道,“殿下与王妃此刻还是赶紧去皇上跟前罢,皇上定有话说。”
夫妻俩应声而去。
等他们到御书房时,龙奕沉了声:“还知道进宫?”
显然有怒。
颜芙凝黛眉一蹙:“父皇,是儿臣的不是,来得晚了。”
“不是凝凝的错。”傅辞翊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与御案后的父皇道,“不知父皇寻我们何事?”
“你们可以来得再晚些。”龙奕龙颜发沉,“和亲使团即将抵京,里头有邻国太子、皇子与公主,来的阵仗不小,朕想着该派人去迎一迎。”
念及对方队伍中有太子,那他也该派个地位相当的。
虽说自己尚未立太子,但这样重要的场合,他心里还是想派嫡子出面。
没想到眼前这小子迟迟不进宫。
也不知道什么事比太子之位还重要?
傅辞翊问:“父皇想让儿臣与凝凝一道去迎?”
“废话?”龙奕扫儿子儿媳一眼,“如今不必了,朕已经派老大夫妻前往了。”
说罢,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儿臣告退。”
夫妻俩出了御书房。
“夫君,父皇生气了。”颜芙凝嗓音很轻,“我是不是不该缠着你陪我歇息?”
“我一夜未睡,自然得补眠。”
再则,谁说邻国皇室来人,就得他们夫妻出京相迎?
第1094章说悄悄话
两人缓步而行。
“进宫一趟,要不你我去母后那里坐坐?有母后帮忙说话,希望父皇不会生夫君的气。”
“他生不生气皆无妨,咱们还是回府罢。”
反正他们的父子关系也没缓和到哪里去。
他又不是他养大的,大抵他稍有什么没遂他的意,便是他这个当儿子的不对。
“话不能这么说,父皇的要求其实也对,就是父皇的火气瞧着有些大。”
“他年轻时,火气大得能冲天。”
如今还算收敛了些的。
否则母后也不会时常与他争吵了。
“其实你也挺凶的。”
“别拿我与他比。”
嗓音低沉得过分。
“听听,你此刻说话的语气就有些重。”颜芙凝抓紧了他的手臂,“我身上不舒服,情绪便不对,你若凶我,我就会感到难受。”
傅辞翊当即软了语调:“我哪敢凶你?”
“你还说没敢凶我?”说话时,她软绵的嗓音明显染了哭腔,“凌晨你那么凶,我求饶多次,你还变本加厉。”
“我……”傅辞翊喉结微滚,“控制不住。”
娇软可欺的娇与软,他算是有了新的认识。
夫妻俩往宫门口方向。
就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喊声,是柳绿的:“睿王殿下,睿王妃,且留步。”
两人循声转头。
“公主听说两位进了宫,想与你们说说话。”柳绿快走几步,嗓音焦急,“公主心情不好,殿下与王妃的话,她最爱听了,您二位帮忙劝劝。”
“是什么事?”颜芙凝问。
“今日六公主与我家公主吵了一架,事关和亲之事。吵架的时候,我家公主嘴巴还挺能说的,这会子躲在自个宫里,越想越郁闷。这不听说您二位进宫来,就派奴婢来请。”
颜芙凝看向傅辞翊,以征求他的意见:“那就去南窈那里坐上片刻?”
傅辞翊正要开口,忽闻韩公公的声音传来:“睿王殿下,皇上有请。”
“夫君去父皇那,我去南窈宫里。”颜芙凝道。
“你?”
颜芙凝知道他想问她走路走多了,会不会加重伤口的裂开,但此刻不好当着旁人的面问她,遂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你等会来接我。”
“那好。”傅辞翊淡声与绿柳道,“王妃今日身子不适,你陪她走得缓些。”
“奴婢知道了。”
绿柳还以为颜芙凝是来了月事,连忙贴心地扶住她。
两人往傅南窈宫里,傅辞翊则回御书房,错开而行。
拐了个弯,颜芙凝迎面碰到一人。
石漾漾也瞧见了她,快走几步:“咱们竟在宫里相遇,芙凝,你去哪?”
“你又是打哪来?”颜芙凝也问她。
“我去看了皇外祖母,哪里想到皇外祖母有芸太后与玲太嫔相陪,竟不需要我了。”石漾漾佯装可怜道,“真无趣呢,打算回去了,你又是去哪?”
“我去南窈那。”
“我可否一道去?”石漾漾看看颜芙凝,又看看她身旁的宫女。
柳绿只好说:“郡主想去,我家公主自然是欢迎的。”
自家公主在皇宫,虽说有亲姐妹,但那些个姐妹都不是好的。